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经毁脉，还是魂飞魄散？

他没有其它办法！

尽管他修为高深到逆天，他依旧没有办法完好无损地保全她。

这种感觉，让他挣扎痛苦而无助。

脑子里仿若一声轰雷。

“百里牵吾，你真是能耐，哪一次不是逼得我没有办法，保你一命为何这么难？”

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又仿若跟随了他千年分分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种艰难抉择的感觉，居然毫不陌生，仿若上辈子他同样面对这样的选择，看似狠心决绝，却唯有决然，才能保她一命。

他深深地一撇头，挥散去那奇怪的感觉。

然后，一抬手，灵力汇聚掌心，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这一掌下去，她就真真切切变成一个废人了，且不说她会如何恨她，变成废人的事实，她该如何接受？

顾琰内心越是波动，寒潭般的眸中却越是冷静了下来。

他薄唇微不可见地颤抖，一张口声音因剧烈的惊骇而沙哑破碎。

“就算你伤经毁脉，从此是个废人，你还有我。”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颤抖而果断地抬起手。

却不见一双柔荑小手忽地一伸。

顾琰猛然一愣。

只见面前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握住了他真气凝聚、剧烈颤抖的手。

她目光迷离，略有些看不透虚妄还是真实，沉沉地盯了他良久。

“太傅，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个凡人。”

冰霜雪刃的灵力连接下，她看到一丝断断续续的片段，仿若遗忘已久的记忆一般。

那记忆里，不仅有一个雪润白裙的她，还有一个超然卓绝的青珀色身影。

若那雪润白裙的身影真是她，是那个幻境中的战神殿下，那青珀色身影的他又是谁呢？

顾琰怔在原地，满脑子嗡鸣，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他只看得见眼前这人，还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说话，看着他。

百里牵吾晃了晃脑袋，散去那扑朔迷离的记忆，眸中闪过微妙的光芒。

她说，“就算我伤经毁脉从此是个废人，我还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太傅？”

她唇角一勾，“你养我的意思吗？”

顾琰眼睛瞬间红了，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死死地按在他的胸前。

“额！”百里牵吾猝不及防被她箍了个满怀。

“怎么，不想养，后悔了？蓄意谋杀啊，咳咳太傅，快松开，你勒死我了。”

“不要再吓我了。”他却抱得更紧，劫后余生一般，声音难以自禁地哽住了。

“到底谁吓谁？本殿下一睁开眼就有个人想废了我，被本殿下识破，就想蓄意勒死我，本殿下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我的太傅？”

她话意虽是责怪，语气却是刻意调笑的，要废她的人，反倒把自己吓成这样。

“太傅，有什么事瞒着本殿下，老实交代吧。”

顾琰浑身颤抖着，不说话，即使快要勒得她断气，也死死地不肯松手。

仿若一松手，她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

“顾琰，松手！”

半晌后。

百里牵吾望着面前平静下来的人，“好了，老实交代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养你。”

“噗！”百里牵吾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