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叹了一口气。
”冰雪阁和杀手阁其实本是一个组织,从前的时候,只有冰雪阁,杀手阁只是一个专门做任务的精英组织,而我们的领头人则是南宫家的家主,南宫煜,当年南宫煜有个小儿子叫南宫翎,他收养了一个弟弟,就是李斯年,当年取名南宫临,而我一直是从小杀手阁着重培养的对象,一直只知道打打杀杀,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人敢和我玩,不过那时候,在后山一直有一个喜欢穿红色衣裙的小女孩陪我一起玩,我想,那一定是喜欢吧。”
季如妆闻言,却是愣住了。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在一起聊天,但是南宫翎却一直都对我有极大的偏见,几次都想对我赶尽杀绝,直到后来…他和李斯年杀了南宫煜,那个对我恩重如山的人,而在这之后,南宫翎也被人抓走了,冰雪阁就由李斯年继承了,我和他大吵了一架,就带着杀手盟分离了冰雪阁。”
“之后呢。”季如妆的眸子沉下。
李吏淡淡一笑,他倒了一杯茶,看起来十分的苦涩,端起茶杯,他一饮而尽,似乎是希望能借此消愁一般。
“后来我知道,南宫翎是被南国的人抓走了,他们要求,把他们国家的公主还回去,否则就杀了南宫翎,可是我和李斯年哪认识什么公主,但是后来,我见到那女子的画像,就是一直在后山陪我玩的那小姑娘,她叫南牺漓,我否认了,之后我离开了,他们要李斯年寻找凌刃,那是南牺漓的贴身物品,只要找到它,就可以根据它判断公主的位置。”
季如妆偏头:“可是,你拿到了凌刃,不光光是为了李斯年救不了南宫翎吧,是因为,你还喜欢那位公主?”
“是。”李吏对于这点毫不避讳:“她说了,她不想要回去,希望这一生都能自由的渡过。”
“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仅仅凭一把匕首就能找到那女子?”季如妆不解,这么多年,样貌身体的变化,与凌刃分别的那么久,一定都是不可能再被寻找到的。
“你不知道吗。”李吏抬眸,闲的有些讶异,他望向季如妆,继而道:“南国这个国家啊,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几乎是所有人见到他们都要绕道而行,那里的人个个擅长用毒,几乎是在百米以外或者是一个不留神就可以将人杀的尸骨无存,但是这些年来,南国的人可以说是几乎都不踏她们国家边境的一步了。”
季如妆心下一动,只是淡淡一笑道:“想来,那位公主对南国也是十分重要了。”
李吏开口,“南国只有一位公主,现在继承大统的陛下身子十分羸弱但是实力却是十分强悍,所以,现在要寻找这位公主。”
“你还记得那位公主有什么显著的特点吗?”季如妆被勾起了好奇心,忽而问道。
李吏一愣,随后答到:“她的左肩上有玫瑰的烙印,南国每个人都有。”
“嗯。我知道了。”季如妆垂眸,淡淡叹了一口气。
“好了。”李吏笑了笑:“你累了吧,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话落,看着已经一天没怎么休息的季如妆,快步离去。
玫瑰烙印啊…季如妆眯了眯眼,不自觉的扒开了身上的衣裳,果不其然有一片血红的玫瑰就在肩上,只不过,她不会是那个公主就是了,毕竟她是在李家被生下来的。
不过最主要的是,李斯年,骗过她啊,她淡淡一笑,却也是坦然接受了。
“娘娘,奴婢服侍您沐浴吧。”李吏离去后不久,便从屋外走进来两个宫女。
季如妆抬眸,眼中一点色彩都没有,随后她淡声道:“不需要,你们下去吧。”
不可能…她在李家长大,被李夫人生下来,李吏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么说起来,她身体里那么多的毒怎么解释,她又是怎么回事。
“可,娘娘…”小宫女很惶恐的看向她。
季如妆忽而垂眸,怒声道:“我让你滚啊。”
“主子,您真的打算,把她送走吗?”一道女声划破原本安静的黑夜。
屋檐上,坐着一名男子,他的酒不断的入肚,看起来无比凄凉。
李吏淡淡一笑:“还有什么保护她更好的办法吗?”
“可是您还是告诉她了她的身份。”姚长笑了笑,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吏拿起酒坛子直接灌了进去,望向天上的月亮,他越来越难过,就连笑容都跟着苦涩了好几分:“我需要她知道,以后出什么事她也不至于那么慌张,况且,我会一直保护她。”
“李斯年…”姚长开口。
“这么多年了,我也闹够了。”李吏扔下酒坛子,本以为会发出碎裂的声音,没想到却被一道黑影给接走了:“她一定会去偷凌刃的,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妆儿的意思做吧。”
姚长埋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您……”
这么多年,你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值得。
翌日天一大早,季如妆睡眼朦胧的起来找水喝,依稀是看见了一个直坐的人影。
揉了揉眼睛,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那个…”
她开口,声音是如此的嘶哑,看起来,嗓子是真的有些干了。
李吏回头,看着赤脚还未睡醒的季如妆,真的是一下喜欢到骨子里面了,他的心一动,随后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好歹穿个鞋子好吗?你也不怕凉到。”
季如妆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她望着李吏,干咳了几声:“大早上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说她没有那么讨厌李吏了吧,但是立场不容,这个人注定不能和他做朋友。
李吏一本正经的模样:“昨日我们新婚,今日早晨我要是不从这里出去就要传出来流言蜚语了。”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季如妆摆手,显然是不相信这套说辞,他李吏还有怕这些的时候,要不要这么搞笑,随后她指了指了桌子,道:“去去去,给我倒杯水过来,我都要渴死了。”
李吏淡淡一笑点头:“好。”
他没注意到的是,他眼中的宠溺,似乎要把季如妆装进他的骨子里,虽然只是一瞬,但却被季如妆很好的捕捉了。
喝了水,季如妆也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
不过片刻,门便被两个女子风风火火的推开走了进来。
可是当看见屋子里的人时,二人的脸都是不约而同的僵了僵:“那个…那个…”阿福显的有些不知所措。
“见过陛下。”白衣皱眉,扯了阿福的衣裳,跪在地上,恭敬道。
李吏连看都没看地上那两个人,只是十分冷漠道:“你更衣吧,我出去等你。”
季如妆眯眼,点头:“好。”
看着男子从屋子中出去,她才叹了一口气。
“你们终于来了,这些天我都要不行了。”一见门外没有动静了,季如妆赶紧下地将那二人搀扶了起来:“对了白衣,有没有见到李斯年,他还好吗?”
白衣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现在主子的人没法接近皇宫,一大部分人都在待命,其余的人都在晋王府,目前还算是平安的,主子希望您能够把凌刃偷出来。”
季如妆看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自然是这样,可是我现在连凌刃在哪都不知道,要做到这个何谈容易,况且就算我能偷出来,李吏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它不见了,到时候我这条命倒是无所谓了,不过你们两个一直跟着我受苦,也就这么……”
白衣眼睛转了转,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布包塞进季如妆手中,小声道:“这是主子给的假的凌刃,您一定记好了。”
“好。”季如妆把她放进怀中,低声道:“给我更衣吧,今日是后宫进嫔妃的日子,这个时候,宫里最乱,白衣你趁机打探,阿福也是,别错过任何消息。”
半晌,季如妆出门,望见李吏还在门外站着,她不由得愣了愣,随后干笑了几声:“你还在这里啊…!”
“刚刚不是说了等你么。”李吏颇为无语,自顾自道了一句。
南牺漓…啊。
季如妆打了个哈哈,道:“那…那我们快走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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