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

冬天初升的太阳原本是冷冷的，可就是这样的朝霞却穿过厚厚的窗帘，仿佛射穿了林序的眼皮，将他从沉睡中惊醒。

“看来开五感后需要的适应期还很长。”林序有些懊恼。

突然变化的身体让他感觉很不适应，特别是睡觉方面。

昨天不知道多晚才睡着，他现在感觉很疲惫。

看了看身旁的林妖，林序能看见她颤动的睫毛，将空气中灰尘不断扰动。

她的皮肤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即使是如今视力可怕的林序来看，也不能发现一丝的瑕疵，每一根汗毛都特别均匀，每个毛孔都是一样大小。

这是一个完美到极致的女人。

轻微的鼻息声在林序耳边响起，即使他蒙着三层布，也觉得这声音有些大，虽然他知道其实林妖鼻息声真的小得可怕。

她一睡着就仿佛一个睡美人，可惜她身旁没有王子，只有林序。

林序伸手夹住她的鼻子，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会有什么动作。

熟睡的林妖不能用鼻子呼吸后，先是轻轻摇了下头，想将堵住鼻子的东西甩掉。

这当然无济于事，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皱了起来，再试着摇了下头，睫毛颤动了两下，她睁开了有些朦胧的眼睛。

呆萌了一会儿，他才看清了林序，皱着的眉头显得有些气恼，小嘴鼓起。

“序儿，你是不是太闲了？”

她有些嗔怪地看着林序，将他的手拨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看着她慵懒的样子，林序觉得很好笑。

“师傅，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啊？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杀序鬼了？还是要去你说的那个序诫所？”林序有些兴奋地问。

他感觉他就快要接触到序界这个神秘的领域了。

“就你，还去杀序鬼？我说过了，你遇到序鬼除了逃跑没有别的选择。”

林妖白皙的玉手戳着他的头，严肃地说。

“那是以前啊，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可以了。”林序有些不满地嘀咕。

“现在的你？能怎么样？别说你连序都没觉醒，就算觉醒了，也不一定能杀得了序鬼。”

林妖听出了他的不满，有些焦急地大声训斥。

林序看她有些生气，没敢说话。

林妖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降低语气说道：“序鬼的强大不是你能想象的，千万别去招惹序鬼，我是你师傅，你只需要听我的话就是了。”

“你的话我当然听。”林序赶忙保证。

“那最好不过，至于序诫所，序诫所在很多地方都有分部，但我不准备现在带你去，进了序诫所会执行任务，现在的你还是太弱了，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会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你先去学好一些东西再说。”

听到林妖说不会带他去序诫所林序还有些失望，但听到林妖说要带他去另一个地方，林序有些激动起来。

“去哪里？”林序好奇地问。

“r市……”

……

一月，此时的r市，正值冬季，银装素裹，号称樱花国度地r市却看不到半朵樱花的影子。

所有的樱花树都裹上了白色的衣裳，看上去却别有一番味道。

“可惜了，好不容易来r市却看不到樱花。”

林妖穿着一条黑色短裙，将一身曲线完美地展露出来。

漆黑的头发被她精心地绑在脑后，留着一半刘海在脸侧，脖子上裹着一条黑色羽织，踏着一双黑色高筒靴，一副贵妇人打扮。

她和林序走在这条樱花道上，有些遗憾地对林序说。

林序一席黑色风衣，踏着一双黑色皮鞋。

两个人看起来格外般配，不知道的人可能都会以为这是一对情侣。

“这是冬季，樱花没开也是正常的，你要是想看，等它们开花我们再过来就是。”林序温柔地说。

r市和大陆隔着一片海，路途遥远。

这几天他们都在船上，原本是有飞机的，可林妖非说好久没有坐船了，就买了两张船票，在海上漂了几天。

林序用这段时间已经大致熟悉了开五感后的陌生感，现在他已经能正常生活了。

只是偶尔晚上睡觉还需要蒙上耳朵和眼睛。

“不用以后在回来，我们完全可以等它们开花后再走。”林妖笑了起来，笑容仿佛融化了周围飘飞的雪花。

林序有些疑惑，樱花开花起码还要等三个月，他们要在r市待这么久做什么？

他没有去问林妖，他知道林妖根本不会向他解释。

在船上的时候他有尝试着问林妖到底要干嘛，可林妖最喜欢的就是吊他胃口，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有些幽怨地看着林妖。

林妖好像很享受吊他胃口的感觉，看着林序幽怨的眼神，她笑得更开心了。

“放心，到了你就知道是做什么了。”

她拍了拍林序的肩膀安慰道。

灿烂的笑容让林序觉得好像要开出花来。

“不说就不说。”林序装作不在意地说，可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幽怨。

林妖觉得好笑，却没有多说，和往常一样搭住他的肩膀，拖着他往前走去。

林序看着旁边的路标，前面还有一段距离才是地铁站，他和林妖一下船他就被拖着来了这个樱花道，不然早就已经坐上地铁了。

周围的行人都裹着厚厚的衣服，各种交谈声听在林序的耳朵里格外清晰，虽然清晰，可林序也听不懂多少，r市说的不是通用语。

开五感之后再去看人们总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他发现每个人都会有许多小动作，而且每个人其实都很好分辨。

