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武轩一大早便送来了馒头,告诉程千锭:“大道殿后面的斗法台前已聚满了人,要看热闹早点去。”
程千锭吃过馒头,便按照武轩的指点,飞身去了斗法台方向。
果然,他在空中远远的发现,大道殿后面人头攒动,路上还遇到些正急忙飞往斗法台的灵山弟子。
程千锭在空中还没落下,便听到地下人群中有人喊:“程哥哥!”他往下看去,发现喊他的是从敏,旁边跟着秦大倧。程千锭落在他们二人跟前,说道:“你们来的倒早,不知何时开始比试。”
“就快了,你看,我师傅和众位师叔都来了。”
程千锭往斗法台上看去,见斗法台的北面和东西两侧,搭着五彩的红罗伞盖,下面放着宽大的座椅。太行灵山派的五位宗主坐在北面的红罗伞盖下,东西两侧的红罗伞盖下各坐着六人,一个个须眉皓白,气度不凡。
程千锭对李道玄等人自不陌生,只是不知这两旁落座之人为谁,便问秦大倧道:“秦兄,这两旁都是什么人?”
秦大倧道:“东侧的是我灵山派六大长老,这六人本与我的师傅同辈,修为极高;西侧的乃是太行其它支脉的修仙门派掌门。”
这时,东侧坐在最前面的长老站起身来,向北面施礼,道:“掌门,时辰已到,青蓝斗法比试可否开始?”
李道玄道:“一切由长老安排便是。”
见那长老听罢走到斗法台中间,朝着台下的众人说道:“我太行灵山派青蓝斗法大会现在开始,门中弟子有愿意登台者,登台后先自报姓名,后参加比试。我便先做这第一局的考官,可有愿意登台者?”
只见这位长老话音刚落,便从台下飞上一人。
程千锭看此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须,猛的看上去与那武轩有几分相似。
此人朝四下作了一圈揖,然后向台下高声喊道:“刚才贺长老吩咐过,我可要自报家门啦,大家听好!我乃‘贤字门’弟子樊声远,我的师傅,便是‘贤字门’宗主李道贤,我跟随师傅修仙二十年整,这斗法大会也参加了三四次,这次,我便是来争这头筹的!”
程千锭心想听这人口气像是个厉害人物,只是不知到底如何,于是颇有兴致的看着。
从敏和秦大倧两人却面带微笑连连摇头,似对此人十分不屑。
那贺长老听他说完,便道:“樊声远,你每次都是第一个登台,可从没通过第一关,不知这五年你的修为可有长进?”
樊声远瞪起豹眼,怒吼一声,“贺长老,咱们比过便知。”说话之际,右手一挥,一股威猛的气势直奔贺长老。
贺长老大袖一挥,抵挡住那股气势,然后再一挥之间,樊声远竟已飞到半空。
程千锭以为樊声远要飞到空中与贺长老相斗,却不料樊声远的身子悬在半空,双手双脚乱舞,不似打斗的情形。
贺长老笑道:“樊声远,你的确比上次有进步,嗓门更大了些。”说罢,双手往身后一背,樊声远呼喊着从空中落下,重重的摔倒台上。
贺长老正要转身回座位,樊声远又大吼一声,“贺长老留步!我这里还有法宝,咱们再比!”说着仍趴在台上,并不起身,右手往怀中一摸,掏出一把银色酒壶,往空中一抛。
这酒壶悬在半空,一股酒剑从壶嘴喷出,直奔贺长老。
贺长老不敢怠慢,伸出双掌向那股酒剑迎去,空中顿时出现了一道酒桥,这景观甚为奇特。
贺长老一边抵挡,一边向北面红罗伞盖下面说道:“道贤宗主,这不是你的‘醉仙壶’吗?让樊声远拿来比试,这也算数?”
李道贤听闻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怎么不算?我的宝贝给了我徒弟,难道违了门规?”
贺长老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猛一闪身,双掌回撤,右手的大袖却迎向那股酒剑,只见“醉仙壶”中的酒直向贺长老的大袖中射去,不过那股力道却越来越小,如同酒壶中的酒要倒完一般。
李道贤的“醉仙壶”虽经多年炼灵,但毕竟只是一般法器,灵力有限,又不得生发灵力,不一会儿,待灵力散尽后便掉落在地上。
台上众人点头看着,心中不住赞叹:这贺长老的解灵袖,真是厉害,纵有再多灵力,也被他那长袖吸去了。
贺长老对还趴在地上观瞧的樊声远说道:“可还要比试?”
樊声远这才从地上爬起,说道:“酒壶里的酒都干了,还比个屁!”说完拎起那把空酒壶,飞下斗法台。
台上在座的众人都纷纷摇头。李道贤面红耳赤,欲起身争辩,却没有理由,只得低头不语。掌门李道玄更是面色铁青,心想这灵山创派数百年,也曾有过杰出弟子,无奈都未修成不死仙身,大都已故去,近代以来的弟子竟粗俗没落到这般地步。
贺长老抬大袖往空中一挥,便见一张红榜飘在半空,上写:“樊声远:功法御气二层,法器灵力三级。”然后便转身归座。
樊声远刚下台去,紧接着台下便又飞上一人。此人是一个俊朗青年,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这人来到台上,向北面和东西两侧伞盖下众人行礼以毕,然后走到台前,朝台下众人朗声喊道:“‘善字门’柳永清登台斗法!”
