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也想问他几句,一美可是成了他的房中客?
阿欢不喜欢接近沐灵的任何人,尤其是让沐灵有波澜的人。
“沐灵,他是谁?”挑起他们二人之间话题的,竟成了阿欢。
沐灵回过神来,解释着:“一位故人。”
阿欢知道,他就是沐灵说的来寻的人。
可为何他的身侧还站着别人?阿欢皱了皱眉头,对梵子琛没有一点好感。
“可以聊聊吗?”梵子琛上前一步,显得真诚些。
“不行。”阿欢站在他与沐灵之间,一脸稚气坚持。
梵子琛失笑:“我同她有事要说!”
阿欢侧过头去,看向沐灵。最后终究还是有些勉强:“那……快点!”
梵子琛觉得他与沐灵都很无奈,聊上两句都要征得一个毛头小子的同意……
这孩子,跟当初的梵子黎一般的不让人痛快!
“近来宫中事务繁杂,不愿多来叨扰你。”梵子琛同她站在巷子口,语气低沉宠溺,“待忙完了,你不妨搬回我的府上吧,也好让我照顾你。”弥补这一年来的缺憾。
“我同阿欢商议,近来去瞧瞧宅子,准备在这住下了。来这儿这么久了,好歹也该为日后寻个落脚的地方。”沐灵靠在墙上,冰凉的触感沁在皮肉里。
“他叫阿欢吗?”梵子琛瞧着不停向他们这张望的人儿,浅笑一下,拥着沐灵轻叹:“待我将诸事解决,真想再与你同桌而食。”
沐灵脸又红了,许是知道了同桌之意,有些想入非非了。
阿欢气冲冲的走过来,强行的分开他们:“别动手动脚。”
真是个护犊子的幼崽……
阿欢搬了凳子重重的放在沐灵床前,好似审讯一般。
“他便是你说的故人?真的是没有义气,若非是今日撞见,我同他何日相见?”阿欢在气沐灵的不愿相告,可说出的话却似他想去见梵子琛一般。
沐灵自知阿欢这孩子较劲的很,自己做法也确实不妥。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哄着他:“若是今日不可见,那便过些日子,总归会有相见之日的。”
阿欢皱眉,怎么越说越怪异了?既思量不出哪里不对劲,也就懒得再计较。
“面具摘了吧,我给你上药。”
药是沐灵最后一次去瞧大夫,阿欢嚷着多求来的,现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话说出来后,阿欢没由来的紧张。
虽说沐灵同阿欢在一起一年多,可阿欢见沐灵摘下面具,唯有上次换面具罢了。
好似,他们真的在慢慢靠近了……
“这伤口当真能好吗?”沐灵坐在那,阿欢就着烛火为她上药。
“定是能的。”阿欢犹豫了下,倒不是想要说什么胡诌的话,只是在思量沐灵怎么突然在意起相貌来了。难不成是因为今晚遇到的那个男人?
“你既同他认识,为何感觉那般疏离?”阿欢觉得怪异,明明千里迢迢来寻他,可到了这却是不愿再提。
沐灵没回答他,只是沉默的闭上眼睛。
许是遭了千万年之谊的背叛,面对这般情谊总是要小心一点,想来,她是撑不住下一个万劫不复的……
阿欢识趣的没有再问,关于沐灵,他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他却总该要装作了然的样子,心想不能让她一个人单着。
“明日何时起身去看看宅子?”药上完了,外面天色也不早,阿欢收拾着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随缘吧。”沐灵近来最爱说这句话,一切随缘,不愿多思。
阿欢轻嗯一声便没再答话,起身出门。
沐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还是对一美心有隔阂,到底是自己心悦之人,身边有这一佳人相伴,真让人不放心!想深了些,又想到那日瞧见的赵漪来,她可是还对梵子琛有情?
若是她旧仇未报,她大抵是没这么多心思的。
可现今人离开那个地方,又在刻意回避着,倒是让人想这些烦人的东西了!
还有赵漪的哥哥赵玟,总觉得他不对劲的很……
混沌思绪入梦,赵漪一美竟在梦里同沐灵抢着梵子琛,幼稚劲上来,竟能扭打在一起……
次日晨起,多少有些头疼疲倦。
阿欢敲门唤她,沐灵半开着眼起身:“怎么来这么早?”
阿欢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失笑:“不过一夜未得见,你怎么狼狈成这样?”可转而思及昨夜见过的梵子琛,倒是笑不出声了。
“你等我片刻,我马上出来。”沐灵没胃口,头上也乱糟糟的,心烦得很。
阿欢听罢,又将饭菜端了回去,他竟也没了胃口了……
“走吧。”沐灵收拾妥当来叫他,见他面前饭菜也没动,“怎么不吃饭?”
像极了母亲教育孩子的口吻!
“被你气饱了!”阿欢有些赌气,握上剑便出了门。
沐灵在后面云里雾里,追着他问何事惹恼了他。
阿欢自是不会说是梵子琛那家伙,显得自己幼稚可笑。
“为你端了饭也不吃,真难伺候。”被沐灵嚷的烦了,阿欢随口编了理由。
沐灵听罢笑道:“小少爷还是照顾好自己才是。”
阿欢剜了她一眼,沐灵耸了耸肩,没再多说。
沐灵大抵是喜欢有阿欢在身边的,总能让她忘了那些糟心事。
“这个怎么样?”前面引路的商贩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院子里,堆着笑问道。
这里看上去荒芜了很久,院子里的两棵榆树似是死了,凉爽的天儿绿叶都没几片。再瞧向院子的布局,倒像是官宦人家的旧宅,门上的春联早已退了色翘了角。
“这是那位大人的旧宅啊?”沐灵其实根本不知川国朝中之人,只是瞧着商贩脸色变了又变,连眼神都不敢看她,心里自然有了数。
“那不成是被抄家的?”阿欢也注意到了,皱着眉头觉得晦气的很。
那商贩见也瞒不住,一脸无可奈何:“这是六皇子舅舅的旧宅。”
舅舅?沐灵皱眉,可从未听梵子琛讲起过。
商贩见她不信,深叹了口气讲起旧事来:“六皇子的生母曾同自己的兄长……有了一个孩子,被川王发现后勒令杀死。因当时他初登王位,根基不稳,因而忍辱负重。原是能当王后的人儿,最后竟连死后的称谓都被剥夺了……”
商贩感慨了几句,又发觉自己似是有些多话,连忙住了口。
沐灵倒是发觉有异,问道:“那六皇子的舅舅何在?”
商贩不答话,闭着眼睛皱眉,满脸写着后悔不该胡言乱语。
阿欢用剑戳了戳他:“问你话呢!”
“死了,都死了,满门抄斩……唯独留下了六皇子还有八皇子。三年前,六皇子的生母,也郁郁而终了。”商贩自知是做不成这生意了,索性坦白些。
沐灵不解:“那为何留下六皇子还有八皇子?既已站稳,何不都杀?”
问完她便有了可怕的念头……
所以,梵子琛梵子黎不过是川王的一场报复罢了,变态的将他们变成彼此牵制的工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互分离,恨意渐生,为他所用!
“姑娘,你问得有些太多了。”商贩点醒她,川国之内,怎么这般由她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