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们也掐了起来,得益于季长歌之前买下的种种善因,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相信季家三房。
季长歌心中颇为感动。
谣言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它是假的,而在于尽管它是假的,却还是会有人选择去相信。于是接下来以讹传讹,传播了谣言的人,不过是附和一般随口说了几句与自己无关的话,很多时候并不是有多大过错,毕竟不是当事人,难免会产生错误的认识。
但是这种“随口一说”,却会给当事人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会将当事人推入绝望的深渊之中。
正因着如此,那些信任就显得格外的珍贵。明明是无关的人啊,却偏偏会善良地站出来,像一位勇士一样,告诉大家:不是的,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因此人在世间,也许会遇到像季大姑一样,为了利益,不惜伤害亲人的人;也会遇到因为不了解,而信了谣言的人。但终究,世间仍旧是美好的,就如同影子越深沉的地方,阳光也会越灿烂。
有人不信,自然有人不信。
有人伤害,自然有人保护。
“谢谢大家的信任,我们家如今也只剩下几个孩子了。是,我们确实没有提拔自家人,至于原因,大姑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意再提起,大伯他们人已经去了,再揪着以前的过错实在是没意思。不过大姑今日既然非要我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为了保住我们家的名声,那我也只好将这家丑给往外扬一扬了。”
季长歌似笑非笑,“我从乱葬岗中回来,为了给我吃一顿好的,我大哥只能去厨房偷一碗红薯粥,为此还被阿奶给臭骂了一顿。我病还没好,大伯就急着要占了我阿爹阿娘攒了半辈子银子造好的房子。我们为自保,只能搬去废弃老宅住。自从分家后,为了吃饱饭,我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就要进山去打猎。要不是我侥幸,琢磨出了不少吃食,只怕我们早就饿死了!大姑口口声声说着一家人,可你们谁把我们当做一家人了?不过是将我们三房当成你们的奴才罢了!”
“你胡说八道!你当初不还是讹了大哥银子?!你们拿了那么大一笔银子,怎么会饿死?!”季大姑大声道,“你分明就是忘恩负义!你别以为到了镇上来,你以前做过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我告诉你,休想!”
季长歌觉得有些可笑,季大姑话中可是有一句半句是真的?也只能靠着嗓门大,来吸引大家的注意了!
但大概是她先前那番话起了作用,反而没有多少人愿意再听季大姑在这儿大喊大叫了。
要说大家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这几个孩子平日里什么品性,大家都是晓得的。只是有部分人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见到季大姑来闹就高兴,仿佛别人倒霉了,自己能得到多少好处似的。
“大姑既然一口咬定了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那为何不将二伯和小姑都给叫来?还有,你人微言轻,怎么不将村里的其他人也给带来?这样的话,说不定还真有人会信了你的鬼话!”季长宁说道。
季大姑道:“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回去把其他人给叫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季大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放下一句狠话,转身就想要走。
季长歌上前两步,将人给拦下来,“大姑别急着走啊,不如见一见知县再走?”
她话音才落下,人群就被衙役给分开了一条道,知县从后头大步走来。
“发生了何事?我听明月姑娘说,有人在季家烘焙坊闹事!”知县走到季长歌的跟前,又放缓了声音,仿佛是怕吓到她一般是,“季大姑娘可还好?”
季长歌点点头,神色淡然。
季大姑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有看到明月去请知县,还以为季长歌不过是随口说着吓唬她的!
“你,你想干啥?季长歌,我可是你亲大姑,你就这么对待你的长辈?我让你去报官了吗?”季大姑慌道。
季长歌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大姑不是不信毒誓不怕官差么?怎么这会儿就害怕了?我想干什么……我自然是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啊!”
季大姑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想要服软。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马上又挺直了腰杆,“大家伙儿都瞧瞧,我就说这是个狠心的丫头!我不过是看不过她的冷血无情,想要和她理论一番罢了,她竟然叫人去报了官!我看她就是存心想要逼死我们这些穷亲戚呢!”
她脸上真是没有一丝的心虚。
季长歌说道:“没做亏心事,大姑为什么要怕知县?”
她再不去看季大姑的脸色,和知县一五一十地说了刚才在这儿发生的事儿。她也没掺和一丝个人情绪,旁边的人见她偶尔有所遗漏,还热心地插嘴帮忙补充。
季长歌越是说下去,季大姑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她的眼神开始闪烁,目光游移不定,想要趁着知县正在和季长歌说话的空档跑出去。结果她才跑了两步,衙役就冷着脸将她给拦下了。
季大姑心里开始慌了起来,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暗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且先哄住了季长歌,来日再算账也不迟!
这般想着,季大姑也就开口道:“行了长歌,刚才是大姑说话重了。你姑丈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做饭呢,我就先回去了!”
“来都来了,坐下喝杯茶再走也不迟嘛!”季长歌这回可不怕她在嚷嚷了。
季大姑咬牙:“不了,我要回家去了。改日我再来喝你家的茶!”
这死丫头,骨头硬得很!下回再来,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务必要叫这死丫头将作坊给让出来不可!
“拿下!”知县看也不看她一眼。
衙役马上冲过来,轻松将季大姑给押下。
季大姑声音尖锐:“把你的臭手拿开!哎哟欺负人了,官差欺负人了啊!”
季大姑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衙役嫌弃她吵闹,干脆拿了一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巴。
季大姑愤愤地哼哼了两声,目光怨恨地瞪着季长歌,似乎是在警告她一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盛世小厨娘》,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