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坐这里!”孟庆宇把我按坐在椅子上。扭头对王建和庞海军说道:“滚滚滚,玩去吧,没个眼力劲儿!”
王建和庞海军如逢大赦般的“逃出”班里。
“韩诚,我还算是你的一技之师吧?!”孟庆宇说道。
“那当然了孟班长!双杠七练习没有你我得多摸索很长时间!”我说道,
“嗯!”孟庆宇满意的点点头。“张勇说老韩重情义一点不假啊!”
“孟班长,你说,需要我做什么,我义不容辞!”我慷慨的说。
其实我知道他找我没其它事,就是个玩儿!
“嗯。也没啥事。”孟庆宇脸有点红。“你看看这个!”
说着,递过来一封书信和一本杂志。
不出我所料。
那是笔友们的交友方式。
那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通讯不发达。
中队的没有其它想法的傻大兵们,都喜欢玩玩杂志上的笔友交友方式。
两个陌生人相互无话不谈就算是隐私,也没有什么。谁也不认识谁。就在书信中互诉衷肠。
我还真有点佩服孟庆宇了。这么“潮流”的方式他也能玩儿!
只是文化水平不高。写不出情意绵绵的话来,所以就求助于我。
“孟班长,这个挺浪漫的啊?”
我故意调侃着。
孟庆宇脸更红了。
“看看信再说。我该怎么回复啊!”
这种方式的交流其实就像我们现在qq和微信的聊天方式的原始版。充满了想象。
我看了看信件。是一位女性笔友“叫江南春晓”的。
文笔情意绵绵寄托无限情思。少女情怀无不寄托于书信之中。
我都看的有些动心了。
毕竟都是热血青年,大好年华。情窦初开的日子无非如此。
“江南春晓”给孟庆宇回了一封书信,我看了。
心中表达了少女朦胧的情怀。对社会的迷茫,对幻想的憧憬。对傻大兵的崇拜,对自己的无知。
孟庆宇也是个刚刚超过十八岁的“成年人”。对异性充满了幻想和神秘。现在所有的想法,只是情窦初开的表现。
我很乐意帮他
因为我在帮他的时候,其实是我在与“江南春晓”交流。
挺有意思的,在那个时代。
我打开信纸,笑着问:“孟班长,你说,写多少字?”
“写个几张就行了!”孟庆宇说道。
“几张?”我非要问个数字。
这下他晕了。
他没有多少字的概念。
“你看着写吧,只要她能给我写信,我就满足了。”孟庆宇说道。
“这好办!我就怕她爱上你。我调侃道。
“真的?!”孟庆宇眼睛放光。
我觉得玩笑开大了。
“哦,我说她要是爱上你了,你就惨了!”
我开始吓唬他。
“我咋惨了?”孟庆宇有些迷糊。
“你想啊。现在的队长目标明确,明年一定不拿下标兵中队是不肯罢休的。他会允许中队里的骨干分心吗?!”
孟庆宇很聪明。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嘿嘿,韩诚,只要能保持联系就行!”
“那就好!包在我身上!”我满口答应道。
这种文字对我来说就是玩儿的!以前读过的言情小说里的朦胧词语信手拈来,经过自己包装过滤,变成了适合这种类型男女的聊天形式和内容。
对于这种谈情说爱的书信,以前也帮潘东写过,帮张勇也写过。也帮其它老兵们没少写过。
忙忙碌碌的达标考核的,这个秋天都没有什么感觉,就连中秋佳节也是匆匆而过,只是买些月饼加个菜而已。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也就早已时过境迁了。
这些天,半夜的紧急集合(班里)开始多了起来。
无事生非!无中生有。
这也许就是自然的规矩吧!
“妈的,老兵快复员了,这些九五的又开始找事了!”王建捂着腮帮子说道。
“这是提前预热啊!为老兵复员后对付我们敲了警钟!”李升说道。
“妈的!他们还想干啥!现在队长在呢!”
“老兵退伍了也不留个好印象!我看就是老兵们授意的。”曹船也愤愤不平。
其实曹船说的不无道理。有些老班长们还是沿袭老传统,要维护“老兵复员,新兵过年”的老话,有的还故意挑唆九五年的,说什么再不管等新兵下连了就管不了我们了!应该学习何波,九五年的这么强,也被何波特们压着,翻不起浪来。
无风不起浪。有风浪涛天!
我们班也开始了。
有意思的是,我们班从不单独拉紧急集合。拉出来了,就和其他班合并一处。
这种小型的紧急集合每天晚上若不上演几次,他们就会感觉吃亏了。我们占了便宜了。
“你们不知道,我们那时候,冬天那么冷,老兵们给我们一个晚上拉了六次紧急集合啊,六次!”黄思才对我们几个新兵们讲着他们的“苦难”史,仿佛我们现在和他们相比是生活在天堂。
看着他唾沫星子乱飞的讲述着,我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他那个样子,好像不是在讲苦难历史,而是在说相声小品。
眉飞色舞的连动作带语言,像一个演说家。或者街头艺人。
我无聊的端起脸盆,如水房洗衣服了。
训练日常进行着。
队长在场,我们还有模有样的训练一会儿队列,或者打几遍擒敌拳,队长一走,老班长们就不管了,跑到电视房去看录像了。
这种提前进入状态的情况在哪里都基本一样。
收到了四中队战友老乡的信件,问我今年年终总结得到了什么奖励,说我这么优秀,一定有优秀士兵奖章吧!他们连里的都被九四年的老班长们收进口袋里呢。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就知道这里有惊人的相似。
四中队九五年有些弱,九四年的强,人多。许多奖章都被九四年老兵们整走了。中队也为了老兵退伍工作,配合思想工作,维持稳定。就“委屈”了九五年的,九六年的更不用说了。
他们那里比我们“惨”。九四年的拉紧急集合,连九五年的也不能幸免了。就和九四年的抗争,但是人数相差悬殊,就联合九六年的新兵们一起反抗九四年的,弄得四中队领导很头疼。大队队部就蹲点在四中队每个排里,控制着这最乱的一个多月。
我们这里情况和四中队不一样。九五年兵强大,我们是老鼠进了风箱里,两头受气。
九四年对我们也不管了,对九五年兵对我们的大肆欺负,也不闻不问了。
我心里很平静。知道这是一年之中最“混乱”的时候。
我们九六年的主要力量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反抗九五年的步步紧逼。
“老黑,你和九五的交过几次手,你说该怎么对付他们!”曹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