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季景文行了不知多少路,他心中是迷茫的,他的三个兄弟,一个背叛了他,一个为就他现在全尸都没一个,还有一个失踪了,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生,对于季景文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可恋的了。
只要一刀下去,这荒郊野外的,也就一了百了了。
“兄弟,万万不可啊!”
季景文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他一回头,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季景文:“你是谁?”
那书生:“来解脱你的人。”
季景文:“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书生:“我来救你。”
季景文:“那你最好走远点,等下血溅你身上来不好。”
书生:“你就这样走了吗?那你妻儿怎么办?”
季景文:“还没有。”
书生:“那你父母呢?”
季景文:“早没了。”
书生:“你的财产呢?”
季景文:“刚被烧。”
书生:“你的朋友呢?”
季景文:“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书生:“那你这就有点麻烦了啊。”
书生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还有我!其实,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季景文:“我不是同性恋。”
书生:“可我是……啊不……不是。”
季景文:“我不介意死前带个人走。”
书生:“别那么暴躁嘛,书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你是历史的选择。”
季景文:“历史选择了什么?”
书生:“历史选择了你来拯救这个世界,而你竟然准备去死?你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历经了一个多时辰,季景文被他说的别无选择,只能活着。
季景文:“说这么半天你不就是迷路了吗?”
书生:“这都被你发现了。”
季景文:“算了,我还是继续活着吧,你家在哪,我帮你带回去。”
书生:“这就对了。那你帮我带到扬州的三山县去吧。”
季景文:“你从扬州来的?”
书生:“有问题吗?”
季景文:“这里是常州了。”
书生:“难道我迷了三百里的路吗?”
季景文:“别管那么多了,上马,出发。”
季景文和那书生上了路,书生名叫张朗,年纪小季景文两岁,是个秀才,而且十几岁的时候就是了,但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后来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始终没过,也就中不了举人,当不了官,家里头为此也少了不少钱,今年即将开始的乡试是张朗最后一次参加了,不然家里也支撑不起费用了。如果不中,也就找个私塾当老师了。
季景文和张朗很投的来,这山林里,虽然人吃的东西不多,但马吃的草遍地都是。
马在地上走着,不时还吃几口草,人则在马背上聊着,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赶路。二人倒成了知心朋友,无话不谈。季景文感到了生的美好。
二
几个月前,朝廷里,上下各级文官都卖差不多了,于是为了缓解朝廷里官职的压力,中央向考官们颁布了条命令,要让今年参加乡试的人没一个过,于是众考官集齐多方智慧,出了篇极其难的文章题目。
……
季景文与张朗晃荡晃荡,好歹也晃荡倒了三山县,儿子失踪了这么多天了,眼看乡试要开考了,张朗父母是急在心里啊,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娃,就算考不上举人也得靠着他养老啊。这天张朗突然就回来了,张朗父母也是喜出望外,又见季景文仪表堂堂,还帮了自己儿子,十分感谢,还特地去县城里割了几斤过年才会吃的肉。
不管怎么说,平安回来了就是好事,过几天乡试的时间就到了。季景文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刘子言读过,久而久之,季景文也颇识得几个字了,于是张朗就收获了这个高级书童。
两天后,张朗去了省城参加乡试,也带上了季景文,资金原因,住在了一个小破客栈里。不久,张朗就进那个无声的考场,见考试题目,心中一阵窃喜,只见那题目上写着:请劝说一个没有妻儿,父母也早没了,财产又被烧,朋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准备自杀的人。
时间到了,张朗已早早的写完了,一出来就扑向了季景文:“我谢谢你全家,景文!”
季景文不明所以,只见张朗异常兴奋,拉季景文去喝酒,找了一个平日里根本想不到来的高级酒馆,季景文:“张朗,我们好像没有这个预算啊。”
张朗:“管他呢,高兴!”
张朗把剩下的盘缠全买了酒肉,季景文暗暗担心,果然,张朗一个书生哪里喝得了多少酒,,一杯就醉了,到晚上还没醒过来,无奈酒馆要打烊了,季景文把张朗背了出去,又因为没钱,连小破客栈都住不起了,于是到了一条似乎挡点风的胡同里将就一下。
虽然才秋天,可天气已经好些凉了,到了后半夜,寒意更甚,季景文被冻醒了,张朗好像酒劲还没过,还在睡着。季景文看了眼张朗,把自己身上的那件皮袄脱了下来,给张朗盖上了,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他躺在地上,抬头望着天,天上的星空有些熟悉,小时候,他也经常在那个房顶破了个大洞却补不起的房子里看到这样的星空,星空很美,只是带着些无法言说的苦涩。那时,季景文半夜也经常东西,他的母亲也是这样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盖上,衣服不厚,但足够温暖了。
实在有点冷,季景文决定四处走走,热热身子,刚走出胡同,突然屋顶上飞出来一道黑影。
这大半夜的,能是什么人?多半是贼人,季景文想都没想追了上去,看得出来那黑影偷了不少东西,装了满满一麻袋,只是他轻功了得,背这么多东西在屋顶上跑季景文都追不上他,只能勉强跟上。那黑影见季景文追得如此之紧,一张手,扔了几支镖过去。
三
这招若用在其他人身上也就中了,可他碰上的是季景文啊,季景文反手一接,接住了两支镖,又躲过了其他镖,季景文又把那两镖扔了回去,黑影倒是躲过了,不过脚下一片瓦松了,不小心滑了下去,把屋里的人都惊醒了,季景文过去查看那人是谁,屋里出来个人:“你,你是谁?”
