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显然不关心这些数字，闻言有点吃惊，显然不是有意占徐海便宜。

“这样啊，那就四百头，我跟你回去找荒战，今天就给你牵走。巫神眷顾的小子，今后有鱼就到桥头找我，我叫荒蛇（音一），就按这个数字，牛羊随你挑选。你们两个，把鱼抬上。”说着收起鱼头还有部分鱼肉。

徐海也不罗嗦，领着荒阶，一瘸一拐地向回走。大鱼身长六米，重量大约四千斤，去掉一个巨大的鱼头，也就两千斤冒头。只是椎骨被徐海压断一大节，软趴趴、滑溜溜的没法抬着。两个战士经验丰富，砍倒一棵小树做抬杆，板麻绳索胡乱捆了几个来回，然后抬着大鱼，快走几步追赶徐海。

两个人都知道，荒果要发达了。

部落还没有谁有私产呐，四百只羊，乖乖，即使按照部落的老规矩，这些羊荒果至少能留下三百。只吃羊奶，不要随便杀羊，三百只羊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看到自己帮他抬鱼的情面，说不定便宜些换几只羊糕子回来。这样家里也算是有了私产，说不定还能有羊奶。

想想就有气，现在部落的羊奶只给小儿，酿出的奶酒也是军需，连生娃的娃娃火都没有奶酒提供。大家只能偷偷喝些兑水的奶酒过瘾，这个南征真是混蛋，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听命巫胡说。到现在还没见到自己的草场，也没见到自己的俘奴。

两个人小声嘀咕，却没想到被徐海听个真切，心里已经想着如何化解潜在的嫉妒。

部落里的众人听到呼喊，一传十十传百的，都跑出来看稀奇。杂草茂盛的木制寨门前，荒战、荒鹰一大帮子部众目瞪口呆地看着徐海一行人走近。

临近寨门，一瘸一拐的徐海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族长，蒙巫神眷顾，今日侥幸得到大鱼，大巫荒蛇说可以强身健体。荒果感激大家关照体贴，今日就请族长分给各位叔祖、叔伯，算是我家感谢各位长辈关照。”他没提给孩子们提供羊奶，这事说不如做，况且大伙还不知道自己的收获。

嘁嘁喳喳的议论顿时消失，部众一阵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闹声。

荒战一愣神，渐渐露出笑容，心里暗赞，“漂亮，这小子干的漂亮。不过一条鱼，今后大伙谁好意思盯着他一个孩子。而且还不让人觉得是“独猎分获”，从此他可以作为猎人分获猎物。啧啧啧，这小子脑子怎么长的。”他也不知道徐海的真正收获，还在心里称赞。

“大家安静，这就是咱们的小马驹，按他说的办。荒鹰，听见没，带人下刀子分肉，今天大伙乐呵乐呵。”荒战不失时机地把事情落实下去，顾不得堂弟荒青的想法。这样的形势，这样的氛围，任何犹豫劝阻，都会损失他的威信。

“哎---”荒鹰拐着弯大声答应，笑呵呵拍拍徐海的肩膀，单手接过大鱼进去整治。很多妇人娃子已经回家准备陶盆，准备尝尝这能强身健体的稀奇。

“吃大鱼喽，吃大鱼喽….强身健体喽…..”娃子们欢呼雀跃。

“这鱼肉怎么吃？看上去肉都是粉的，跟角羊差不多，生吃怎么样？”

“阿母，我要吃炸鱼，荒果大兄上次炸过虾子，可好吃了。”

“烤着吃也好，荒果大兄烤的虾更好吃。”

“烤鱼也好吃。”

……..

（谨以此段向如莲如玉《小地主》致敬）

高高在上的大巫荒蛇第一次感到在部众面前顿时变得次要了。简单交代几句，拿出身份巫牌记录帐务，用自己的功勋交换部落的羊群。拍拍徐海的头，笑嘻嘻地走了。

荒战这才明白徐海的收获是什么，这真是‘巫神保佑’，否则怎么会一条鱼就那么值钱。

两名战士向荒战和好奇的汉子们大致讲了经过，荒战才从震惊中回神。拍拍徐海的头，“好小子，十天不到就挣到一份家业，能干。先回去养伤，我让你荒干叔祖帮你选择羊群、牧场。晚上在祖堂前点火，算是为你的第一次狩猎庆贺。”

徐海憨憨一笑，不忙回家，跟荒战说明自己的打算。

“战叔，花婶，荒干叔祖，我要是酿一些奶酒不算是军需吧？”徐海笑嘻嘻地说道，也不称呼族长了，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

“奶酒？”。荒战的眼睛顿时亮了，“你的私产，算不上军需吧。”荒战说完，看看荒干、荒花。

荒干早就听清了，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这不算军需。”他是百夫长，负责放牧，军需不归他管，他抢先说话，与其是结论，不如说是希望。负责调配军需物资的是荒花，部落里那些公产清楚明白，私人的东西是不是军需，需不需要征调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荒花白了荒战一眼，她还不知道丈夫和这些莽汉的心思？抿嘴一笑，“的确不算。”她的话就算是最终结论了。

“我打算换一户俘奴，剩下的羊群产的羊奶我供给巫院的孩子，十几个孩子五十只羊就够了。剩下的羊奶酿酒，花婶当酒坊的主管，我阿母当副主管，干叔祖负责后勤。所有的酒我只给战叔，也不要钱，战叔给什么我就要什么。”徐海笑脸羞的通红，好容易才把话说完。

荒战荒花和荒干已经呆住了，这还是个孩子吗？讨好了部众的孩子，讨好了高层，说不定还能讨好部众。嘿嘿，简直就是一个不漏，这小子今后可以象荒木河里的十脚鱼（神兽、河蟹）一样，在部落里横着走了。

荒战宠溺地摸摸徐海的脑袋，“你有这个心，叔也不说虚的。荒干，总部送来的角羊不忙杀，把好点的母羊挑出来给荒果家。俘奴选一家老实可靠的，就算五十只羊。草场选在东侧草场，你家准备盖房子是吧，战叔许给你东边山头，部里派俘奴帮你盖房，顺便把酒坊也搭起来。咱丑话说前边，奶酒就是咱们的士气，要归部里支配。你要什么却得另说，看部里有什么。你看行吗？命巫当初许诺的草场一直没法兑现，叔也是焦躁的很。”荒战说了一大顿，还问了徐海一句。

徐海的目的可不是靠酒坊挣钱，钱对他没有意义。他的目的是让部里给他的羊群背书，免除后顾之忧。他的主要任务是修炼，今后却没有心思放在管理羊群上。当下也不犹豫，“行，战叔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家能有今日，靠得就是战叔和部里的长辈帮衬。今后却是劳烦花婶、干叔祖，不能让花婶、干叔祖白忙活，奶酒里有一份给花婶、干叔祖。”

“你这个家伙，拿你花婶说话。”荒花拿手点点徐海脑袋，这算是单独给荒战的好处，这心思真是全面。

“嘿嘿，全是真心的。”

“那就这样。“荒战一锤定音。

几个人达成一致，徐海就要回去休息了。荒战离开安排人挑选俘奴，荒花准备搭建树屋的材料，荒干忙着去选择羊群和牧场，旁听的众人捂着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