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湿的脸颊白里透红,眉眼半磕,浅浅撩起眼皮,极近妍态,却也蒙着难以遮掩的疲态,倒让她有了一丝凌乱至极又虚弱至极的媚。
她并未看他,纵然也做过这样的尝试却半途中断,干裂的唇松开,徐徐飘出的声音凝结着磨砂的质感:“已经很晚了。”
“所以,早点解决早点休息,还是,你想继续?”
他复又倾身,却只是顺势躺在她一侧,周身萦绕的热气扑面,燥热、危险。
眉骨跳了跳,心脏也跟着颤了颤,她敛起眼皮,终是无奈:“手机。”
凌晨3:27,她真的疲惫不堪,只觉得手指点击屏幕的气力都被剥离到所剩无几,模模糊糊地望着,接连戳了几下才成功拨出去。
逼仄的目光直直刺出去,云宸衍神色并未缓和,甚至又凝重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后背。
通话记录长长的页面上,除却他今晚短短几行,便被“秦逸阳”三个字充满。
宋枝枝无力地趴在枕上,只想快点把这件既定事实的麻烦解决能解脱地如愿以偿睡下,她实在没有精力和体力去应付云宸衍这个死变态了。
足足响了十几秒,在舞池中央的秦逸阳终于感受到震动,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瞟了一下。
酒瞬间醒了一半,一面急不可耐地接听,一面拨开人群开辟道路。
“我的大小姐,怎么这个点儿找我,是睡了一觉醒了,还是压根没睡啊?”
稍显粗哑的嗓音里盈满笑意,他听上去心情十分不错,乃至欢欣雀跃。
“咳……”宋枝枝刚要张口,卡了口气,作势清了清嗓子,抓紧了手机,“你们还没结束?”
不该有的寒暄,冲破脑海和心口的重重阻拦,以一种还算自然的状态流泻。
“没,正热闹呢~”秦逸阳笑着快步走出舞厅,“要不要来,我去接你吧。老张、小酒、毛毛都来了,刚才要给你打电话被我拦住了,你们有日子没见了,有说七八个月的,也有说一年多的,看来这几个家伙也对你念念不忘。”
话锋突转,引出不合时宜的回忆,微微睁眼,余光往旁边瞥了瞥,宋枝枝平静地说:“我就不去了,你们……”
“声音听着不对,哭了?”这个点的温城,依然灯火通明,却也并非处处喧嚣,外面当真冷清寂寥,也便让对面的声音更加清晰,像是放大了几十倍响在耳畔,他重重蹙着眉,眸光不停闪着,紧张地问,“你在哪儿?”
“没事……”又咳一声,她的声音并未变得清亮,极度的沙哑似是一只手牵扯着男人的心,“大概是晚上喝了点酒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
面色冷峻,眸光深谙,云宸衍翻了个身朝她侧躺,浑身散出一股威胁的意味。
不必看,她也有明确的感受,在对方发来一串冗长问候前直入了主题:“你银行卡号发我一下,我把钱还你。”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若干处境、诸多麻烦都可以游刃有余,最多的阻挠是她裹满荆棘的心。。
对面沉吟几秒,秦逸阳像是叹了口气,又哂笑着:“还我钱,你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