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了蜂蜜瓶,让莉雅小姐使用风之魔法的微风让气味飘散过去。
就在击破土牆之后,独角仙也察觉到了另一股更浓厚的香甜气味。
头一撇的身子对着我们这裡。
「来吧,乖孩子。」
牠听不懂,但气氛上我还是想挑衅着。
独角仙随后朝着第一辆马车飞了过来,拍动的翅膀掀起的风都快中间路过的好几台马车吹倒。
我接着朝着空中把瓶子一丢,
独角仙快速地随着气味,飞了上去。
里头的液体撒了出来,泼到了牠身上,不过他却在犹疑着,那没有牠想像的香甜好吃的关係吧。
我奸笑。
很快独角仙也意识到了差别,立刻朝着我飞了过来。
「那东西掺水的,这麽快就发现啦。」
我摊着手似乎想展示着我身上没有蜂蜜了,不过独角仙可是本能行动,牠随着香气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炙热火球。」
我一手丢出了一颗火球,但迅速的被那个家伙闪躲开来。
「急流之柱。」
从另一手喷出了水柱成功击中了牠的面部。
大独角仙也立刻变动飞行路径,朝着我过来。
被水影响了视线和嗅觉的牠,大概只能凭着气味的方向而去。
牠以为即将扑向蜂蜜的同时….
一棵巨大的岩石直接略过那觭角击中头部。
这是「飞石冲击」,等级五的土之魔法,由莉雅小姐事先准备好的大岩块,上头在我抛开蜂蜜瓶的时候,随后又淋上另一瓶的蜂蜜在岩块上头。
「干扰气味和视觉之下,靠着本能移动,却没想到我直接连本能也欺骗了吧。」
我对着马车旁倒地的巨大独角仙炫耀着。
「对着一隻大昆虫自夸自己的计策,看起来真蠢。」
却反而被莉雅小姐冷酷的吐槽。
独角仙突然拍动翅膀翻了起来。
「靠,这傢伙头壳那麽硬喔,这麽快就爬起来。」
独角仙翻过身子之后,一直看着我手上剩下半瓶的
「你还想喝这个呀?」
我简单的把蜂蜜淋到了一旁的草上。
「你就这样喝吧,别来乱我们囉。」
我看了看莉雅小姐。
「只好这样囉。」
不是说我们两个有什麽差别标准,不过见着打不昏,也打不死这傢伙,牠也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打算的样子,满脑子只有蜂蜜,我们便放弃了偷袭或追打;趁着大独角仙,被分散注意力的时候,赶紧离开这裡。
莉雅小姐把我拉上了马车顶,指挥着后头的车辆,立刻驱车离开这裡。
离开没多久,终于见到了森林的出口处….,外头是空旷的草地。
「终于要离开讨人厌的大虫了!」
我并不讨厌昆虫,但经过映摄提森林,对于人类平时无法理解的昆虫样貌和密集恐惧,真的会让人背嵴发毛,冷汗直流;打从心底抗拒在近距离接触那些大昆虫。
还是小昆虫什麽的可爱多了。
「第一次的旅程前半段就经过这种地方,是很难得的经验呢。」
「我还宁可碰些正常的野兽呢。」
「反正野兽和昆虫,最后不都只有赶走和杀掉两种选择,对人类来说,有差吗?」
「当然有差,只要不碍事,我们那会乱出手;何况大昆虫和大野兽不同,真的是生理上不能接受…,不会有人把大昆虫当宠物养吧。」
「谁知道呢,搞不好有人这麽做喔;欧姆先生的言下之意,是可以当宠物的生物就不方便杀掉囉?」
「莉雅小姐,妳这番论点跟什麽东西能吃什麽东西不能吃一样…,纠结下去我们不是当素食主义者,就是不能继续当佣兵了。」
「才不会,只要理由,人类不是总能重複的一错在错,毫无自知,不是吗?」
莉雅小姐不是和我在开玩笑,表情可是很认真的讨论这件事情。
「不会管其他生命,只要死亡对人类是有帮助的,就会不计代价的残害其他生命。」
「莉雅小姐,别说得人类都那麽差劲呀,妳好歹也是人类欸。」
「….是呀,但那不能成为我否定人类们作法的原因吧。」
「嗯…」
我搔了搔头,不是没遇过和不同宗教信仰的人或食素者、爱护动物或爱狗人士讨论这类的问题。
