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头脑风暴和羽蛇神
作者:樊成刚      更新:2019-10-23 07:30      字数:4288

当天下午,我们就回到了北京。那个小窝已不太安全,因为当初租房的时候登记了身份,所以就有可能会被于蓝口钟的那些“菜鸟”找到。为以防万一,她让我搬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和她在一起。避难所是一套全新的公寓,请允许我这样称呼它,而且还是暂时的称呼。最令人奇怪的是靠近厕所的那间屋子一直都是锁着的,她从不打开它,也拒绝告诉我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想,应该是她的一些隐私吧。

通过于蓝我得知,她以前的雇主正在进行着一项秘密的科学工程,这项工程与曹操墓有关,但是极为隐秘,知道秘密的外人只有死路一条。而于蓝,则是负责保密工作的刽子手,她的使命就是消除任何泄密的威胁,哪怕是最极端的杀人。然而奇怪的是,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项工程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知道一群科学家成天在封闭的实验室里忙忙碌碌,背后还有一群支持者。但是,脱离那个组织之,足以让她自己成为下一个被铲除的对象。要知道,那里的清道夫刽子手,不止她一个。

为了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于蓝拿出了那个笔记本,翻到何教授临死时写字的那一页,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五个字——计划羽蛇、索。第四个字与第五字用顿号隔开,”索”字最后一点还没来得及写出。

“小伙子,你怎么看这五个字?”她把双手插进裤兜里,等待我的意见。

“羽蛇,应该是一种长着羽毛的蛇……”我捏着下巴思考着这几个字可能的含义,“或许可以上维基百科了解一下。”

我掏出手机上网,手机qq却响个不停。是艾小琳,连续给我发了几条信息问我在哪儿,电话打不通,她发现了一个安阳曹墓的关键证据,要跟我见面。

“外援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告诉于蓝,并征求她同意,让这个带着线索的人来看看能否为我们解开这个文字谜团。于蓝最初一口否决,但当她意识到我们的思考陷入僵局后,又得知那个女人是专业人士,决定试一试。

“在哪里见她?”我问。

“哪里也比不了我家里安全。”她似乎对自己的家信心满满。

于是,我把地址和新手机号发给了艾小琳。一个小时后,她走进了这个巴洛克风格的客厅里。她脱掉外套,伸了个疲倦的懒腰后,随意坐了下来。见到于蓝点,她礼貌地问好却没被理会,场面有些尴尬。

“这位是于蓝,我的搭档。”我笑呵呵地,又对于蓝介绍说,“她叫艾小琳,北师大考据历史专业研究生。”

“是历史考据学。”她纠正道。

“长得倒是一本正经,你就是替这个偷窥狂在网上发帖子的好心人?”于蓝一幅嘲讽表情。

“呵呵,你也看了吗?活生生捧红了一个无名小子,不过那帖子和微博都已经被删了。可惜了,看来对方很猖狂呢!”

“对方?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于蓝眼神突然警惕起来。

“啊,就是帖子里讲的那些呀。”她答到。

为了表示对这位客人的欢迎,我很客气地递上一杯水,轻声告诉于蓝:“放心吧,不该说的我没说。”

“不该说的?里面还有隐情?”艾小琳突然意识到事情被那没简单,又想套话。

而于蓝也是个狠角色,意识到这位娇气美女好奇心旺盛,她威胁道:“小可人儿,一些不该你知道的事,问了会很可怕。那个假头骨和盗墓贼的事,你必须保证不再往外扩散了。”

“我凭什么要向你保证?”艾小琳有些不满于蓝的霸道。

“如果你想活命,就得听我的。”于蓝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哟哟,好口怕!”

“她说的没错,真的很可怕,而且有生命危险。”两个女人起了冲突,我必须站出来说话。

这显然超出了艾小琳的风险预料,她犹豫了半秒钟,然后站起身来:“那告辞了,还是小命要紧。”

于蓝迅速起身,用高大的身躯将她挡住:“已经由不得你了,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有理由消除隐患。”

艾小琳想用手推开于蓝,自己却被弹开了。

“不要惹她。”我拿起笔记本,递给她看:“那个有关曹墓的谜团,现在有一点线索了。你不是说有重要的证据给我看吗?”

我拉着艾小琳坐下,她才极不情愿地摸出一张纸出来,摊开,告诉我们这是用曹墓中发现的那个头骨,做出的“瘦,标准和胖”的三种人脸复原。三个复原人像看起来都颇具美男子气息,却显得霸气不足。然而艾小琳告诉我们,问题就出在这里,曹操长得是比较丑而且矮小。为此,她举出两例:

“一是《魏氏春秋》中对曹操的描述 “武王姿貌短小,而神明英发”。另一则是《世说新语》中的故事,是说曹操见匈奴使者,觉得自己身材和长相都对不起观众,就找帅气小哥哥崔琰冒充自己,自己装扮成侍卫,结果使者认为魏王长得不错,但身边那个捉刀侍卫很有英雄气。”

“没错,这篇文章还进了中学语文教科书。”我回忆道。

“并且,从那个头骨的五官比例和眼间距、人中长度来推算,该头骨本人不可能是个矮子,也与墓中身躯部分的骨骸不匹配。这证实了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如此看来,她要见我,就是为了告诉我现在我值得相信了吗?天呐,这个社会,要相信一个人有那么难吗?我可是冒着生命把这些秘密捅给她,就差告诉她人是我们杀的了。虽然我心里有种无法解释的不爽,但是看着她认真分析的样子,我是由衷地想赞赏,因为这就是我曾梦想过自己的角色。

