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天儿,季如妆常常因此感到浑身难受不已,像是被千万只蝼蚁折磨着一般。
这些日子,真的是难受的愈发明显了。
天刚刚泛了鱼肚白,几乎万物都还在沉睡,季如妆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狠狠的皱起,她不断的辗转反侧,试图缓解一点身上的痛苦。
直到…她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午时,烈日当头,似乎今年的太阳要将世间万物都焚化吞噬,热的,撩起人的心头。
季如妆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她小小的身体开始暴起青筋,有一道被她自己抓出来的血痕在她白皙的腿上,格外的明显。此刻,她的身子不知道该怎么放才能让自己更舒服些,她只能来回的翻滚,小手不断的扑腾。
“好难过啊…好难过…啊。”她辗转反侧,一张脸上上也已经沾了不少的血,她开口,自己喃喃说着什么。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白衣匆匆进屋儿,身后跟着一高大的男人。
她开口,满满的都是担心,显然也是刚刚才发现季如妆。
李吏看了一眼白衣,声音中浑然都是冷冽:“滚。”
这话,显然是对着想要上前探望季如妆的白衣说的。
“你!…”白衣抬眸,一双大眼望向李吏那一刻,却又打了退堂鼓,这是什么眼神,未免也太过于吓人了。
她走在这个江湖,什么形形色色没见过,就连李斯年最阴狠的时候她都见过,却也没发现如此恐怖,这怎么会是一个活人该有的眼神,怎么可以……
“滚出去,别逼我杀你。”他再度开口,声音冷的似乎要将白衣冻死,他揽住季如妆,让他靠在他的怀中,对白衣说道。
白衣咬牙,虽然不甘,但是也却是是被李吏吓到了,她回眸,不禁再次望了望十分痛苦的季如妆,才慢慢的走出去。
“该死的。”李吏握紧了拳头,一把打在床板上,他怜惜的抱紧了怀中的女子,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体内的毒逼出来的。”
还不都怪南宫翎那两兄弟。若是以后能找到时机,他也会…
是啊,他又会怎么样呢?他笑了,笑得十分的苦涩。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重复的安慰着季如妆。
一直到傍晚,她才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待到深夜,连蛙鸣都已经不屑于再嘶吼,偶尔拍着翅膀飞过的鸟儿发出几针细微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活物到她这里来过。
屋内点着昏暗的蜡烛,李吏一直抱着季如妆,从未离去。
直到她的身子平稳了下来,不在出虚汗难过睡得香甜的时候,李吏方才放心的离去。
翌日,天早就已经大亮——。
望着李吏离去的背影,白衣才叹了一口气拎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食盒。
“小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屋外一个黑影闪过,随后立刻翻了进来,她看着季如妆,低咒一声:“该死的,奴婢来晚了。”
季如妆抬头,一双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她眯眸,透着已经破碎的窗纸望了望外面的夜色。
她开口,声音此刻却浑然都是威压,她就那么坐在那里,高贵,典雅,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开口,声音如同水一般,淌过了白衣的心头:“李吏,已经走了?”
白衣愣了愣,季如妆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死人一般,尤其是眼神,空洞,深邃,如同幽幽古井一般,给人一种就算被吞噬也要去探寻的感觉。
“是…走…走了。”迫于她的威压,白衣第一次感到,跟在她身边,有些头皮发麻。
回神,她木讷的放下手中的食盒,随后道:“主子,奴婢带了些吃食和药,不如奴婢先给您上…”
季如妆伸手,制止了她,似乎身上这些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淡笑,她吩咐道:“你去打盆热水回来,我先擦擦身子。”
“是。”白衣捡起了木盆:“食盒里有热乎的饭菜,您先吃点。”说罢,她便匆匆的离去了。
季如妆打开食盒,扎起了碗中的馒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即使是昨夜泥垢的汗液沾在她的脸上,也并不耽误她的美貌,她抬眸,眼神中却是无尽的杀意,猩红的吓人。
南宫翎,我,想起来了。当年你在我身下种下这些毒虫,等李斯年找到你,我自然要千般万般还给你。
擦拭了身体,季如妆坐在铜镜前,这才发现,自己的肤色经过昨日这一折腾,可是不太好了。
“主子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最近经常和她在一起,十分的…”白衣为她擦拭着如同狗啃一般的长发,忽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觉的闭上了嘴吧。
一时间,屋子内安静极了,只有梳子梳着头发柔顺的声音。
“哦。”季如妆点头,声音十分平淡:“你可知道是谁?”想了想,她又问道。
白衣愣了愣,思量片刻,才道:“好像是府里以前的侧妃吧,奴婢也不能出宫,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近况。”
季如妆摸了摸自己还算白皙的小脸儿,忽而沉默了下去,轻声道:“苏氏的小女儿苏十九,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了。”
片刻,她套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发丝被她随意的盘起,头上用的仅仅是一支金钗固定,凌乱的发丝偶尔垂下,给她如同玉一般精致的小脸,更添一丝美丽。
“陛下呢?”季如妆问道。
白衣如实道:“昨夜他在这里照顾了您一晚,应该现在,快要下早朝了吧。”
看来,昨日确实是他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其实她倒也没想起来什么,就是昨日脑海中望见了一个人给她吃毒的模样儿,那些人称她们的主子是南宫翎,在季府那里,当时没有一个人发觉她的存在,只不过不知道为何,等她今世再来的时候,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吩咐小厨房准备一桌早膳送到皇上的书房。”她开口,望向了白衣:“我先去陛下那里等候了,之后准备完了,你再来就可以了。”
白衣愣了,始终是不懂她们主子昨日究竟经历了什么,原本她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现在看起来不光是如此,无论对谁,她都是冷淡的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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