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笑意自唇角蔓延至眼角,费亦翀带着几分并不明显的探究意味盯着她:“宋小姐这又何必,不过小事一桩……”
对方的身份实乃她的大忌,攻击力满格,宋枝枝瞥他一眼,冷笑道:“费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费氏家大业大,当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但对我来说却是不同的,何况我宋枝枝不喜欢欠人情,最不喜欢的……是欠唐小姐的人情。”
美眸流转,萌生出转危为安的释然,唐誉茗手指松懈,轻轻抓住费亦翀的衣袖,笑容嫣然:“亦翀……”
“何况这辆车对唐小姐更是意义非凡,费先生如此慷慨怕是令唐小姐难以释怀又颇为失望。毕竟,并非谁的男朋友随随便便就能送一辆千万级的跑车;毕竟,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毕竟,唐小姐秉承着男人均是朝……”
“宋枝枝,我听说有一种不幸叫做祸从口出,我不认为你是口无遮拦的人。”怒瞪她的眸透着警告与阴狠,唐誉茗及时出言制止,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她的紧张慌乱极力隐在快速的语调中。
貌似一种叫做报复欲的快慰在涌起,让两人对立始终处于败势的宋枝枝尝到甜头,模式自动切换……
她微微挑动唇角,满脸不屑地意图回应,费亦翀又抢先一步,他的笑意不减,甚至能感受到不断加深的趋势:“好了……你们两家的事我略有耳闻,无论孰是孰非已成盖棺定论。何况也过去那么些年了,早该淡忘了。宋小姐的赔付我不能接受,绝非是单纯数额的问题,而是以我们现今的关系实在不该因这么点小事闹不愉快……”
“我们?”烁烁清眸上下打量着他,若数针齐发,宋枝枝噙着薄笑,“我们有什么关系?”
徐徐的调子从男人喉间逸出,他似乎永远都在笑着,温润如玉,从不因对方的冷漠而凉却一分,也便更加难以让人琢磨他的真实意图:“费家与宋家过往虽然合作并不紧密,可与云家已有不少往来,再者亦笙与云宸衍是好朋友,倘若我因为这么点事情为难你叫你难堪,恐怕不好交待。”
“呵……”一口浊气随嗤笑泄出,宋枝枝俨然失了耐性,仅存的礼貌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话题开展,她打开车门,又转身,白净的面庞隐在树影斑驳中,带着几分虚晃,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务必请费先生牢记,宋枝枝永远只能是宋枝枝,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不管你是在顾及云宸衍的面子还是令妹的面子,都没必要,我也不会领情。钱,我明天会转过去,再见!”
车门不轻不重地关上,她的冰冷却尚未消弭在这片炙热的天地间。
凝了几分莫名的费亦翀刚一抬手,一直在察言观色的唐誉茗眼疾手快用力扯住,浅笑相劝:“亦翀,宋小姐的脾气你可能不太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受人施舍的。虽说你在帮她解决难题,实际在她那儿啊,你怕是已经踩到她的痛处、让她列入是厌恶至极了呢!”
一分神,白色小车扬长而去,俨若闪电消失在逐渐密集起来的车流中。
变窄的视野中仍在追寻,终于敛起笑容的费亦翀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