然而于蓝却对她的论证显得毫无耐心,她哈哈一笑,表示她做的这些证实工作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显然,这俩人脾气有些不对付。为了尽快缓解尴尬,我连忙转移话题,让艾小琳帮我们看看那几个字的意思。

“一个将死之人留下的,写完就断气了,他似乎想要说出一些秘密,但是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写出这几个字。”我说。

于蓝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抽着烟,手里玩弄着一把瑞士军刀。艾小琳看着字迹,眉头紧锁地思考着。大约五分钟后,她才开口说道。

“如果依据世界神话史来解释,羽蛇,就是长有翅膀的飞蛇,是古代苏美尔人和埃及人的神图腾,古埃及人认为这种蛇能帮助死去的法老在通往永生神灵的国度时,为他们易容,所以将其敬奉为神也就是古埃及神话中的透特大神。苏美尔人也有外形为蛇的神,名字想不起来了。但是因为他们不用“羽蛇”这个词,这个词来自中美洲。中美洲人,包括玛雅人,印第安人的祖先阿兹特克人,以及奥尔梅克人,都信一个叫羽蛇神的神灵,也是一条长翅膀的飞蛇。他们认为羽蛇神掌管着知识、智慧、和民生。古代中美洲人对羽蛇神的信仰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神灵,为他建造的神庙和金字塔遍地都是,有点像我们的观音。”

难道何教授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个计划和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神话有关吗?我这样想着,自言自语说了出来。

“我们那天要是早哪怕一分钟,也就不会这样盲猜了。唉”

于蓝灭了烟,用眼角斜视了我一眼:“可怜的孩子,要不要给你个时光机?要不是你在海关出口发神经……带上你简直是个最大的错误。”

于蓝最大的本事,就是当你犯错后,会想方设法让你深深自责。在很久以后,当见到她父亲时,他告诉我,于蓝这一习惯全是因为他背叛了家庭,她试图让他自责一辈子。

在我的沉默自责片刻后,我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个笔记本上。

艾小琳指着那五个字: “仔细看一下,第四字与第五字之间有一小点隔开,这说明他写完第四字后停顿了一下。这个停顿有可能是他故意给出来的,用来将前面四字与后面那个字隔开,告诉别人这是两层意思。也有可能是无意识的停顿,大多数人都有这种书写习惯,在思维停顿的地方点上一个小点,这说明死者在写完第四字时产生了思考,那么他思考什么呢?”

“思考后面应该写什么,或者是用什么字来表达他要说的第二层意思。在第五字还没完工时他就死了,或许后面还有没写出来的字,也可能就那么一个字。”我柯南附体般补充道。

“不管怎样,都能直接说明第五个字和前面四个字分属不同的两层含义。那会是什么?”于蓝也放下架子,参与进来讨论。

我使劲地挠着后脑勺想了想:“如果是汉语意思,索就是绳索的的意思。这样的话,这五个字的意思就是与羽蛇神绳索有关的计划,或者是这个计划中的一条绳索与羽蛇神有关,细想这些都不太可能,因为“羽蛇”二字都是外来词,后面跟一个汉语不太可能,再说要用汉字来表达绳索这个东西应该用绳而不是索。所以……”

“这应该是个外译的字。”艾小琳接过我的话,“在拉丁语系中这个字很常见,如毕加索、高加索、圣索菲娅大教堂,要么是个人名,要么是个地名,要么是个物名,要么是个事件。这样一来,问题就显得相当复杂了。”

“ 既然在这里找不到答案。”于蓝拿过桌上的笔记本,将那页纸轻轻撕下,夹在手指缝里对着灯光看了看,“那总有能告诉我们答案的地方。可怜的孩子,有我们忙活的了,打好行囊准备旅行吧!”她的决定似乎从来都下得很果断,而且独断。

“去哪里?”我问。

“中美洲。”

“你疯了,没那个必要吧?为了几个字跑那么远!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答案。”对于这个决定我感到十分惊讶。

“那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不用跑路也能找到答案的?”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难道是一个傲慢的人向来用以对付那些提出异议的人的态度吗?

“暂时还没有。”

我十分清楚地知道她决心已定,即使反对也无济于事,只能招来不快,更何况“避一避风头”也是我所希望的。于是我说:“既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走到哪里我也只能跟到哪里了,只是希望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差点连命都丢了。”

“可怜的孩子,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好了,就这样定了,好好准备一下。”这个女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显得如此从容不迫而且雷厉风行,这一点反倒让人十分信服。倒是一旁的艾小琳,觉得我们的出国决定做得好轻松任性。

“你也想去吗?”我问她。

“她不能去。”于蓝说,“我可不想带上两个拖油瓶。”

“你哪知耳朵听到我说想去了?你们两个不明身份的人物,本人才不想跟你们搅在一起,再见!”说完,艾小琳穿上外套,一脸不爽地离开。我连忙跟上前去,送她出门。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告诉了艾小琳我们的现状,我和于蓝已经牵扯进了这场阴谋,为了自保,准备掀翻它,随时面临危险,她可以证实曹墓是假的,但不要提到头骨和孟德剑的事。“有的人生来就让人讨厌,比如于蓝,有的人生来就招人喜欢,比如你。”我赞同她于蓝让人讨厌的观点,并且劝她今后离我们越远越好,就当没认识过。

我承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无限伤感,如果不是身负命案,我是可以和她成为朋友的,并且还可以追求她呢?每个人的年少不更事的阶段,都喜欢想太多,或许可以称之为意淫。然而,毕竟不能拉她下水,一个好端端的才色双全的美女,可别像我们这样处于危险之中。

“呵呵,在这个年代,再大的阴谋,到最后还不是跟钱有关?”她说完这句后,就离开了。

或许还真不是呢。我这样想着,她人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