但,不同原本的世界,很多东西都是无视或是不会实际接触到的事物。
在这裡,我们真实的面对着每一种威胁人类生活的生物,也同时杀掉其实是被人类欺负的动物。
「我相信万物自规律,这都是制定好的本能,我们依循被赋予的本能创造、打猎、耕种,也被赋予了思考的智慧,从中发善怜悯他人和其他物种,才会有所认为人类的杀戮是错误的….;事实是,即便是弱小的生物追捕食物之馀,也懂得怜悯和放生,我们考量的杀生也好,不杀生也罢,一切都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结果。」
「这是藉口?」
「是呀。」
对于莉雅小姐的提问,我不否认。
「你认为杀生不是错的,但也不是对的?」
「嗯。」
我点点头。
「我所认知的世界,只有人类和动物,我并不知道精灵和矮人那些对于人类来说是亚人的种族是怎麽想的…」
我拿出了水袋,喝了几口水,继续说着。
「我们比大多生物还要有智慧和思考能力,会不断的在这议题中找寻对或错、找寻解答,但我们并不是真正的神,在人世间没人知道怎样才是对的怎样是错的,遵循安排继续杀生是对的?还是尊重万物效彷神怜悯众生是对的,」
「最终,还是无法答案,又有何能说,谁是善谁是恶呢?」
我一口气的喝完了一袋的水,把水袋晃呀晃的,滴出了一滴水后,便空空如也。
「我们只能不断的经历这个人世,或许总有一天活在世上的所有物种有能够解决这个难题,那会是世间和平的一天,还是依循万物规则的一天,只有到时候才会知道,你说不是吗?」
最后我苦笑着。
莉雅小姐愣住的看着我。
「怎麽了?」
「到头来,说了一堆,不是有说跟没说一样吗?
我耸耸肩,觉得有趣的笑着。
「想不到,除了怪点子外,还能说出点道理的话。」
莉雅小姐说着,笑了一下,气氛终于缓和了。
「我可是差一点就被你说动了。」
「那,那天被我游说成功,欢迎莉雅小姐,加入欧姆教。」
「才不要哩,那欧姆先生,可以答应保护我或给我幸福吗?」
「当然可以,保护妳,这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紧为着手,想着前天晚上发生的突袭,我绝对会做得比那次还要好的,不会再让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当然我也会给妳幸福…」
说到这裡好像发现对话那裡怪怪的,莉雅小姐脸红着把脸撇开,我也才发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急忙的把脸窝在腿间用手环抱遮了起来。
我到底胡言乱语说了什麽,没来由地说了一堆大道理后,脱口说出这种东西….
尴尬之时,又传来了那轰雷的拍翅声。
「欧姆先生,又有大昆虫靠近。」
「又来了,这次是什麽。」
先把尴尬的事情摆一边,和莉雅小姐立刻就战斗位置,车队也避免
突发状况的停了下来。
独角仙,不久前那隻巨大的独角仙从后方追了上来。
「不会牠吃完蜂蜜后,嫌不够要来吃饭后水果吧。」
拿出了魔法水晶。
要用「赤焰之箭」吗?我考虑着,但那样的盔甲或许连「赤焰射击」、或是「赤焰射击改」都穿透不过去吧。
巨大的独角仙飞过了所有的马车,飞过了我们,绕了一大圈地回来,降落在我们前方,挡住我我们的路。
「牠是想报被石头砸的仇吗?」
对于掠过食物的独角仙,感觉有些讶异;我和莉雅小姐看了一下对方,直摇头着,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立刻将魔法水晶变换成了水晶太刀,跃下马车。
独角仙踏步移动起来,巨大的脚步声,都快使人站不稳。
独角仙低着头,觭角朝着我顶了过来。
本来想拿手上的水晶太刀勉强抵挡,没想到速度却十分的慢得…..
