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她总以为季如妆过的清闲，可实则，她都要被折磨死了。

彼时，忽然从丞相府传过来一个消息，季如妆怀有了身孕，有了李斯年的子嗣。

她叹气，果然还是来了，她是真的不希望了解这么小的一个生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未曾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看，她也是几次滑胎的人了，对于孩子……

这种生命她真的很为难。

看了一眼正在剪花儿的阿福，轻声问道：“陛下那面怎么说，这个婚礼定下来了吗？”

阿福抽了抽嘴角，似是有些不解，但仍是答道：“陛下很高兴，让殿下和二小姐三日后就完婚，为此殿下一直在书房，都不曾出来。”

季如妆的唇畔缓缓勾起：“哦？他这是闹什么呢。”

其实不然，她对李斯年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她嫁入晋王府这么久了，李斯年也从未碰过她，甚至连提都没提过，府中的妾室也从未见他去过，只是有时候老夫人时不时的来督促他。

但是都被他以各种方式给反驳了，看来李斯年，是真的不愿意娶她这个二妹妹的。

可某些人就是放在眼皮子下面看着她蹦哒，却还要装作不知看小丑的模样，真的是让她觉得有趣万分。

“去书房。”季如妆开口，缓缓的起了身，伸了个懒洋洋的懒腰。

头一次，季如妆主动来看他，甚至还带了点心。

将食盘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面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十分的愉悦。

“要吃些吗，一直呆在书房里面，闷坏了吧，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解决的呢，值得你这样？”她问。

李斯年错愕的抬头，随后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小女子回来，不是劝他而是嘲讽他，她劝人做事的方法总是很特别，很让人心爱。

只不过，他又不是为了单单的一个季如妆待在这里，若是他想做，丞相府那一家人早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死的干净，只不过他想看看这个小丫头会怎么做，一步一步的杀个痛快。

他摇头，宠溺的笑了笑：“自然不是，本王只是在这里翻看一些兵书。”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季如妆沦陷？开始这般倾慕于她……

季如妆垂眸，径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一本随意仍在桌上的书，和颜悦色道：“是吗，我也喜欢兵书，一起看看吧。”

“阿福，你先下去吧。”想了想，季如妆吩咐道。

倒是高出她一脑袋的李斯年有些脸红了，女子专属的清香在她身上传出，可她却浑然不知一般，长长的睫毛垂下，倒是真的看起了这无味的兵书。

有时候他真的是好奇，这样一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在短短数日的时间从一个病秧子在丞相府中站起来慢慢立足，甚至是戏耍嫡母，庶妹，一步一步算计的好无差错，这是要有多老谋深算，完全都没什么错。

发现那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她抬头，对上那还没来得及搓开的眸子，轻笑一声：“你看我做什么？看书啊。”

“哦哦，好，看书，看书。”像是个被看破的孩子，窘迫不看，他急忙低下了头，有些慌了神，脸却又控制不住的红了红。

安静的房间只有季如妆偶尔翻阅书籍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李斯年愈来愈大的心跳声。

他想了想，终于打破这份宁静，轻声道：“你对这些怎么也有兴趣啊，有时候我读怀疑你不是个女孩子。”

“天下之大，我什么都喜欢。”季如妆头也没抬，一双眼只是盯着兵书，顿了顿，她又笑了笑，打趣道：“我是不是女孩子，你可以试试。”

什么？什…么！！

李斯年瞬间更加羞红了脸，我的天啊，他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个女子在说什么呢。

季如妆合上了书，不由得认真的看了李斯年。

她心底发笑，随后又眯了眯眼，不忍心在逗他玩儿了，淡声道：“你脸红什么？我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像个女的吗。”

“我只是在想，季如樱怎么会有孕呢。”她叹气，缓缓道。

本来吧，前生的时候，季如樱一直没有身孕，她相信，李斯年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怎么可能让她怀了孩子。

她对这种幼小的生命，是最下不去手的啊。

他看了看，也算是知道了季如妆的顾虑，不过他就不一样了，谁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杀与留，他自然会选择杀了。

“你不忍心就我来做。”揉了揉她的头，李斯年宠溺的一笑。

季如妆眯了眯眼睛，看向了不远处：“去去去，我哪有什么不忍心的啊。”

是啊，她不配有心了已经，杀了这么多人，恐怕她早就一点初心都没有了，更何况说是忍不忍心，她啊，没有心。

若是想要复仇，这些东西总是要舍弃的，不是吗？留着这东西，只会碍手碍脚，不只是这颗心啊，还有这害人的感情，友情，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要啊，都要抛弃啊。

李斯年又收起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又是一副冷的不行的模样：“那就好，本王还以为你会心慈手软。”

就犹如季如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所以她才会选择他，可惜，这个男人并不简单，甚至是身上的疑点多的让她都感到害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一把刀杀了她，让她死的甘愿。

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都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毕竟她不想要，她不需要这种软肋，不能要任何东西存在，以免对她以后构成威胁。

若是大仇得报，以后她还能平安活着，那个时候再来说这些感情吧。

垂着眸子，她回过神，看着桌上已经凉下来的糕点，问道：“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吃一些吧，一会儿也该用午膳了。”李斯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人，道。

他啊，不能真的这样，更不能爱上这个女子，因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稳定的居所，找不到凌刃，他这一生，注定漂泊，无法安心。

可是等到他真的回来那一天，还能允许他与这个女子一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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