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川怀疑地看着她。
凌胧淡定地点点头，黄川更加怀疑了：“我看下。”
黄川手指划着屏幕，脸越来越黑，到了后面都快和煤球一个色了。
“你发的什么玩意儿？”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凌胧无辜地望着她，不就是按照你之前说的日常生活吗？
黄川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认命地叹口气：“是我的错，当初就该看着你，别人家的女艺人都是发各种美美的自拍，底下全是舔颜的，你看你……”
黄川给她看了手机屏幕，关注已经近百万，不过——
发的博全是各种美食的安利，附带试吃评价，评论里全是流口水嗷嗷叫唤想吃的，少数几条夸赞人美心善的，还是为了问餐厅地址。
活脱脱一个美食博主！
凌胧也没办法啊，她好久都没吃到美食了，馋得不行，脑子里除了演戏就只有这个了，又不能发剧组相关的，只能发这个了呀。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似乎跑偏了。
凌胧微张开嘴，声音从缝里钻出来，脸上的面膜一点没皱：“那要删了吗？”
“算了。”那百万的粉丝又不会集体失忆，黄川没想到自己还有愁艺人粉丝太多的一天。
“你直接转官博，然后编辑文字，卖一下萌。”还不忘提醒：“编辑好了先别发，我给你看下，千万别发！”
好歹经过经纪人先生点头后，凌胧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有评论了：
“我抢到了前排，今天又是什么好吃的？”
“日常求问地址。”
“嗷嗷嗷，想吃，口水ing。”
……
“前排的几位老兄，都不看内容的吗？”
“疑惑的我点开了认证，吓得手里的辣条都掉了，原来我们的美食博主还兼职艺人，狗头。”
“我常常因为不够智障而和你们格格不入，都不看电视剧的吗，大家？这阵容！国家台！！划重点！！！”
“为了表示支持，这部剧我追了，希望以后也不要忘了发美食哦，么么哒。”
……
“路人表示迷茫，这是什么情况？有课代表总结一下吗？”
“这是我见过最皮的明星，关注了。”
“这头像原来是本人吗？凭这一波，颜狗路转粉。”
……
凌胧取下面膜，一点没意识到问题所在，笑弯了腰：“哈哈，这些人真逗。”
黄川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涨粉了，也算歪打正着了。
就这样，发了一个博，在没有任何曝光的情况下，凌胧涨了几万粉。
看着自家艺人刚敷完面膜显得更加水嘟嘟的皮肤，配上无可挑剔的五官，就算不开美颜，照出来的图片，也能轻松打败一众精修图。
黄川觉得性格跳脱也不是问题，有这张脸还怕什么？长得好看的发癫能说煞笔吗？那明明是可爱有性格！
已经预感到今后自家艺人会多么任性，黄川第二天就将人拉到了常去的美容院，力图增加美貌这一利器的锋利度。
在做了一个全身美容，凌胧正要回去好好睡一觉，纪北存电话就打过来了，约她和大家一块聚聚。
经纪人先生十分通情达理地放人了：“好好玩，等以后出名了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转而想到自家艺人的性子，一百个不放心，恨不得跟过去，反复叮嘱道：“别喝太多，别惹事，你现在可是艺人了，要注意形象。”
凌胧保证：“放心吧，我可是乖乖女。”
之后，黄川才明白自己放心得有多早，恨不得时光倒流，帮当时的他控控脑子里的水。
凌胧去了他们惯用的包厢，一打开门，嘈杂声就涌过来了，不过，她还是耳尖地听到了喜欢的旋律。
凌胧带上门，来不及打招呼，就直奔话筒。
到底还是有人注意到她了，看着她跑的方向，本来笑着的脸立马一变，焦急招呼：“别啊，凌姐，来打牌……”
眼看凌胧充耳不闻，那人接着喊：“快，阻止她！”
可惜凌胧身手敏捷，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拿起了话筒，开口唱起来。
还挺有模有样的，如果不听声音的话。
然后，聊天的，打牌的，玩游戏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又是一个下雨天，
就像你离开的那天，
雨水模糊了眼泪，
你顾不得发现，
头也不回走向了远方
……”
唱到副歌，凌胧闭上了眼，朦胧的灯光下有种孤独而脆弱的美。
可惜其他人没心情欣赏，他们恨不得拿个塞子把耳朵堵上。