比如他能通过听呼吸声或者脚步声辨别林妖和其他人。

每一种感都可以做很多事，比如他可以用超强的视觉来观察蛛丝马迹寻找东西。

这样的事只是最简单的，总之，他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已经不再一样。

他和林妖终于到了地铁站，其实他能知道地铁站这三个字都是林妖的功劳，在船上的时候林妖教了他许多r市的文字。

他也学了一点点r市的语言，可是时间太短，学得不多，他对于林妖居然会说r市的语言也感到有些惊讶，这个师傅，她的过去他一无所知。

虽然只学了一点，其实也足够了，他觉得林妖会说就行了。

毕竟有林妖在，他也不用做什么。

他超强的五感能让他大致判断出别人的意思，他觉得迟早有一天他能像枯木老头一样通过种种现象判断别人心里的想法。

甚至达到预知，也就是第六感。

拥挤的人群里，林序护着林妖在自动售票机买到票，两人穿过检票机便往站台走去。

从周围的交谈声中，林序发现周围大多数都是r市的人，也有少数大陆来的游客。

“师傅，我们要去哪里？”林序看不懂各个站的名字，也不知道林妖买到哪里。

“水户。”林妖眼神飘忽，带着一丝怀念。

“水户？那是哪里？去干嘛？”林序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说了你去了就知道了。”林妖伸手扯住林序的脸，肆意揉捏着。

这样的速度，在林序眼里其实很慢很慢，可他没有躲开，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这样放松的生活。

“行了，行了，疼，我知道了，不问就是。”

林序这可没说谎，触觉的灵敏确实会让他觉得这样格外得疼。

林妖看他不像说谎，赶忙松开手，揉了揉他的脸，有些心疼地说：“差点儿忘了你触觉会变灵敏了，很疼吗？”

“还好，不是很疼。”林序温柔地回应。

林妖的关心总会让他觉得内心暖暖的。

突然林序听到了地铁划破空气的声音。

“走吧，地铁到了。”他拉着林妖走到前面，周围的人群还没围上来。

“我怎么没听到……”林妖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了地铁摩擦轨道发出的声音。

周围的人群渐渐围过来跟在他们后面。

“坐地铁还挺方便……”林妖调侃道。

林序无语。

开五感可不止这点儿好处而已……

上了地铁，他们找了位置坐下，这里是第二站，人不算多。

很快地铁就开动了，林序有些无聊，就向窗外看去，以前坐地铁看着外面都是一闪而过，现在看过去，却感觉像是坐着保持十码速度的车。

没什么意思，睡又不可能睡着，林序只好去观察周围的人打发时间。

他坐在边上，林妖旁边则坐着一个大陆来的中年游客。

他发现车上的男乘客总会装作不经意地瞟着林妖，眼神很是隐晦，林序能看见他们眼里的惊叹。

林妖的美，确实是一大奇景，林序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他向林妖看去，这一看，却让他内心有些发毛。

只见林妖旁边的那个中年游客装作不经意地抬起手，就要放在林妖露出的大腿上。

在他眼里这动作慢的离谱，可他知道其实这发生在一瞬间。

林序看到后心里升起熊熊烈火，林妖可是他林序的师傅，怎么可能让别人亵渎。

毫不夸张的说，林妖是他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谁要动林妖，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林序飞快站起身，以常人反应不及的速度捉住了那只手。

那个男人很是惊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抬起的手就被捉住。

林序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将他使劲往地上一拽。

那个中年游客原本以为他就要吃到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的豆腐，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如果能占点儿便宜，他觉得很值。

可他遇到了开五感后的林序，反应速度已非常人能及。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一轻，被一股巨力拖拽着摔在地上。

“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地铁里响起，伴随着中年男人的哀嚎。

车厢里所有乘客都看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妖也才回过神，就看见林序突然将她旁边这个男人摔在地上。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林序。

林序只是冷冷地盯着地上这个恶心的男人。

像在看一条虫子。

“怎么回事？”

林妖走到林序身旁，轻轻问道。

她知道林序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

林序是个淡然的人，不会轻易招惹别人，但是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却能比任何人都疯狂。

“我要废了他的手。”

林序淡淡地说，林妖却听出了他内心不可抑制的怒火。

“去做吧，不用担心后果。”

林妖笑了笑，对于林序想做的事，她一般不会反对。

在她眼里，这只是小事而已，哪怕那个男人可能只是长得让林序看了不顺眼，他也会同意林序去做。

因为她是林妖。

而林序，是她林妖的徒弟。

得到林妖的同意，林序缓缓走到地上趴着的男人跟前，抬起脚，坚硬的皮鞋狠狠踏在那个男人想要作恶的手上。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彻在车厢里，伴随着中年男人杀猪般的嚎叫。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那些乘客只看到林序将那个男人摔到地上后，和林妖说了一句话，就狠狠踩上那个男人的手。

“啊！！！痛……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求你放过我！”

男人不停地求饶，他觉得自己的手快要废了。

“没有人可以动我师傅，如果谁要动她，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林序在心里发誓。

他看着挣扎的男人，没有一丝怜悯，脸色冷酷。

那个男人的眼里藏着怨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他根本不在乎。

脚下不停，林序使劲扭动着脚，不时抬起来再往下狠狠踩去，开五感之后，他能轻易找到关节的位置，将它们破坏掉。

周围的乘客看着这样的一幕，没有人出面组织，他们都是沉默的大多数。

车厢里男人的惨叫一直持续着……

直到一男一女下了地铁，才安静下来。

“师傅，如果我没有开五感，你就被占便宜了。”林序有些庆幸地说。

“是吗？”林妖坏笑着，有些意味深长。

林序看着林妖的坏笑，依然美到极致的笑容，百看不厌。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瞧林妖了，林妖的便宜可不是想占就占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没人能在他面前动她，除非踏过他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