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万籁俱寂,等待杨芳菲红唇吐出来的爆炸性字眼。
两人结怨已久,现在就是一触即发之时。
“芳菲,别乱说话,枝枝还没好利索,你少惹她。”静站了几秒的沈星一屁股坐下,横在两人中间,左右都看了看,脸色奇差,还是选择劝告杨芳菲,胳膊肘撞了她一下,频使眼色。
精湛的妆容将立体的五官修饰得更为明艳,杨芳菲周身萦绕着一种盛气凌人的美,一如她嘴角携着的笑:“我这儿什么都没说你就替她着急了,难道她宋枝枝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不定哦,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了无踪迹了呢?这不科学……”
她故意拖长语调,十分矫揉造作的语调,铺陈着浓浓的挑衅,微眯的眼睛与延伸的眼线形成细长的一道。
意味不语自明……不知谁“哦”了一下,三两成群小幅躁动,随即讨论声又起,却不似之前轻易压制,不堪入耳的字眼频频入耳。
反观话题的中心人物,宋枝枝只是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地扫了杨芳菲一眼,并未可以展现她的冷漠,但意思十分鲜明了。
目光并未过多停留,回归桌上,她浅浅地提了下唇,混杂着几分好笑和无奈,单手打开双肩包,掏出了手机。
“枝枝啊,你手还疼么?”沈星满脸堆笑,顺势捧起她的右手,前前后后看着,“绷带比前两天少了好多啊,医生说什么时候能摘呢?”
“还要几天吧。”宋枝枝语调如常、表情如常,甚至连心情都如常。
但左手熟练地解锁、划动、点击……一系列操作有条不紊进行着,连呼吸都没有紊乱过一秒。
偶尔,卷翘的睫毛晃了晃,半遮的杏眸水光盈盈,泛着清冷,她的眼睛此刻没有温度,整个人也散着由内侵袭的冰冷。
所有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不少在期盼她强有力的反击,毕竟与宋枝枝结下梁子,没听说会侥幸躲过,更加没听说谁能不痛不痒、轻描淡写就了结。
祝晓婉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么?
沉甸甸的冷气结下罩子,空气骤然憋闷几分。
杨芳菲微微蹙眉,她唱了一半的好戏无故中断,十分不尽兴:“不接话是理亏了么?”
明目张胆又直截了当的挑衅,她不只吃定了以宋枝枝的脾性必然会回应的事实,还设定了话一脱口不回应会被当众判定理亏和懦弱大帽子的前提。
毫无意外,又处处意外。
宋枝枝冷哼一声,满是藐视地瞥她一眼,拨出了电话。
复杂情绪奔涌,杨芳菲脸色变了变,不自觉地吞咽一口,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升腾,逐渐攀升,盘旋在头顶,凝结成愁思挂上她的眉梢,慢慢改变了形状。
中间的沈星像是感受到宋枝枝平静外表下的波澜壮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带着几分呆怔望着她。
现场恐怕没人比她更了解宋枝枝,也便懂得一切如常的宋枝枝才是最异常的。
她方才握住的宋枝枝的手并无一丝经脉的异常律动,她方才观察的宋枝枝的脸上并未展露一丝难掩的阴霾弥漫,她方才听闻的宋枝枝的呼吸并无一丝凌乱的出现……种种迹象表明,她再正常不过了,可宋枝枝身临此境怎么会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