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1日，元旦，父母死后第七天，初一上。今年下了雪，因为私立院校，学校不让放假，被强制留校学习。

……

2014年1月9日，期末考试结束，成绩出。

“尤珏，来我办公室，现在马上。”当大家都在哀叹着寒假仍然要补课的痛苦时，班主任突然把我叫出去。我起身，停下收拾的动作。

“你怎么回事？你的成绩，考年级第一还差不多，每个任课老师都知道你有那个实力，但你的态度，就是交白卷，要么提早离开考场，要么睡觉，几个意思？我想不用我强调，这里是私立院校。”

我没心情听他讲话，随便应了声：“心情不好。还有老师，我爸妈多交了几十万学校费用，校长还舍不得没脸让我退学。”

“心情不好？你当考试是儿戏过家家？你还当你是小学生还是幼儿园？你遇到中考，甚至是之后更大的高考，以你这种脾气，职高水平上高中，三本水平上大学。”

好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还要装的很懂我。亡父、亡母，现在只不过交了个白卷，有什么还不能承受？当听到他终于吼出“你给我走”这话，我终于解脱了。飞奔向学校的超市，从架子上拿了十几罐啤酒丢在篮子里，结账，再一同带到操场，静静地坐在围栏旁边。

“干了！”拿着啤酒，对着天空，莫名开始傻笑起来。广大杭州的亲友们，给你们丢脸了，那又怎样？

……

“吁，吁……”一阵阵口哨声此起彼伏响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外面那群无聊的混混，“哟，小妞，一个人喝闷酒啊，要不要出来，看你心情不好，让哥哥我教你，如何寻求快活？”

我咽下第七瓶的最后一口，摇晃着起身，歪着头，看着为首那个人，那人一边挠着撂上去的袖子，嘴中叼着一根烟，棉袄脏的惨不忍睹，这些人，这么喜欢来找我们学校的乐子么？

“快活你大爷的狗。”一把捏紧罐装的瓶子，马上朝那人脸上扔过去，接着忍无可忍开始大骂，“你们都算什么东西？父母把你们生下来，就让你们一群败类，聚在一起，终日无所事事，找乐子？狗东西，为什么不是你们这种人去死？你妹的，还快活，要快活去勾栏吧，爽死你们。再说一句对我人格侮辱的话，揍得你们妈以为你们得了猪头风。就你这死德性，还想学别人大哥泡妞？叼了一根烟你以为你就可以成为黑社会老大了？到时候出去被打的就是你这种人，竟然还能屌成这么一副鬼样。你要么滚，要么闭嘴，你那吃屎过的嘴。”

虽然很不道德，可骂的好爽。这种人渣，怎么也不觉着骂错了人。他再得瑟，那我就再多泄愤几句。

不是，就这么走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趣了。

“为什么，在校风严谨的此校，会有如此一个没素质的人，竟还是个女生？当真是受教了。”

声音就从前面的球场传来，我停下灌酒的动作，感觉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指着那个模糊的影子：“我没素质？你受教了？那好啊，你学到了什么？是是是，你最有素质，大晚上的晚自修时间，闲的没事来这儿找我说教，还有闲情雅致打篮球。你算什么，有资格能来管我？”

为什么最近想让我骂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收好你的啤酒瓶，这是垃圾，你喝的，你自己丢掉。至于我算什么？年级第一，有这个资格教导你吗？以后出寝室门之前，把你的嘴擦干净了，一个女孩子，讲着不三不四的话，道德败坏。”

通过微弱的篮球场的光，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年级第一？白衬衫，黑色九分裤男，什么时候学校有这么一个又高又瘦的小白脸还是个学霸了？长得倒挺帅，睫毛也挺长，比潘安或许会更盛一分。可讲出的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想着自己理亏，面前这人，也算挺无辜的。无故宣泄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摸了摸嘴巴，把所有罐子捡进篮子，然后把它们一起丢进垃圾箱。

“年级第一的于琅玕同学，满意了吗？第一？要不是这次交了白卷睡觉提早离开，分分钟拉开你至少三十分，之前的月考哪一次不是这样的？”想到了班主任跟我讲过期末的年级第一，还好自己还记得，不然失去这个调侃的机会，那可就太不好了。

只见他稍稍惊愕了一下，然后又走近了些：“没想到是你，一直压我一头的尤珏同学。当真出乎意料，这次不仅全年级倒一，还在喝酒，与小混混对骂。”

“别意外，我野人一个，随你怎么想。今日我倒受教了，年级第一，可别忘了一直好好保持。”

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飘荡在篮球场。

于琅玕？名字取得倒华丽，可估计就是跟我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