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轮躲在乌云后的新月渐渐的走了出来,它冷情的望着这一切的厮杀,似乎对人间的一切毫无感觉,冰冷,高尚,不光光是欣赏,而是又那么让人想要亵渎一番。
冰凉的风拂过每一个人的后背,钻进肌肤。
“你还要说什么?”李吏的眉头皱起,却是轻轻的笑了。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你们都算计好了,事到如今,我说什么还能有用。
季如妆似乎是已经放空了自己,她摊手,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眼中的一点点杀意都尽数消失,她开口,声音十分的清冷:“没什么可说的,既然都这样了,我也是百口难辩,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吧。”
苏研试探性的望去,却发现她的眼中十分的空洞,什么都没有,该有的恐惧甚至都跟本看不出来,唯一能望在她瞳孔中的,只有对她苏研无尽的讥讽与不屑。
“我有话…”苏研开口,声音十分的微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般,“我要…说…”
李吏似乎是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眸中顿时慢慢的都是担心,他大步迈了过去将苏研揽在怀里,柔声道:“你怎么了,别急,要说什么慢慢说。”
季如妆也真是醉了,这下,她就要被定罪了吧,快来吧快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点吧?她也真是无语,演戏都要这么假的吗。
“是…那些人…”苏研靠在李吏的怀中大口喘着粗气:“那些人都是…晋王妃带…来的,她们,要…杀我,我…自保不成,便被…便被晋王妃…”说到此,她的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苏研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如同死灰一般看向季如妆:“毒…毒…”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歪头倒在李吏的怀中。
“是,没错。”季如妆沉吟片刻,忽而笑了起来。
看来早就串通好了啊。她能做什么呢啊?
“主子!”白衣摇头,似乎试图说点什么。
季如妆转头,眼中的杀意乍现,她咬牙,打了个口型:“闭嘴。”
李斯年也会理解她,最好是,谁都别开口,若是李斯年能帮着他们,把她往火坑里面推一把就更好了,否则…寻找凌刃恐怕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李斯年…拜托。
你一定要懂我的意思,季如妆回眸,看了一眼马上垂头的男子。
“那好,既然你都承认是你自己了,那就押你入宫。”李吏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痛苦,他抱起怀中娇小的柔弱女子,然后道:“皇弟没什么意见?”
他虽是疑问,但更多是肯定,意思也就是,你爱咋咋地,反正这个女人我肯定是要带走了。
“等等。”李斯年终于抬头,他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蹲着的季如妆,叹了一口长气,他道:“我和你们一起入宫。”
“好啊。”李吏点头,随后忽而道:“进宫可以,求情就免了吧,估计你的求情,只能给季小姐火上浇油了呢。”
看着被人架起来的季如妆,李斯年眸中满满都是压下
去的情绪,想来,他的脸看起来还是镇定的吧。
季如妆淡笑,抬眸,一双如同照亮星星的眼睛眨了眨:“让我的婢女回去吧,为了我她和皇嫂争斗,也受了不少的伤。”
李吏愣了愣,随后摆手:“那你回去吧。”
随后,他转身,将苏研随便扔给了一个士兵,低头说了些什么,然后道:“各位大人,以免晋王妃信口雌黄,就请各位大人一起入宫做个见证吧。”
皇宫——。
仍旧是如此的灯火通明,每一处来往的人都是不断的,尤其是这陛下的附近,别说是婢女,就连守卫都比她晋王府的所有人多了。
啊,说起来,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李吏究竟又是为什么吊着他的命,若是龙椅下真的如同从前一般没有密室,那么他们是不是都要算计错了,又或者,凌刃根本不在大都,这一切,真的还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奇怪……
李吏敲了门,随后缓缓的推开,随着嘎吱一声,季如妆被推着进去。
“跪下。”元帝盯着季如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也足够的威慑。
季如妆并不反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让人按着跪下了。随后,她的身旁,李斯年也跟着跪下。
她的眉头忽而一皱,心中的柔软被触碰的同时又是气愤,这个男人,现在可不是患难与共的时候,若是他死了,估计首先大元就要大乱了,之后,他的冰雪阁也不一定能好过。
元帝排着奏折,看起来十分的不耐烦,他摆手,随意的将一本奏折扔在另一边,随后才道:“事情朕都已经听说了,晋王妃,你还有什么解释的吗?”
“没有什么解释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呗。”季如妆淡笑。
这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谁你也别去牵连,所有的一切我一个人来承担,你要什么后果,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发泄就可以了。
李斯年顺着宽大的袖子,抓住了季如妆的手,他看了一眼眸子清亮的季如妆,一瞬间五味交错,这个傻丫头,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呢,只不过让她一个人面对,他……
可是若是她们今天都死在这里,估计所有的一切都要功亏一篑不说,也就一切都完了,他没办法,只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舍弃季如妆。
“我…”李斯年张口,却发现根本出现不了声音。
他真的是恨不得,自己给自己几个巴掌,说好保护她一辈子的呢?反过来被她用性命保护,他到底还算不算个男人了。
“好,朕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坦率的性格。”元帝抬头,认认真真的审视着季如妆,忽而他拍了巴掌,随后,他道:“谋害皇族本是死罪,但你也是我的儿媳妇,可是你还是将朕的另一个儿媳妇伤的是死是活都知道,你还是,一命抵一命吧。”
这就是证明…元帝的处决下来了,她季如妆必死。
李吏开口,却又憋了回去:“父皇…”
元帝再次环视了一圈,似乎十分懊恼的模样:“关进牢房,三日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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