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白泽的臂弯里。昨晚,像是一场梦…….
她一侧头便贴上了白泽的脸颊,那脸上若隐若现有几分笑意。
“你装睡!”她一手挥过去,白泽一睁眼便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啄,轻轻笑道:“朕,舍不得走……”
“快起来,该上早朝了!”
“早朝时间过了!”他若无其事地说着,灼热的目光与她对视。
“做明君做得久了,累了……就让朕——昏庸一次吧!”他一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脸上笑意散漫,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
顾绾鸢忽然问道:“皇上,下个月就端午了,长公主与陆大人会进宫么?”
白泽闲散地答道:“依照宫规,皇家亲眷都要出席,阿姐与陆洧自然会来。”
他忽然翻了个身,俯着头看着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若只是关心阿姐,朕就不说什么了,你要是敢对陆洧动点什么心思……朕第一个不饶你!”他嘴角弧度加深,轻捏了她的脸蛋一下。
“皇上想多了!”她心虚地别过头去。
“对了,你的亲眷也会出席,玉儿入宫这么久了,想家吗?”白泽用手支着头,岔开了话题。
“皇上陪在身边,臣妾哪有时间想哪!”明明是句动人的情话,到她口中却像是在敷衍。但在她心中,王府那个地方从来不值得留念,值得留念的,只是十二年的时光,和陪她度过那十二年的他……
“朕听说,你与顾清从小关系就好,形影不离,怎么上次见你们倒有些疏离了?”
白泽说什么不好偏要扯上顾清,正撞上顾绾鸢心里的结,她当即一怔,翻过身背对着白泽,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再说,我入宫这么久了,我变了,他也变了,疏离……是在所难免的!”说着,眼圈不禁就红了。
顾清,他一定很恨我吧!明明答应他的一起走,我却……骗了他……
白泽见她情绪有些异样,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摇了摇她的肩膀,故作轻松道:“玉儿可别又睡过去了!起来为朕更衣!”
白泽走后,她心里还是有些纠,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白泽夜宿钟粹宫误了早朝的事当日便在宫里头传开了,各宫的宫女奴才越发的巴结逢迎这位荣获圣宠的玉妃娘娘。树大招风,自然也引来了各宫娘娘的眼红,毕竟,在她之前,白泽从不近女色,更不要说临幸哪个娘娘了!
事情传入白霜耳中,她便在公主府里坐不住了。陆洧也不在府里,白霜一冷下脸来,府里没一个人敢拦着她,由着她入宫去找白泽了。
彼时白泽在金銮殿与顾清商议反腐案的事情,白霜不经通传便直接进去了,王公公想拦却不敢拦。
她一进来便看见了殿内的顾清,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样冷若冰霜的眸子,只是这一次,白霜眼中的敌意却是多了不少。
“阿姐,你不在府上安心养胎,怎么跑到宫里来了?”白泽见了白霜,有几分讶异。
白霜讥讽一笑道:“宫里头出事了,淮安养胎怎么能安得了心?”
顾清不解地看了她两眼,向白泽拱手道:“皇上还是同长公主殿下先解决好宫里头的事吧!案子的事,臣这几日会加紧查办,您不必多虑。”
白泽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却被白霜一声叫住:“顾大人何必走?您是玉妃娘娘的兄长,是皇家亲眷,这宫里头的事,便是我们的家事!”
顾清听到“玉妃娘娘”,还是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心中忐忑难平。
白霜走到顾清身边,薄唇微启:“顾大人,现如今你与玉妃娘娘兄妹二人,一个是皇上的飞鸿羽翼,一个宠冠六宫,倒是为平王府挣足了面子!”
顾清一阵静默,在听到“宠冠六宫”四字时藏在袖中的双拳不禁捏紧。
白霜继续说道:“只是……再怎么得宠,也不可恃宠而骄啊!”言语间,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泽。
“殿下的意思是,我平王府……嚣张跋扈了?”顾清言语针锋相对。
白霜一笑而过,道:“本宫知道,顾大人与平王爷向来都是识大体的人,自然不会依着权势做出不合身份的事。而玉妃娘娘涉世未深,有些事情是初犯,也可以谅解。”
“本宫不过是想提点几句,还望顾大人不要误解了本宫的意思。”白霜眼神淡薄地说着,既顾及了王府的颜面,又无形中立了威。
顾清侧过身来,眼神犀利无比,道:“殿下的提点顾清自然是谨记在心了。至于鸢儿,殿下若是觉得她在宫中恃宠而骄了,交还王府便是。毕竟,我家绾鸢受不得委屈,王府是她的家,皇上不宠了,家里自会有人将她捧在心尖上!”
“那依顾大人的意思,皇上是要将玉妃娘娘捧在心尖上,不问政事了?”
顾清迟疑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答道:“臣相信,无论是政事,还是私情,皇上都能顾全。”
“听顾大人这口气,怕是还不知道宫里头发生的事吧?”白霜捕捉到了顾清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安。
“玉妃娘娘……”
“阿姐!顾大人公务缠身,还是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了!”白泽出口打断了白霜的话,话语中带着强制性的命令。
“既然皇上都发话了,顾大人,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