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

并不是不是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眼前的一切……包括她的笑靥，她的温度，她的模样。

还有他们在一起的种种。

他都知道不过是一场梦。

就算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这梦中幻影都分不清自己是否就是那个人。

司策也比谁都明白眼前一切的本质

更明白背后的虚伪。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沉溺，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美好。

更何况……

就算明白一切不过虚伪假象，又有几人能做到抗拒这一切呢？

抗拒自己所期望的温暖，抗拒自己所渴望的情感，抗拒自己……所奢望的爱人。

虽然不知别人会如何，但他一定是做不到的。

所以哪怕明白这一切是假的，他也想维持。

不计……任何手段！

也是因为这份固执到了疯狂的贪心吧？

所以他才会发现梦境有溃散的痕迹时，会毫不犹豫地用了灵魂去维持。

就算知道代价是灰飞烟灭。

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

司策垂眸看向靠在他肩头已经睡着的模样乖巧的女孩，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却也是那样的固执。

因为他只要这梦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还能在他身旁待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哪怕这一切只不过是虚妄，他也愿意为此，付尽所有代价！

这么想着，他俊朗眉眼之间的固执极端又卑微。

这是可怜吗？还是可笑？

蜃珠之梦，若无维持便会溃散。

而梦中人也将从梦中抽身而去，会安然无事。

可若梦终人不愿醒来。又如何？

容易。

灵魂为给养，维持这缥缈梦境。

梦醒之刻，魂消之时。

纤白的手按上参跑猫儿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唇角微扬，怜悯却又凉薄入骨。

可明了？

＊

这是真。

而并非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妄想。

它们是那样真真切切的于她脚下俯首称臣，成为奉她为主的奴仆。

曾经的恐惧被彻底的碾于脚下，粉碎成末。

但这是有代价的。

而且，可能将是最惨烈的代价。

张楠楠比谁都明白背后一切的本质。

更明白其中的代价。

可她还是一意孤行的选择了堕落，因为她已经无法从那种感觉中挣脱。

如果说别人生杀予夺的权利于手的滋味是一种毒品，让沾染上的人无法放手。

那么她就一定是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救。

而且她也已经无法回头了吧，因为马上就要到她付出代价的时刻了。

不过就算能回头又怎么样呢？

无法抗拒这种诱惑的她，真的，回得了头吗？

呵。

简直就像在白日做梦。

所以，她认为就这样下去好了。

她已经无力去改变这一切，而且也不想去改变这一切。

看着脚下姿态卑微的它们，她的神情冷漠，再不复曾经阳光的模样。

就这样下去好了……哪怕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随其来取！

这么想着，她清秀眉眼之间的偏执疯狂又灰暗。

这是可叹吗？或者可悲？

幽冥之地，花妖之血。其香有毒，迷魂心智。

鬼怪饮之，可得镇压其他鬼怪和控其为自身之奴仆之能。

可人若饮之，妄图控鬼怪为自身奴仆，便会被血中妖魂所扰。

若继续一意孤行，人则会成为鬼怪一类。

再无归处。

墨色眼眸之中浮现几缕忧伤，可是嘴角微勾，笑的那样恶劣入骨。

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