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清早,帐外便阵阵喧闹声,令人无法安睡。
顾绾鸢闻声出了营帐,看见士兵们在搬弄箭靶、弓箭等东西,远远地便听见东边练箭场上元若颜那嚣张跋扈的声音。
“你们大殷是没有人了么?连堂堂郡王爷的箭术都差劲到这份上了!唉……这也配与我西梁年年交战纠葛?”说着,她嘲讽性地哈哈大笑起来。
她逐渐走近,看见东边练箭场那边早已竖好了一列箭靶,白容一袭青衣,身姿俊朗,只是他的那个箭靶上的成绩却惨淡无比:参差不齐,只有鲜少几支射中靶心。
“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射箭!!”说着,元若颜拿起手中弓箭,搭弓拉箭,她屏气凝神,瞄准靶心,忽然勾唇一笑,羽箭离弦,一箭正中靶心。
众人见元若颜作为女子都能一击即中,纷纷称赞道好。白容在一旁,脸被气得紫青。这时,元熠又过来横插一脚,一手搭在他肩上,带着同情的眼神说道:“郡王爷日后还得勤加练习,不然以后成了小王的妹夫,日子可不好过了!”
元熠与元若颜这般羞辱于白容,等同于在羞辱于大殷,只可惜当时当刻白泽一众人都去围猎场看地形去了,连陆洧都不在,只能沦为这帮西梁人的鱼肉了。
元熠侧目,见顾绾鸢走过来,微微行了个礼:“参见娘娘,娘娘这么早便起来了,是想来一睹小王的英姿么?”
这元熠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在她面前说起话来,怎么就能这么……犯贱呢?
“本宫也想多睡会,只是……一大清早,便有些狗在本宫的营地周围狂吠,扰了清梦,本宫睡不着了,才到这练箭场瞧瞧,想不到……也是这番场景。”顾绾鸢掩面浅笑。
那元若颜在旁边将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冲上前来便要理论:“你什么意思啊!!骂本公主是乱吠的狗吗!!!”
“若颜!不得无礼!”元熠一把拉住了她,神色微妙。
“皇上与大都督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这一大清早的便去围猎场视察情况了,你们倒是会钻着这空子来打压!传出去了,还不知怎么说你们西梁人呢!”顾绾鸢打了个哈欠,说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言语中的利害关系却说得很是明了了。
元熠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地眯着,道:“那依娘娘这话的意思,皇上与都督不在营中,这大殷还就没个箭术像样点的人了?”
“当然不是了!”
“哦?是娘娘您吗?若是娘娘不会,小王可以手把手地教娘娘这骑射之术!”元熠向她越走越近,带着步步紧逼的感觉。
忽而一只手将元熠拦下,清冷的声音从她耳旁传来:“西梁皇子钻着空子打压了郡王爷,怎么,现在还想调戏我们大殷的娘娘了?”
元熠抬眼,与顾清对视,轻蔑道:“你是谁?小王可不认得你!”
“这位便是平王爷的世子,大殷的刑部主司,本宫的兄长——顾清!”顾绾鸢介绍道。
他自动忽略掉前面那一节,浅浅一笑道:“原来是娘娘的兄长啊!小王失礼了!”
“既然是娘娘的兄长,实力也定是不容小觑,不如……来同小王比试一番如何?”说着,元熠拿起身旁的弓箭,递到顾清手中。
顾清拿过弓箭随手一拉便是满月,从左到右连发十支羽箭,朝不同的箭靶飞去,箭箭命中靶心,旁观的人一阵喝彩。
元熠冷哼一声:“顾大人好身手!”说着,他也搭过弓箭,顾清手一抬,强势将他手中的弓箭按下道:“三皇子还是先省省力气吧!春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他不顾元熠那脸色,转头对顾绾鸢道:“娘娘先回营换身衣服吧!待会儿要骑马狩猎,这身衣服只怕不方便。”
顾绾鸢点了点头便走了,元熠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道:“顾大人,围猎场上——一较高下吧!”
“随时奉陪!”
这西山地形甚是复杂,越往上去越是陡峭,丛林深密,许多危险都未可知,所以这秋猎头一场将地点定在了半山腰以下的区域,主要猎捕飞禽,虎兽。
围猎场,白泽一身玄色束腰衣衫,极为利落,正色看向分立两列的将领,身旁是陆洧一干人等,严整待发。不多时,顾平虚携着顾清、顾绾鸢来了,以元熠、元若颜为首的西梁队伍也紧跟而来。
“既然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白泽示意身边的礼官。
礼官详细地陈述了一下狩猎规则:对于所有的王公贵族、大臣及西梁皇子,在配制相同数量的弓、羽箭、枪支等一系列武器的条件下,以午时为时间截点,返回出发地,谁捕得的猎物多,谁便拔得头筹。
说完,便由侍卫牵来十几匹上乘好马,依照尊卑顺序依次挑选。
别人在挑马,顾绾鸢只能站在一旁观望,那元若颜一脸傲气地走过来,眸中满是盛气凌人之色道:“娘娘这等娇弱的身子还是不适合骑马,只好委屈您在一旁待着,乖乖顺顺等我们回来啊!”
白泽不知何时已悄然走近,一手搭在顾绾鸢手背上,温声道:“玉儿,朕带着你。”说完,牵她到一匹枣色汗血宝马前,拦腰飞身而上。
那元若颜满脸不悦地盯着二人,只听到白泽轻飘飘的一句话:“听闻公主马术不错,还是早些去挑一匹好马吧!”
她嗤之以鼻,嘲讽道:“本公主就喜欢——皇上这匹汗血宝马,其余的杂等货色——本公主看不上!”
“公主既然要任性,还是去找你哥哥吧!毕竟,这里——不是西梁!不是你撒野的地盘!”他缰绳一甩,便驾马离去,只留下元若颜在原地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