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诗道曰:
街石成痴绝,沧波万里愁。孤飞终不倦,羞逐海浪浮。
诧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被救下的求生欲望再一次在已经零落成泥的心脏在不安分的忸怩,莫骅看着远处的人,泪水模糊了视线。
行刑官看着远处的唐雨,一时弄不清楚了,便走下刑场去一探究竟。
莫零哭的梨花带雨,离开了唐雨的怀抱,趁所有人不注意,跑到了莫骅的面前。
“哥哥!”莫零上前抱住莫骅,滚烫的泪水打湿了莫骅血迹斑斑的囚衣。
莫骅沧桑的面庞勾起一丝微笑,凄苦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
“你,给我下去,快点!”几个士兵拉着莫零的胳膊,把莫零从莫骅身边拉走。
薛恒之见此毫不留情,一脚踢开两个士兵,几个士兵被他的行为激怒,便和他大战了几个回合。
薛恒之没有取这几个士兵的性命,冷哼一声,表情漠然。
“恒之,你快来帮忙,快点!”
“慢着!”主刑官走向唐雨,“唐公子,犯人凌迟,天经地义,你为何阻止本次凌迟呢?”
唐雨凤眼一飞,冷言道:“因为,他不是犯人,他无罪!”
薛恒之听此来到主刑官面前,剑眉轻挑,大喝道,“如今这世道,虽然每天都有歹人为非作歹,可是结局只有绳之以法,在人证物证全都不俱全的情况下,你怎么就能判定刑场上那位公子是有罪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无罪,薛大人,我看你是糊涂了!”
主刑官看着满脸怒气的薛恒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伯闻走上前来摇了摇头,“大人,您就网开一面,放了莫公子吧!”
“不行!”主刑官示意刽子手,“斩立决!”
当一个一心要死的人,没有牵挂,没有活着的意义的时候,当他看见本来可以重获新生的时候,他对死亡是极其恐惧的。
刽子手大汉眼里没有善意,没有怜悯,热酒下肚,手持长刀。
莫骅颤抖着,再度闭上了眼睛。
风华绝代的面庞上多了一丝恐惧和不舍,一行无声的清泪缓缓而至。
“哥哥!”莫零死死的把住刑场旁边的招旗旗杆,不顾士兵如何拽着她,她就像长在了旗杆上一样,如何都不能阻止。
嘶哑的嗓音回荡在大大的汴京城,似乎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发出来的。
那双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此时被磨得鲜血淋漓,却依旧死死的抓住不愿放手。
“我要和我哥哥一起死,杀了我,啊!”莫零见那大汉的大刀将至,莫骅身子猛的一颤,当年的林林总总在此时一一浮现。
人死前都是这样吗?
锦衣狐裘,年少轻狂,京华打马,谁比风流。
风情万种美丽端庄的娘亲逢着手里的新衣裳,年幼的莫零坐在她膝边,笑容可人。
“骅儿,娘亲给你制的新衣裳!”
“哥,看看零儿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要不要现在打开看看呢!”
“骅儿,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长大以后,你要是做官的话,一定要做一个廉政爱民的好官!”
莫零此时感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耳朵也变得听不得声音了,一切一切变得万籁俱寂,就连最后的希望都变得这么渺茫。
“哥哥~”微弱而无力的声音几乎是呻吟出来,紧紧握住的旗杆的手渐渐松开了。
下一秒,下一秒,究竟,在哪里?
一道白影飞了过来,身姿矫健,宽松的白衣胡乱的飞了起来。
鹰击长空,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殊。
俊美脸上的光彩,似乎此时才可以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耸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精练的招式发出沙沙的响声。
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
好容貌,好风质,此时如同雨后的彩虹,折射出刺眼的光彩。
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
那大汉被他飞出去的一脚踢倒在地,粗壮大手里的大刀咣当落地。
满是血腥的刀刃还满是腥冲的酒味,那大刀似乎不得心甘,在地上颤抖了几下,便悄无声息。
“莫零!”
薛恒之上前一把揽住快要昏厥的莫零。
莫零杏眼睁得溜圆,伸手去抚摸薛恒之的脸庞。
远处的唐雨越看越不是滋味,略带醋意的眸光落在了这武功高强的男人的身上,他眼里的深情之色,侠骨柔肠,粗中有细。
唐雨上前用匕首解开莫骅身上的铁锁,此时的主刑官已经看不下去了,万般无奈。
解去铁锁的莫骅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受到了惊吓以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都很沙哑。
“唐兄,李兄!”
李伯闻站在左边,唐雨站在右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薛恒之扶起莫零,跟上唐雨和李伯闻的步伐。
成王败寇,诸多士兵一动不动,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