“小心无大错,谢弼手里拿着这么要命的东西还能在皇上手底下这么多年安然无恙,必定有其过人的本事,还是小心点好。”另外一名男子小心翼翼,对他的粗枝大叶感到不满。
“果然没人,看你那怂样。”瘦高男子不屑的鄙视。
两人不慌不忙的在谢弼夫妇的卧房里翻找了大半个时辰,依然一无所获,懊恼的去了有可能藏着那副画的地方全都翻找了一遍,天快亮的时候才不甘心的离开。
“没找到,怎么交差?”瘦高男子忧心忡忡。
“这么多年了,皇上派了多少人来找这幅画,要是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哪里用等得到现在?!不过昨晚皇上下了死命令,找不到你我提头来见,现在谢弼的长子死了,他就剩下一个小儿子,不如……”蒙面男子勾唇冷笑。
瘦高男子立刻会意,嘴角浮现出一抹狠厉嗜血的笑容:“还是你有主意,就这么做,逼他交出来。”
“小娃娃守灵守一整夜必然扛不住,去把人弄来。”趁着黎明前的黑暗,两人摸进谢玉良的卧房,将熟睡的小男孩抱起来,瘦高男子提笔就在书桌上留下一行字,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准备出殡的谢弼看着灵前空空的榻子:“怎么良儿还不来,去催一催,起灵了。”
一名小厮闻言快速的跑出去,没多久就跟见了鬼似的,手里拿着一张纸片,连滚带爬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爷,不、不好了,小少爷不、不见了,您看!”
谢弼:“什么!”
谢夫人:“你说什么?!”
“小的去的时候,小少爷不在屋子里,然后发现了这个。”小厮两腿都在打颤,这大少爷刚刚死了,小少爷又不见了,谢府的天要塌了。
谢弼接过纸片快速扫了一眼“想要你儿子,拿那副图来换,今日亥时之前把东西放到城西的城隍庙,否则,你儿子就没命了。”
那小厮不识字,并不认得上面写了什么,谢弼将纸片揉成一团,哀泣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厉。
都说天子无情,这么多年了,谢府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大内侍卫,都是冲着这幅图来的。如今天凌太子来了,明摆着要查当年离王的事,皇上狗急跳墙,竟然连绑架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
但若是交出那副图,那谢弼一家也算是活到头了。
不交出来,那良儿就危险了。
“出殡!”
谢夫人看着谢弼淡定如斯,心中也安然,这些年来,无论皇上太后如何威逼利诱,谢弼总能化险为夷,甚至还让皇上不得不钦点谢玉琪为玉山书院头名。
这份运筹帷幄的能力,这份从容的气度,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
没有成年的孩子停灵只能停两日,众人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谢弼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抱着一个两尺长的匣子独自出了门。
一路上并未左顾右盼,而是闷头赶路,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天凌时王的马车,眼看就要撞上了,听到马嘶叫的声音才猛然抬头,朝着一旁躲了两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宽大袖袍里的一卷画轴顺进车厢里,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继续赶路。
整个过程不过一秒钟,路人都直盯着眼看就要撞上谢弼的马车,和车上正在紧急停车的马夫,谁也没有注意到谢弼的小动作,只当是他受到惊吓,一下子扑到马车上。
“吁——”好在马儿被驯养的很好,马车堪堪停住,没有将谢弼卷入车轮之下。
谢弼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似的,一下子仰面躺到在地,看到马车华丽什么也没说,捡起地上的匣子匆匆爬起来就跑走了。
愈伯时皱眉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一卷画轴,默不作声的收进袖袍里,然后才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赶车的离羽恭敬回话:“禀王爷,刚才一个人走路不看路,差点撞到,还好他原地转了一圈躲开了,王爷放心,没伤到人。那人已经走了。”
“嗯,继续赶路吧。”随后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派人跟着他。”
“是”离羽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后面就有一个黑衣羽林卫跟了上去。
谢弼没有回头,继续闷头赶路,天黑之后才赶到城西的城隍庙,四周乌漆嘛黑,四下无人,竖耳倾听只听到虫鸣声,谢弼不会武,听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将手里的匣子放在桌上,转身出了门。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身中衣的谢玉良昏倒在街口,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良儿,良儿!”伸手探了鼻息,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心了,人还活着,只是昏睡过去了,抱起儿子就回了府,起身时一封信从宽大的袖袍中滑落。
谢弼好像没有察觉,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在后面的羽林卫眸子一紧,捡起了那封信,不动声色的揣进怀里,看着他回了谢府才折返回魂香楼。
匆忙请了大夫,谢玉良只是中了迷药,喝过药后不到子时就醒了过来。
“爹爹,我饿。”
儿子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害怕,谢弼又松了一口气,这一日儿子应该一直在昏迷,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
谢弼命人做了宵夜来,亲自喂儿子吃下,谢夫人知道夫君心思深沉,凡事考虑的都十分长远,默默的跟着夫君身后回了寝殿。
“老爷,咱们手里没了那副图,皇上会不会对我们动手?”谢夫人焦急的问。
“嗯,我让你找的人,你找了没有?”谢弼轻轻揽住夫人。
“找了,就在厢房呢,已经让丫头给他梳洗了。”谢夫人跟随谢弼多年,大概猜出谢弼的想法。
“夫人,你怕死吗?”
谢夫人摇摇头:“不怕,只要跟老爷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只剩我一人了,对于太后来说,那是天大的耻辱,我能多活这么多年,已经知足了。”
“嗯”谢夫人点点头,泪光闪闪,将头靠在夫君身前,“只要两个孩子能好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
皇宫。
高炎武身前跪着两个人,奉上一个两尺长的狭长盒子:“皇上,东西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