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特使这是何意，能否给我们解答一番？”
凌玉宗的老者一脸的疑惑，在他两百三十来岁的人生旅途中，从未听过这样的东西。
方兀没有没上回答他，反而问道：“我先问您一个问题，凌玉宗在收购灵草的时候是如何执行的？”
老者沉思片刻，答道：“之前的事情我不是知道，最近这百十来年，凌玉宗都是稳定地从一家商行进购灵草。”
“我方提供灵草种类清单，对方列出价格，如果在我们承受的范围之内，交易就可以继续进行了，一直到钱货两清。”
方兀点了点头，依老者的意思，在他接手这项工作的时候，凌玉宗就已经选定了一家商行，并且仍旧选择长期合作下去。
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方兀继续问道：“那贵宗在商定价格的时候，以什么作为参照标注呢？”
“自然是往年的价格。”老者毫不犹豫，但是在看到方兀的表情之后，立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难不成……”老者眉头一皱，“这里面有问题？”
“一般而言，没有问题。”
方兀摆了摆手道：“价格的波动在市场上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总归不会突然变成一个非常离谱的数值，在仙侠世界这种商品流通速度以及信息传递速度都非常低的情况下，能够影响价格的因素也比地球少很多。”
“如此一来，社会生产力并没有发生重大变革，整个世界的格局也相对稳定，灵草的供需更是有迹可循，商品的价格维持一个稳定的水平倒也不算是怪事。”
“但是，天熹宗就在这上面栽了一个跟头，而且这个跟头栽得还不小。”
方兀继续说道：“损失大概在50枚上品灵石。”
也就是五千万下品灵石……方兀在心中补充了一下，倘若把仙侠世界里的下品灵石和前世的货币进行一比一的等价换算的话，五千万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中小型企业若是一笔交易就损失这么多，怕是离破产不远了……
“五十枚上品灵石！”
凌玉宗的几人全都被这个数字惊到了，但凡是用灵石买过东西的，对于这个数目总归还是有点概念。
“那依照放特使所言，此番大动干戈地进行公开招标，为的就是将五十枚上品灵石的损失弥补上吗？”老者伸长了脖子，脸色有些红润。
哎，看来几百年的人生经验也无法超越时代的局限性啊……方兀再次摆了摆手，笑道：“并不是这样的，损失归损失，我们天熹宗已经在追讨了，只不过对方很是狡猾，以次充好之后，就逃之夭夭，最后只抓到了几条小鱼，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至于公开招标，目的并不是追讨损失，也不是弥补亏空，而是为了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或者说降低它发生的几率。”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者点了点头。
“那要怎么做呢？”一旁的钟裴插了句嘴。
“钟裴！”老者严厉地说道，“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插嘴了，这可是天熹宗的机密，怎么会告诉我们呢？真是无礼！”
“如何进行公开招标，当然是不能对外人说，但是开标的那一天，凌玉宗的各位倒是可以前来，正好也可以为我们做个公证。”方兀原本想直接赶他们走，但是转念一想，留着这些人还有用。
“做个公证？”老者不解，“也就是说，需要我们凌玉宗签字画押，烙上宗门印记？”
方兀点了点头。
“若是我们不答应，就不能参加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开标？”
方兀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容我们回去考虑一番，可行？”老者率先站起身来，随后凌玉宗的三位年轻人也站了起来来。
老者追问道：“不知方特使所说的那个……什么开标，定在何时，何地？”
方兀道：“三天之后，城主府。”
“好，三天之内，必有答复！”老者抱拳行礼，随后带着几人离开了天字一号房。
等凌玉宗的几人走后，宋灵问三人又凑了上来，两眼汪汪地看着方兀，像是三只好奇宝宝。
“哎，我跟你们讲讲吧。”方兀捋起袖子，“反正最后还是要你们来操作，好好听着！”
他在桌子上摊开一张白纸，随后边讲边画了起来……
……
夜幕低垂，星光稀松，徐城内一家客栈的天字一号间，桌子边上围着郝萌三人，发放无则躺倒在床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方师兄累了。”郝萌坐在椅子上，仰起头来，两眼望天。
“我也累了。”宋灵问像是一直打了霜的茄子。
“咱们明天该干什么？”就连精力旺盛的熊山此刻也尽显疲态。
“考察这十六家商铺的资质，一个个核对他们有没有说假话。”郝萌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列表，“不要蠢到直接去问人家，我们要去城主府。”
宋灵问叹了口气：“哎，也亏得方师兄能搞出个什么公开招标，太复杂了……”
“方师兄说他已经尽力简化了。”熊山道，“如果要真的按照流程来，光我们几个人绝对搞不定的。”
“走一步是一步了……”宋灵问站起来，准备离开方兀的房间，“希望明天我们能有个好的开始吧……”
……
与此同时，徐城城主府。
徐城主对面坐着两个人，天熹宗的两位长老，李忠良，杜育恒，也就是分管杂役弟子的李长老以及分管炼丹炼药的杜长老。
面对此二人，徐城主毕恭毕敬，神色更是有些拘谨道：“两位长老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托徐城主的福，很好。”李长老微微一笑，“今日深夜造访，给城主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徐城主连连摇头，手都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两位长老莫要扎煞了徐某。”
“徐飞，自从你离开天熹宗，也有将近二十个年头了吧？”李长老问道，徐飞则是徐城主的全名。
“十九年零三个月。”徐飞想也没想地答道。
“将近二十年没见了。”杜长老有些感慨，“二十年前你还是天熹宗的天骄之一呢！”
“陈年往事，还说它干什么……”徐飞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来谈谈正事吧，两位长老此时前来，不会就来叙叙旧吧？”
“叙旧是其一，但是这其二嘛……”李长老看了看一旁的杜长老。
杜长老结果话茬搭道：“其二则是有关天熹宗收购灵草的事情。”
“弟子斗胆问一句，这件事情，是不是和那个叫做方兀的少年有关系？”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