程千锭一听到“善字门”这几个字,心中一动,暗道:“常听师傅说门下弟子修为平平,倒要看看这位师兄如何。”
柳永清说罢,向东侧的红罗伞盖下看去。只见东侧座位上第二位长老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走到柳永清跟前。
柳永清施礼道:“原来是莫长老,请收手下留情。”
莫长老说道:“青蓝斗法大会,只为考验你等修为境界,不必拘谨。你可有何法宝,尽管一并使出。”
柳永清说话虽客气,此时脸上突然露出一股杀气,两眼闪出光芒,对着莫长老说了一声“得罪了”,便腾空而起。众人抬头看时,不知他手中何时已多了一把长剑。
柳永清在空中挥动长剑,一股剑气直奔莫长老。
莫长老脸上笑容未变,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弹之间,那股剑气便被挡了回去,倒把柳永清震的在空中不稳,急速落到台上。
柳永清双脚一落地,便挥舞长剑,向莫长老颈上砍去。莫长老并不闪躲,双眼微闭似闭目养神一般,伸直脖子等着他的剑。这柳永清也真够狠辣,挨近莫长老时剑气上又增加了几分力道,众人都心中一惊。
但听得闷闷的“砰”的一声,只见柳永清的长剑砍刀莫长老颈部,竟如砍到一根硬木上一般,莫长老不但丝毫无损,而且瞬间化解了他的剑气。
莫长老脸上依旧笑呵呵的,朝柳永清说道:“剑法不错,不过功法差了些,再勤加修炼吧。”
柳永清脸上一红,对莫长老施了一礼,便走下台去。
远处看台上李道善长叹一声,低下头去。
莫长老向那红榜一指,上面便出现一行小字:柳永清:功法御气二层,法器灵力一级。
程千锭心道:这柳永清功法境界也太差了,怎么竟还不如我。
接下来又比了三场,上台的尽是些碌碌之辈,西侧看台上其它门派众掌门脸上竟现疲态,显然是看的倦了。
正在这时,秦大倧听到师傅用千里传音之法唤他登台,便朝从敏和程千锭微微一笑,道:“我要登台了,你们给我助威。”
从敏道:“秦哥哥登台也好,比刚才那些人强多了,也给咱灵山争些脸面。”
程千锭点头道:“嗯,秦兄多加小心,我们给你助威!”
秦大倧分开众人,从容走到台前,然后飞身来到台上。他先朝北面和东西两侧施礼致意,然后查台下拱手说道:“‘玄字门’秦大倧,请各位师长、师兄指教。”
这次轮到了东侧伞盖下坐在最末那位长老。从敏对程千锭说道:“该项长老出场了,项长老为人最好,我们且看秦哥哥表现如何。”
项长老来到秦大倧跟前,道:“大倧,你年纪尚小,切不可太过用力,以免伤了元气。”
秦大倧道:“谢过项长老。弟子可要得罪了。”说罢却不去拉背后长剑,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只有手掌长短。
项长老看到秦大倧手中的短剑却是一愣,道:“你手中可是斩天剑?”
秦大倧说:“正是。”
“斩天剑?”台下顿时一阵骚动,“这便是女娲娘娘斩杀巨龟并断其四肢撑天所用的上古神器——斩天剑。”
连台上的李道玄也心里一惊,暗道:“没想到这斩天剑竟在大倧手里,怎么竟一直没听他说过。”
项长老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凝聚心神,对秦大倧说道:“大倧,我们开始吧。”
秦大倧答应一声,手中短剑立即变成一把三尺长剑,剑光闪耀,透着杀气,直奔项长老。
项长老不敢怠慢,手中一晃便多了一把桃木杖,与秦大倧战在一处。
只见项长老手中的桃木杖金光闪闪,一股天罡正气向外散开,桃木杖挥展开来,似狂风大作,又似波涛汹涌。
秦大倧持手斩天剑,剑光闪处一团剑气围绕,瞬间斗法台上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两人斗到激烈之时,斗法台上竟阴云笼罩,狂风大作,乱石飞舞。
猛然间,项长老飞上高空,然后身形一摆,飘飘然落到台上,笑着朝刚刚收住剑招的秦大倧说道:“大倧,好本领,没想到你竟已达到御气五层的境界,再过些年,老夫也敌不过你了。”
秦大倧慌忙施礼道:“多谢项长老手下留情。”
台下众人以为他们是在客套,只有台上众人心里明白,要不是项长老及时退出,程大倧非伤元气不可。
原来刚才打斗不久,项长老便已觉出秦大倧尚无天罡正气的修为,体内真气虽纯正,但也刚突破御气五层,时间一久,秦大倧便需消耗元气驱动这把斩天剑,所以项长老及时从斗法中退出,才避免秦大倧元气耗竭。
一停下来,秦大倧发觉有种筋疲力尽之感。他又朝台上众人深施一礼,便下台去了。
项长老大手一挥,红榜上现出:秦大倧:功法御气五层,法器灵力五级。
台下顿时一片“啧啧”赞叹之声。有人小声的议论道:“不知这秦大倧是什么来头,短短几年时间竟修炼到如此境界。”有人说道:“你们不知道把,秦大倧整天跟李道渊的女儿李从敏在一起,说不定是李道渊选定的未来女婿呢?”
这话正好传到从敏耳中,气的她恨不得甩出如意绳去教训那几个乱说的师兄。程千锭却拉住她的手道:“随他们说去,比试要紧,你不是还要登台吗?”
从敏见程千锭拉着他的手,脸一红,不再言语,只是脸上看去仍气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