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从山上背了满满一背篓的柿子回来。吃过午饭，就在院子里开始给柿子削皮。

李荷花的午饭是在季家吃的，季长歌蒸了大馒头，好吃得很，她推脱不过，愣是吃了俩。

季长乐不能用刀子，就搬了凳子，把哥哥姐姐们削好的柿子，给放到围墙上晾晒。

四人都是手脚利落的，一边聊天儿，还能一边毫不减速地削皮。

南风就坐在屋檐下，身上盖了一件季长安的旧衣。少年面如冠玉，白皙粉嫩，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

李荷花初初见着这样好看的人，险些被迷了眼。眼下她正和季长歌咬耳朵，“这样貌，说不是你们家的都没人信！你阿娘就是一个好样貌的，你阿爹也好看！难怪你这远房表哥生得这样好！”

这还带伤呢，瞧着就让人心动，可比地主家的小公子都要俊！

“等他伤好了，往外头一走，这满村的小姑娘都要挪不开眼了你信不信？”李荷花说。

南风似乎听到了她的话，远远地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来，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长歌削了半背篓的柿子，手上黏糊糊的，抽空回李荷花的话，“挪不开眼也没法！我这表哥可不是一般人，这一等一的相貌，以后非得要娶个美娇娘的！咱们村里的，他一定瞧不上！”

还不知道南风是什么身份的人，不过他铁定不会喜欢季家村的小村姑们就是了！

李荷花点点头，“这倒也是了，我瞧着这样相貌的，起码得娶镇上的小姐们，那才配得上！”

季长歌笑了笑，没说话。

按她的猜测，南风身份来历不简单，镇上的小姐们，也未必配得上他。

只可惜不知道被谁下了黑手，只能在这个地方跟着他们苟活！

赶在傍晚前，四背篓的柿子都被削好了，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墙头上，差点就要挤不下了。

李荷花觉得今天过得非常不错，“明儿还去不？要不趁着别人还没发现柿子饼能这么吃，赶紧多做点儿？”

这柿子随处可见，以往都是等到自然熟了才吃。季长歌这新奇的吃法，只能图一时的新鲜，等到人家反应过来了，可就不挣钱了！

“明天再去一天，做太多我怕卖不出去。”

毕竟也不是什么精细东西，好些赶集的人宁愿回去自己做，也不愿意花银子买这些山野玩意儿。镇上人虽然多，但未必人人都喜欢吃柿子饼，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做太多。

“银子是挣不完的，要是白费功夫就不好了。”季长歌说。

李荷花说知道了，背起背篓准备回家去，“我先回去做饭了，明儿早上我过来找你们，你们等我一起上山啊！”

“荷花，吃晚饭。”季长安说。

“我不吃了，我回家吃去。我阿娘他们一定在等我回去吃饭哩！”李荷花推脱。

分家的时候只有那么点儿粮食，吃到现在，季长歌他们还没买新粮。她中午已经吃过一顿了，要是还吃，那就太占便宜了。

“今儿吃饺子，都是外头的野菜包的，不费粮食！”季长宁说道。

李荷花抬脚往外走，“真不吃，我阿娘他们得和我一起吃晚饭的！要是在你们家吃了，回头吃不下，我阿娘要生气的！”

季长歌知道李荷花体贴他们粮食不多，“那带点柿子回去。”

醂柿有一坛，柿子饼也不少。

季长歌发了话，季长安和季长乐二话不说，一人去拿醂柿，一人去拿柿子饼，愣是给李荷花装了不少。

“哎，哎！你们干什么呀，都给我了你们吃啥！真不用，快拿开！”李荷花拿着背篓往后躲，季长安和季长乐却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凑。

“拿着吧，又不值什么钱，我们这里还多着呢！”季长歌劝道。

“是啊荷花姐，拿回去也给李大娘他们尝尝，我大姐做的东西可好吃了！”季长乐软乎乎地说道。

季长歌抓着李荷花的背篓，愣是让季长安和季长乐把醂柿和柿子饼给放了进去。她说道：“赶紧地把这些醂柿吃完了，我才好做下一坛。”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荷花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明天来早点，咱们多做点柿子饼，你们不要再给我分银子了。”

季长歌几个都没说话，李荷花也不介意，红着脸，背着背篓回去了。

“荷花姐比大伯家的大姐都好。”季长乐说。

季大伯家那两个姐姐，平时恨不得往死了的占他们的便宜，哪儿会像荷花姐一样，还替他们考虑？

“她确实很好。”季长歌抿唇笑了笑，放下别的心思，扭头去做晚饭了。

大概是拿了不少柿子，李荷花心里觉得别扭，第二天季长歌才起身，李荷花就来了。

她手里捧着两个杂粮馒头，还冒着热气。背篓里放了一壶热水，带着晨雾，走到院子里来。

季家的早饭，一般都是红薯和蒸蛋。今天依然照常，不过季长歌看了李荷花一眼，又多蒸了一个蛋。

吃早饭的时候，李荷花又被季长歌几个劝着吃了半个蒸蛋，剩下一半，倒是再也不吃了，任是季长歌怎么说，都没有用。

上山摘柿子，李荷花总抢着干活儿，恨不得一个人顶季长歌他们三个。季长歌只能扶额，和李荷花抢着活计干。

因为担心做太多柿子饼没人要，季长歌几个只捡了四背篓柿子，就启程回去了。

回家路上，偶遇不少村民，季长歌都低头没说话。季长安是个话少的，季长宁懒得去搭理这些人。倒是李荷花会和他们打招呼，却在村民们问起他们去干什么的时候，保持了沉默。

回到院子里，季长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和李荷花说道：“整个村，都没人敢进山么？”

刚才遇见的村民们，要么是去田地里干农活的，要么就是在山脚捡柴火的。没有人敢进山！

“哪儿有人敢进去？要不是和你们一起，我也不敢去的！”李荷花就说：“就去年，有人进去了，结果被野狼咬掉了一只手，可惨！”

季长歌暗自多留了个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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