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紧张是怕亲我,还是怕我离开你?”沈慕真笑嘻嘻道。
流光懒得生气,也不想和他说话,只是靠在船舷边看,这时她看见一名玄衣男子向他们的船走来,心不由提了起来。
沈慕真见她神情有异,也走到船舷边探头一看,“看来我的生意要开张了。”
流光道:“他兴许有别的事。”
沈慕真笑眯眯地说,“不会的,他是刚才那边的‘万宝阁’的老板,除了找我谈生意,不会有其他的事。”
所谓的万宝阁其实就是个草棚子,上面草草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子,号称万宝阁,里面的东西却少得可怜,都是些寻常不值钱的物件。
流光笑道:“那老板好大的口气,不知道可有钱吃你的这么多货。”
沈慕真却轻笑一声道:“你可别瞧这些人,看着破,都是家私万贯的人。一会我谈生意,你不要说话。”说着他倚靠在船舷旁对男子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徐老板,有何贵干?”
万宝阁的徐老板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在时方才对沈慕真道:“沈老板,借一步说话。”
沈慕真却笑:“徐老板,想买货的话不妨上船来看看,当面看货。”
徐老板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流光没想到这徐老板真的是来找沈慕真买货的,他上到船上来就问:“沈老板有什么货不妨都拿出来让我瞧瞧。”
沈慕真笑道:“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常见的东西。”说着他拿出了从货船上抢来的丝绸和一些西洋的镜子、盒装糖果等物拿给徐老板看。
徐老板扫了一眼果然露出了不屑地神情,“就凭这些东西沈老板也嘲笑我们?”
沈慕真摇动折扇,扬起嘴角笑道:“这些东西不值什么,不过……”他欲言又止,颇有深意地朝徐老板一笑。
徐老板心领神会:“沈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开开眼,别得不敢说,我万宝阁实力是鲸鱼嘴最强的,你的货我要是吞不下,别人也休想吞下。”
沈慕真笑道:“徐老板若是吞不下也不打紧,这岛上铺子这么多,我可以把货分散着卖给他们。”
徐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谁都想做独家,沈慕真这么说无疑打碎了他的设想,他想了想道:“沈老板可以先把货拿出来瞧一瞧,我们再说买货的事。”
沈慕真笑道:“看来徐老板不相信我的实力啊,也好,先给你瞧瞧货。”
他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块香膏,那块香膏盛放在一只不大的羊脂玉盒里,沈慕真将玉盒推到了徐老板面前,徐老板拿起玉盒闻了闻又放了下来,“这不过是普通的苏合香,算不得什么极品。”
沈慕真合拢扇子,对徐老板说:“送客。”
徐老板没想到沈慕真竟然干脆利落地撵他离开,有些不高兴,“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徐老板你把珍珠当成鱼眼珠,这买卖自然是谈不成了。”沈慕真语气十分冷淡。
徐老板愣了,他看了看玉盒又拿到鼻子旁细细闻了闻:“这不是苏合香吗?”
沈慕真冷笑一声道:“徐老板长年在这机鲸鱼嘴上待久了,估计鼻子有些不灵光了,这怎么是苏合香?这是进贡的宫中香,以多种名贵香料制作而成,只这一块就价值千金,岂是那苏合香可比?”
徐老板很惊讶,“这是宫中香?”
沈慕真又笑,“徐老板,你瞧瞧这装香膏的玉盒如何?”
徐老板拿起玉盒仔细观瞧,“这块玉是个好料子,没有杂色,触手生温,雕工也好,价值不菲。”
沈慕真笑道:“徐老板是个识货人。”
徐老板嘿嘿一笑,又拿过那块香膏仔细嗅闻,他不是专门做香料的商人,对香料也把握不准,又问沈慕真道:“这宫中香你是从何而来的?”
沈慕真眼睛不眨开始编瞎话:“这等御用之物寻常是得不到的,只不过我认识专门制作这宫中香的匠人,故而得了几盒。”
徐老板似乎有些不信:“沈老板如何认识的这匠人?”
沈慕真一扬手,摆出世家公子的派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老板:“这件事恕在下不便告知。”
徐老板看他架势十足,又穿着锦衣华服,看起来绝不是那些商贩,对他的话又信了几分,“沈老板是从何处来?为何要到我们这鲸鱼嘴来卖货?”
沈慕真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道:“徐老板是来谈买卖还是朝廷派来查案子的?我从什么地方来,要去什么地方,打算去哪里卖货都和你没关系,只要我高兴,我怎么卖都可以,徐老板要是觉得我可疑,这笔买卖咱们就别做了。我相信不出半个时辰,来找我谈买卖的人不会少于十个人,你们鲸鱼嘴可不止是万宝阁一家。”
徐老板听到沈慕真的话并没动怒,反而赔着笑脸道:“沈老板莫要动怒,在下也只是多问两句罢了。”
“你问我两句难道就知道货是真是假了?货就在你面前你不识货,却对其他的事问东问西,恕我直言,你们万宝阁若是这样做生意,只怕是不长久。”沈慕真毫不客气说道。
徐老板连连点头,“沈老板的话的确有理。”他再次拈起玉盒仔细观瞧,又仔仔细细地嗅闻香膏。
沈慕真也不催他,只是眯着眼睛歪坐在椅子上徐徐扇动折扇,徐老板这才发现他的折扇上大有文章,“沈老板这个扇坠好似不常见。”
沈慕真微微颔首笑道:“徐老板是个识货的人,这扇坠是于阗黑玉,”
徐老板闻言一愣,“可否方便借来一观。”
沈慕真随意将扇坠扯下,递给徐老板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扇坠而已,有什么借不借的?徐老板若是喜欢,送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