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到了吧。”
夜九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大殿，换了话题。
“是。”
素白也顺着她回答。
“那该开始了……”
夜九低笑着呢喃了一句，从秋千上下来，向大殿走去。
“devil姐姐。”
梓冉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
夜九扭过头看着她，轻轻柔柔地微笑。
她那一身墨衣，扭过头微笑的模样，是那样的绝美倾城，牢牢地刻入梓冉的瞳心。
成为她这一生之中最华丽，也最疼痛的伤口。
“梓冉也要去。”
梓冉压抑着心里的不安，目光固执。
夜九的瞳孔之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
“不行哦。”
弯了弯唇，夜九转身看着她，指尖抵在她的眉心，推开了她。
“可是……”
梓冉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就这样昏睡过去。
夜九勾起嘴角淡淡地笑，看向一旁的素白，“带她去休息吧。”
“是。”
素白抱着昏睡过去的梓冉，看着夜九走出她的视线。
素白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一次之后，便再也不会和她相见。
夜九来到大殿之上，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白衣的他。
他未着华服，她未穿红衣。
一白一黑，如同不可相容的两个极端。
夜九看着他那没有半分波动的眼眸，歪了歪头，瞳孔之中浮现几分失望。
真是理智的让人讨厌呐，千昼。
她一步步走近他，裙摆一层层散开，如同缓缓绽放的黑色蔷薇。
夜子轩看着她走近，目光虽然温和，却开始一点点失去了温度。
夜九来到他的面前，没有半分戒备的模样，他轻易就可以了结她的性命。
可是他背在身后的手，收紧又松开。
却还是没有动手。
“怎么还不动手呢。”
夜九轻笑着低喃，打破沉默的氛围。
看着他脸上平静的表情隐隐出现裂纹，夜九笑得眉眼弯弯，继续说着。
“难道是不舍得？”
夜子轩不言不语，脸上依旧是那副过分平静的表情，可是目光之中却出现一瞬间的慌乱。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打算？”夜九自顾自说着，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夜子轩不语，却抬起眼眸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夜九弯了弯唇，声线温柔。
“因为你过分冷静的眼睛呐。”那样清心寡欲，让人讨厌。
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一般，再也不会有半分波动。
夜九轻笑了一声，伸手去触碰他冷情的瞳孔，“彻底出卖了你的内心。”
夜子轩一愣，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避开了她的触碰，目光重新变成一开始的冷漠。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杀了我。”夜子轩不去看她，声线带着些刻意的冷漠，“不怕我杀了你吗。”
夜九笑得眉眼弯弯。
你吗？
你总是太心软，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瞳孔之中，红芒一闪而过。
夜九背在身后的手中，纯黑的匕首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恶意。
所以呐，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气氛隐隐的有些奇怪起来，带着几分死亡的气息。
夜子轩感觉有些不安，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夜九的话打断思路。
“怕呐。”夜九看着他勾起嘴角，温柔的声线，回答得那样违心，“但是…我知道的，你不会。”
夜子轩的眸色微暗。
“是吗？”
“当然。”夜九依旧笑，反手将手中的匕首塞入他手心，“就算现在我给了你匕首，想必你也不会动手吧。”
夜九笑着，乖巧又轻蔑的模样，像极了恶劣的精灵。
夜子轩的目光微冷。
就像是赌气一样。
下一秒，匕首的锋刃便对着她胸口刺入。
匕首穿透胸口中的晶核，只在一瞬间，便将里面的能量吸收的一干二净。
突然之间，匕首增长了几寸，直接将这具身体穿透。
“呜。”
夜九的身体一颤，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丝丝缕缕，妖娆如樱。
她的指尖，开始一点点消散。
“devil。”
夜子轩的瞳孔出现几分慌乱。
丧尸的致命点应该是晶核所在的大脑才对！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他渐渐失去了理智的瞳孔。
夜九勾起嘴角，笑得像极了恶作剧的坏孩子。
啊啦啊啦，你居然不知道吗？丧尸皇的晶核，不是在大脑，而是胸口呢～
【宿主，为什么要逼疯他？你不喜欢他吗？】
沉默了很久的mask冒头了。
喜欢吗？
夜九看着他瞳孔之中渐渐失控的情绪，低低地笑了。
她当然喜欢他呐。
只是。
他那么清心寡欲的模样，也只有在沾了酒之后才真实几分。
他那么理智克制的模样，也只有在失控的时候才可爱几分。
所以……
千昼。
就这样下去吧。
就这样一直被我囚禁，就这样一直被我折磨。
让我看看，你能理智到什么时候呢？
夜九又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去触碰他，却发现手已经变成灰烬，散的一干二净。
“devil！”
夜子轩理智的面具彻底破碎，伸手想要把她拥进怀里，却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满足了你的愿望呢，怎么样，开心吗？”
夜九依旧在笑。
支离破碎的脸庞上，那抹微笑极其绝美，也极其绝情。
【叮。夜子轩好感度+10，夜子轩好感度：100。】
“devil……”
他的手颤抖着，想去触碰她。
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带着血香的风吹过，她彻底消散，再无半分痕迹。
“啊啊啊！！！”
夜子轩抱着头痛苦地嘶声尖叫起来，眼泪无声地滑落。
“你在痛苦什么，你为我们报仇了啊！”
“哥，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丧尸痛苦！”
脑海里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响着，让人厌烦。
是啊。
他为家人报仇了。
为了为家人报仇，他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
他到底做了什么！
夜子轩的手颤抖着，无力地垂下。
devil。
你果然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啊。
将我拉入了最痛苦的地界，却又那样轻易的抽身离开。
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就那样轻易的让你离开我……
夜子轩的掌心之中，火焰一点点蔓延开来。
不过几秒钟，大殿便被火焰彻底吞没。
“devil。”
他轻轻低喃着，闭上眼睛，任凭火焰一点点将他焚烧殆尽。
等等我……
恍惚之间，他想起与她的初见。
她一身黑衣，笑得那样干净，让他贪恋。
许多时候，感情便是这样。
不知所起，却已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