季景文:“我只是刚刚抓了个贼而已。”
屋里的人看了眼那人,说:“抓什么贼,你再不把我恩人放了我和你拼命。”
季景文:“恩人?他是?”
那人:“他就是季德,你来吧,我和你拼了。”
季景文:“唉,谁没听过季德的大名,一直想见见,可没想到是这样见的。我也不是有心抓季德,只是这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个人在屋顶上跑,只当是贼人,没想到是他。”
季德也缓过劲儿了:“兄弟,挺厉害嘛。”
季景文:“季德,对不住了,在下季景文,无意冒犯。”
季德:“没事,咱们也当不打不相识了,呐,送你个见面礼,刚从那边王宅里带出来的。”
说着季德打开了那个袋子,里面全是白银,白花花的,季德又摸了一下,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锭金元宝,季景文看了一眼,对房里出来的那人说:“这使不得,大哥你收下吧。”
那人:“我看你这个天气还穿这么薄一件单衣,也不是个有钱人,给你吧,起码我们过过日子还是够的。”
季景文硬是不收,但结识了这么一位人物,比金元宝贵多了。
季景文告了辞,赶忙回去看张朗,可张朗已不在那里了,突然感到后脑勺背后被人来了一闷棍。
醒来时,也不知在哪了,反正被五花大绑的,边上那人看见他醒了,出去叫人了,进来一个老爷模样的人,老爷:“终于被我抓到你了,姓季的!”
季景文:“我又不认识你,你抓我干嘛?”
老爷:“我不认识你?你的大名全天下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
季景文:“那,我是谁啊?”
老爷:“你不就季德吗?”
季景文:“我不是季德。”
老爷:“积点德吧你,季德,你难道不姓季?”
季景文:“我姓季,但是我叫季景文。”
老爷:“哼,季景文,谁不知道你姓季名德字景文?”
下人:“老爷,这我们还真的不知道。”
老爷:“谁叫你多嘴的,来人,打一顿。”
季景文:“今天造了什么孽了摊上这么个人。”
老爷:“我跟你说,你这个人我栽赃呃……抓定了。”
季景文:“等等,你有证据吗?”
老爷:“上证据来。”
只见一个下人端上来个金元宝,老爷:“这个就是你兜里发现的。”
季景文一看,那不是季德送他的那个金元宝吗?季德见他不收,于是以极快的手法塞给了季景文,季景文一时没察觉。
季景文:“再等等,在那胡同里睡觉那人是不是也被你们绑去了?”
老爷:“你的帮凶自然也要绑了。”
季景文:“谁会带个拖油瓶当帮手。”
老爷:“障眼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此开脱,废话少说,来人,给这两人押官府去。”
于是季景文和张朗就被关进了大牢。
四
听说自己被抓了,季德已经习惯了,一年里有十几个他被抓了,可之后还是照样继续当他的侠盗,于是去打听了一下谁被抓了,打听来一个人说什么季德姓季名德字景文。瞬间明白了什么事了,多半是那锭金元宝害了人。
季德十分后悔塞给季景文金元宝了,又准备像常州那样直接去狱里放人,可一想,自己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后腿受了伤,到时不方便脱身,不救,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季景文来抓自己也只是一时不知,到时自己,季景文明明不要那金元宝却偷偷塞给了他,怎么说都是自己坑了他。季德思来想去,只能出最后的下策了。
大牢外,又一个人准备进来,被一个狱卒拦住了,狱卒:“你要干什么?”
季德:“我是季德,我来自首。”
狱卒:“季德缺心眼啊,会来自首?”
季德:“对,我缺心眼,我就是来自首的。”
狱卒:“我缺心眼啊,信一个缺心眼的人的话?”
季德表示很无奈,但很快又有了主意:“你兜里是不是有十文钱?”
狱卒:“你怎么知道的?”
季德摊开手掌,有十文钱:“这不是吗?”
……
真季德被抓了,就挺好,季景文和张朗也就这样被放了,季景文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张朗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晚上不简单,两人没了盘缠,正商量怎么回家,张朗突然发现了什么:“景文,你兜里这个是什么?”
季景文一摸,摸出来了那锭金元宝,季景文也是明白了,季德的手法果然高超,这么一会功夫,就把元宝拿回来了。这下换他良心不安了,毕竟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多管闲事造成的。
季景文把那晚的事告诉了张朗,张朗:“这季德是个好人啊,当年不止一次周济过我们家,可惜了。”
季景文:“我要去干一件事,可能回不来。”
张朗:“你不会想劫狱吧?”
季景文:“差不多,不过以他们的速度,劫狱是肯定来不及了。”
张朗:“你想他们送季德去京城的时候劫人?”
季景文:“对不住了。”之后他一掌击晕张朗,当了皮袄,找了间客栈,安顿了张朗,把那锭金元宝垫在了他枕下。
……
真季德被抓的消息以光速传播,此时的扬山东寨。
小喽啰甲(刚从城里回来):“你们知道不,我这一路上,都听说又有一个好汉被抓了,还是自首的。”
小喽啰乙:“谁啊,影响这么大?”
小喽啰甲:“你们根本想不到,季德!”
小喽啰丙:“啊,他怎么会自首?”
小喽啰甲:“不清楚,不自首官府也不可能抓到他的。据说要押送京城,皇上亲自审。”
小喽啰丁:“唉,我家以前也受过他帮助啊,可现在只能看着恩人受苦,却出不了力。”
林忠:“什么!?你们说什么?”
小喽啰丁:“我家以前也受过他帮助。”
林忠:“谁被抓了?”
小喽啰甲:“季德。”
林忠:“去召集一百人,再告诉习云一声,说我带一百人去救季德了,再让他转告李扬。”
小喽啰们:“是!”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