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半月时光飞速流过。
这段时间内,宁彻着实体验了一把寂寞的滋味。即便是以往在迷雾森林内厮混,他也有胖黑与他同行,有凶兽同他战斗。但在这里,鲜有生物出现。
每日除了赶路之外,便是研习器至尊所留下的帛书,这才显得不那么无聊。
解开帛书前三道封印,宁彻所得传承分别为铭文之术,控火之术以及塑形之术。
其中,宁彻的铭文之术已受过实战检验,曾在守望崖上以噬魂符箓成功暗算元田,其造诣可见一斑。
再有控火之术,他为渡天弃大劫,融八转涅槃火,对火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亲和力,何况涅槃火乃品阶极高的神火,所谓神火一出,天下凡火莫不景从,控火之术对他而言更是不在话下。
至于这塑形之术,在这数十天内,他将从至尊洞府内带出的废器熔去大半,而后重新铸锻,以此反复锤炼塑形之术,倒的确耗去他不少时间和心力才渐有所成。
想必,再有一段时间的消化,宁彻便可成为一名器至尊认可的入门级炼器师,在炼器一路上登堂入室。
当然,器至尊眼中的“入门级”远不是普世的评估标准所能比拟的。
就以宁彻的修习进度,若是拿到外界来看,必定会被认为是天方夜谭。
毕竟,并不是所有初学者都能像他一般,有异于常人的精神力支撑、身融神火、又有器至尊帛书教导。
这等机缘,可谓逆天。
当然,除此之外,宁彻本身的天赋亦不可忽视。
他可是器至尊选定的传人!
……
又是一日。
宁彻走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蓬头垢面,原本华贵的服侍早就变得破破烂烂,一张白嫩的面颊变得黑黢黢,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狼狈凄惨。
地平线上,一道绵长的黑线浮现。
宁彻怔怔的盯着远方,脚步未停。
一座城池的轮廓渐渐在视野内升起,宁彻激动的无以复加,只想仰天一声巨吼。
他终于到了!
这意味着,他就此结束这段如苦行僧一般的远行!
这一刻,所有的萎靡尽去,他双目神采奕奕。
进城!
吃肉!
喝酒!
搓澡!
美美睡上一觉!
这一刻,他气势如虹,神挡他杀神,鬼挡他灭鬼!
就见宁彻脚下生风,一双小短腿似是踩上风火轮,“刷”的从原地消失,顿时化为一道残影朝着远方奔去!
…
石头城。
黑色城墙高筑,一望无际,视线所至,绵延无尽头,仿佛一道天堑屹立于此,隔绝两地。
此时城门大开,城门口却无兵士把守,往来人员不算多,宁彻狂奔至此,轻易便进入城内。
一墙之隔,天地之差。
宁彻进入城内,人潮声顿时涌来。
“青光剑,玄阶上品宝剑嘞……”
“龙须草,炼药佳品哟……”
“新鲜神犀角、无缺妖丹出售……”
宁彻贵为大乾王朝大元帅之孙,对俗世都城的繁华自不少见,但此时他整个人都处于震惊当中,瞪大了眼睛,仿佛土包子进城一般。
他仔细观察沿街的几位摊主,从他们的身上都感应到了不弱于己身的元力波动。此外,这几位摊主放在地上售卖的货物无不是宝贝,随意一件丢在北境,或许都能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咕咕咕……”
一阵响动将他从震惊中拉回来,是他肚子发出的声音。
宁彻摸了摸干瘪的肚皮,一切的震撼都从脑海里刨除,大吃一顿才是当下最该考虑的事情。
“好香!”
宁彻鼻腔翕动,他捕捉到一阵清香,是酒的香气。
“老伯,你这酒哪里来的?”
很快,他鼻子牵着身体,顺着香气找到酒香的来源。
这名老伯须发皆白,蓬头垢面,在阳光下,浑身上下泛着油腻的光彩,与寻常乞丐无异。
他手持一土黄色酒葫芦,走路步伐歪歪扭扭,不时喝上一口。
“呃…”
乞丐老伯被宁彻抓住手臂后停下脚步,扭头冲他打了一个酒嗝,眼神迷离道:“何事?”
宁彻放开他手,标准的施一礼,才道:“小子嘴馋,闻见老伯酒葫芦里酒香逼人,便冒昧上前询问哪里可以买到这酒。”
乞丐老伯闻言后,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宁彻,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似是觉得两人没多大差别,便嘟囔了一句:“装什么读书人?”
宁彻一滞,稍显尴尬。他原是觉得自己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行事应当低调,故而注重礼仪,说话也带着些文绉绉的感觉。
只是不想用错了地方,对方看起来像是个乞丐,形容邋遢,本就不是注重礼仪之人。
而反观他自身,此时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如此一来,他的言语举止便显得不伦不类,引人吐槽也不觉奇怪。
不过,好在乞丐老伯也再没多说什么,手拿葫芦朝前一指:“前面右拐,天香楼……”
他话还没说完,身前便掠过一阵风,再看宁彻原先站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
“少年人性急,不知礼数!”
乞丐老伯“呵呵”一笑,随即仰头举起葫芦朝嘴里灌上一大口,便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
宁彻转过街角,果然见到一座大酒楼,且看起来就不同凡响,堪称金碧辉煌,门前高高悬挂“天香楼”三个大字。
不过,宁彻的关注点可不在这里。
“香!香!香!”
“真的是太香了!”
从这街角到天香楼的门口,少说还有十里远,可这香气却能传过来,酒香、菜香、饭香夹杂在一起,着实让人魂相授予,恐怕就连饱腹之人闻见这香气,也会忍不住立刻又饥饿起来。
“咕噜……”
宁彻双目炽热,喉咙蠕动,而后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干瘪的肚皮下正咕咕作响,似是为他吹响冲锋的号角!
他无法忍受更久,顷刻之间便来到酒楼门前,而后毫不犹豫踏入。
“嗯?”
宁彻眉头微微一皱,他在进门那一刻,分明感受到一丝阻力,不过十分微弱,于他而言就像是戳破一层薄纸般简单,于是便没有太在意。
随即他环顾酒楼内,找到一张空桌子,走过去坐了下来。
“小二,给我上三十斤牛肉!再来一坛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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