接着用角顶着我的肚子蹭着…
「蛤?」
我也点无法理解目前发生的状况。
「莉雅小姐,这是….」
莉雅小姐一手撑着下唇,嘟着嘴看着大独角仙。
「我想牠应该是想跟你表示友好。」
「友好?」
「因为你身上刚刚带着蜂蜜,且身上还有点蜂蜜的味道….;加上打倒了牠,我想牠可能让为屈服于你的话会有很多的蜂蜜可吃吧。」
「独角仙是这种习性的昆虫吗….」
印象中的独角仙,给我的感觉都是勇勐力量型战士的形象。
「被我打倒了,之后跑来加入我讨蜂蜜吃嘛。」
听了莉雅小姐的解释,我还是有些不太能认知目前的情况;感觉像是在玩口袋怪物一样,打倒怪物之后,怪物就成为我的战力。
接着大独角仙又向后退了几步,向我炫耀着牠的觭角。
「这又是?」
「我想牠应该向你展示自己的实力吧,对于独角仙而言,觭角的大小是实力的象徵。」
「嗯….」
我认真思考着,我没有养过任何宠物,除了国小福利社买来最后丢给家人去养的蚕宝宝,其他的昆虫我也没认真饲养过,何况突然要我养这麽大一隻小金龟车大的独角仙。
「我是很想和你成为伙伴啦,可是我们居无地定所的,实在不方便带着你离开这座森林。」
想了想我决定婉拒。
大独角仙朝着我靠近,我吓得退了两步,深怕是因为我不接受而让他生气了。
「牠听得懂人话嘛?」
一直没在意是否听得懂,把牠当作人类对话的我,对此也吓得一跳。
大独角仙开始用着觭角在我的左手前晃呀晃的,我的左手被绿色的光芒包复着,接着手腕内侧出现了深绿色的很像独角仙的图样。
「这个刺青是?」
「这是妖精赋予它族的召唤术式….」
莉雅小姐也有些吃惊的张大双眼看着我手上的刺青。
「妖精?妖精不是和精灵差不多的生物吗?独角仙应该是妖怪之类的吧?」
「妖怪?」
莉雅小姐看来不懂「妖怪」这个词的定义。
「这国家没有『妖怪』这个说法吗?」
「是有的,不过通常都是指虚幻的怪物;像是昆虫或动物因为魔法力量或修行而使寿命变成,经过历练提升原有种族的情况,我们会称他们变成了「妖精」;如果原本是昆虫和野兽的话,细称为「精怪」。」
「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大独角仙。」
「我不清楚映摄提独角仙,成年后最大的提体型是多大,但我想这傢伙应该已经比正常大独角仙的寿命还要长久,因此成为了精怪,得以学会简单的魔法。」
「所以,牠才能使用这个召唤咒?」
我看了看眼前的大独角仙,牠挥动着角,我想应该是在模彷人类点头的样子。
「毕竟,牠的活得那麽久了,多少能够理解人类意思吧。」
「原来她都听得懂呀,哈哈。」
我尴尬地笑着,自己刚刚还那麽激情热血的对决讲了一堆废话,真的被听懂反而还觉得丢人。
「对了,这个召唤咒可以做什麽?」
我转了转左手,似乎感觉这图腾就像刺上去的一样,似乎抹不去也不会掉。
「用心指示它,就可以召唤订下契约的妖精,再让送回到召唤前的位置;大概是这样。」
莉雅小姐大概解释着,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的样子,她说她的族人由于住在森林,也很多人会和精怪订下类似的契约。
还是第一次听到莉雅小姐提起身世,原来住在森林,怪不得会成为巡林客,也算是有渊源的。
我摸了摸大独角仙的头,接着拿出了刚刚最后的一瓶蜂蜜给牠。
「平时没事召唤你的话就会给你点蜂蜜或好吃的东西;之后我有需要的时候,就还帮忙你的帮忙囉。」
大独角仙晃了晃大角,接着将我倒给他的蜂蜜都舔乾淨了。
牠用大觭角表我跩到半空中,接着让我骑在他的背上。
商队继续前进,大独角仙就这样载着我们,护送我们离开了昆虫之森,映摄提。
「多谢你囉,小纲。」
我挥着手告别着,大独角仙。
莉雅小姐,则站在简单的笑着一起送别。
我们离开了昆虫之森,就让小纲先回去森林了,毕竟也不方便让牠一直护送我们到太远的地方,只需要在有需要的时候,使用召唤咒,请牠过来就好了。
对了,小纲是我和莉雅小姐想到的名字,发音来自于原有世界独角仙的英文的尾音;本来是想取个还是小甲还是角斗士之类名字,被莉雅小姐驳回。
她表示我一定没有和动物相处过….,一点取名字的品味都没有,被取名字的傢伙一定可怜。
告别了新加入的成员,我们商队的路程继续着。
走出映摄提森林之后,我们便开始搭野营,峡谷地区十分的安全,夜晚没有太多的危险,可能有些,映摄提森林的昆虫也不太会离开领地到这裡,经过肯温河到进入奥斯森林之前,路上只有一些简单的小野兽,野狼、山猪、熊、豺狼之类的傢伙。
对此我们夜晚的防备可以暂时鬆懈,仅剩下一人留守,让两人去睡,赶紧养伤和恢復精神。
经过一夜的充足的睡眠,我们三人的状况都还不错;身体虽然还残留着肌肉痠痛,但我的精神还不错,没有前一天的头疼,莉雅小姐也没有感觉昏昏欲睡。
峡谷地段的路程十分轻鬆,路上的危机可以简单的由我或莉雅小姐单独摆平,争取让另一个多休息的机会,高低起伏的地段,更让擅长侦查的我们两人可以提前迴避掉一些麻烦的祸害,甚至让新战力的小纲去探查路况或摆平。
真的是替我们省下原本人力不足的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