分明是首悲伤情歌，脸上的表情悲伤，语气到位，关键是这个调，跑了个十万八千里，即使声音再好听也和弹棉花一样的效果，让人听了想撞墙。
一首歌唱完，除凌胧之外的所有人都感觉回到人间了，百般努力之下，终于把话筒从她手里抽出来。
“来来来，聊天吧，哈哈……”
他们心里苦，如果一个五音不全的麦霸能带来二级痛苦，凌胧的歌声就有八级杀伤力。
为了让凌胧忘掉唱歌这件事，他们也是很拼了，连自己的糗事都抖得毫无包袱。
一群人就这样聊聊天，喝喝酒，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不知道是不是喝大了，有人觉得这样不够刺激，提议玩游戏，玩的也是他们以前经常玩的一种。
每人抽一张扑克牌，抽到大王的能指定某张牌的持有者去做一件事，每个人有两次机会喝酒代替惩罚。
可能出门没看黄历，凌胧第二次抽到惩罚牌。
“我的要求挺简单的，你只要去大厅里随便找个戴眼镜的人，无论男女，说我爱你表白就行了。”
“这次姐姐心情好，放你一马哦，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要想清楚啊。”
其他人都在配合奸笑，还有的拿起手机了，准备录下来。
凌胧耳边回想起经纪人先生让她注意形象的声音，有点迟疑，要是一不小心被路人录下来放到网上，经纪人先生的脸色她都不敢想。
再说她的运气一直不错，比运气什么时候输过？
于是她很干脆地喝酒了，还作死地放话：“就你那破运气，下次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呢。”
话是那样说，在下一轮抽牌的时候，凌胧强装淡定，其实心里一直在向各路神佛祈祷。
“哈哈哈，又是我，小凌胧，你刚说的什么啊，可别载姐姐手里哦，红桃k！”
凌胧还没看牌就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凌胧心砰砰跳，几次都没有动作，正当她准备掀牌的时候——
“别纠结了，就是你。”
“怎么可能？”凌胧不相信自己这么背。
“喏。”其他人把牌露给她看。
凌胧默默地低头瞅了下自己的，还真是！
丢下手中的牌，她认命道：“说吧，有什么要求。”
早知如此，何必惹她呢？酒岂不是白喝了？
“还是和上次差不多吧！”
凌胧双眼一亮，正准备夸人——
“你去这楼男厕所门口蹲一个帅气的小哥哥，照着这个念一遍，最后再抛个飞吻。”
凌胧：“怎么还带升级的？”
最终，她的抗议还是被集体镇压了。
距离他们不远的包厢里，也有着一群玩疯了的人。
在信号都收不到的穷沟沟做了两个月的山顶洞人，好不容易杀青了，剧组的人就像挣脱了狗链的哈士奇，吃完了饭还要过来嗨一嗨。
刚开始，大家还是比较克制的，除了要脸面，还有——
顾谨泽随随便便往哪儿一戳，堪称人形镇静剂，他们不自觉地就约束自己了。
一段时间后，导演似乎是喝高了，带头发疯，完全没有片场里严肃正经的样子。
他们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加入了狂欢的大潮。
少数比较有毅力的女性工作人员，为了在男神面前维护形象，仍然端坐在一边，只是眼神总是不经意地往某个方向飘。
硬被导演拉过来的顾谨泽，看着这番群魔乱舞的景象，本来还能勉强忍住，直到——
不知哪位音痴霸占了话筒，歌声简直鬼哭狼嚎的级别，顾谨泽听得耳朵疼，面无表情地出去抽烟了。
找了一圈，没看到吸烟区，他只好去了厕所，听动静，外面似乎有人来了，他也没在意。
凌胧站在男厕门口，木着脸任由藏在左边拐角的一群人将镜头都对准了这边。
因为这层都是豪华包间且自带洗手间的缘故，几分钟过去了，公共厕所这里都没有看到人影。
凌胧内心窃喜，如果一直没有人的话，不就可以蒙混过关？
可现实是残酷的，水龙头的哗哗声打碎了她的美梦，接着是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凌胧看到那群喝高的人对她疯狂示意，催促她赶紧上。
在她转身的瞬间，纪北存恍然大悟的样子，想说什么，刚长开嘴巴，就被同伴捂严实了。
另一边，剧组的包厢里，导演唱完一首觉得不尽兴，想拉着男主角合唱一曲，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正打算放弃的时候，有工作人员猜测应该是去外面抽烟了。
怕自己拉不动人，导演硬是动员全场一起堵人，其余人也好奇高冷如顾影帝会有什么反应，于是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