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闻言一怔,似是想到些甚么陈年旧事,忽的点点头,连忙在几名门下弟子掩护下冲杀出去,其余快剑门各部人马留在古玉林入口前,护在钰北真人身前身前。【】钰北真人所修炼的太极神功是一套神在意先,清净超脱的不二神功,奈何这般若掌劲却是厉害非凡,极其横霸,能使人肉掌出招犹如金刚。纵使是武功修为天下第一的沈山崇被这么暗中偷袭,也会身受重伤,一时间难以痊愈。
古明正在场中与快剑门人同仇敌忾,这快剑门弟子的武艺却是比王平要逊色的多,其人一走,场中一柱顿失。谢政君被一记太极单鞭踢翻在地,爬起身来暂时是不敢再触怒钰北真人神威,转而示意手下四僧先将古明正轰杀,所有压力落在行将内力耗尽的古明正身上,端是古明正横炼一身伏龙功,一套金刚功,经过段明心重新筑基后,武学底子扎的更加扎实,打理的井井有条,这等资质却是世间少有。
古明正不敢妄动丹田中的最后一缕真气,以免体内气阳耗尽,血阴上升,枉送了性命,他一身伏龙功、金刚功外招凌厉,身上衣着被砍得碎碎裂裂,漏出全身仿佛镀金的古铜皮肤,全身肌肉炸裂,盘虬如龙,极度健硕阳刚,颇具烈性美感。他虽是不曾像李北殷一般身负擒龙真气,但少林伏龙功偏偏胜在残篇不多,以外功招式为主,古明正反而使唤的最为的游刃有余,左手推挪,右手擒龙爪猛然一戳,在风中尚可听见刺裂气流之声,龙爪猛然横横一剌,登时将三人喉骨抠断,忽闻身后传来一阵寒风呼啸,猛然回身抖出一记大金刚拳,虽是背身但却打的极是精准,一击戳在其人心窝之上,当即打的他五脏六腑全部轰烂,向外猛踢一脚端是踹在胃部,那人竟是从口腔中把碎裂的内脏吐了出来,足见金刚功之刚猛绝非等闲。四派弟子见古明正如斯顽强,纷纷向后退去,忽的从退去如潮的人群中崩来五人,逆流而上,正是米拉巴日、佛母、尉迟路、尉迟云、谢政君五人。古明正清啸一声,将身前欲走的两名蜀中派弟子头颅扣在双爪之上,猛然向内双掌交击,登时将那二人脑颅互撞的头破血流,昏厥过去,仍在一侧,冷冷看向五人,气愤难当,喝道:“古明正与诸位毫无瓜葛,不忍诸位互动刀兵,血流成河,出手阻扰,缘何各位却对我们兄弟二人大起杀心!”
尉迟路双臂挥砍重有百斤的巨阙剑许久,已是倍感酸痛,巨剑杵在地上,双手搭在剑柄上,对着四周几派门人奸邪冷笑道:“诸位,你们可知这假和尚真屠夫是谁?这人便是尚方含丹那妖女的家臣!古明正!这人是个三姓家奴,早年为佛门子弟,连杀门下二十余名俗家师兄弟,偷了慧玄方丈的秘本「六度万行」,被赶下来山。后来又给国县侯府卖命,做了白重黎侯爷的门客。谁知道这个假和尚非但破杀戒破嗔戒,还破了色戒,见了尚方含丹那淫邪妖女投怀送抱,便脑后生了反骨,枉顾国县侯爷一番栽培大恩,转而给那妖女的闵相府做事………”
古明正的性子柔中带刚,平日里宽以待人,一道节骨眼上却也是血气方刚,听尉迟路这般折辱尚方含丹,双手合十,挫出一道金刚大手印来,冷冷道:“尉迟施主,古明正却是一生中令投三门,你怎么辱骂古明正都可以。但相女冰清玉洁,待我有恩,和李教主是神仙眷侣,实属良配,在下容不得任何人辱骂相女,你再这般说,休怪小僧对你无礼。”
尉迟云瞪了尉迟路一眼,往前一步喝道:“小僧人!咱们苍山派与你本没什么瓜葛!但你二弟把我幽丰苍山派的菩提子拐了走,害的老子没法交差!这笔账可要算个清楚明白!”古明正手中的大手印挫来荡去,猛地脚尖一勾,将一颗石子踢空而起,握在双掌之间,一边揉搓一边冷道:“那位女施主身份我们兄弟二人确是不知,但我也不知施主说的是真是假。若那位女施主真是幽丰宫人,她醒来之后必然会自己回到贵派。但若她是不愿意与施主回到幽丰宫,或是施主说了假话,根本不是幽丰宫人,我们兄弟二人救走女施主便是一件对的事。”尉迟云大怒道:“混账东西!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幽丰苍山派立派百年,还会说假话不成!”
古明正手中猛然一握,竟是以一套金刚铁掌以硬功将掌心碎石挫的粉碎,滚滚石屑如尘沙从掌心中落下,冷冷道:“小僧没什么意思!如果苍山派人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又怎么会和这几派同流合污,欺负钰北真人一个老人家!古明正怎么放心把女施主交给你!”尉迟云瞧着古明正一身硬功如此强悍,滚滚细沙是被生生用肉掌揉成碎屑,裹着鲜红血珠,当时知道这长发和尚发了狠,嘿哟一声低叹往后退了一步。
谢政君凛然暴怒,排众而出,森然喝道:“尚方含丹的狗奴才!当初在白马寺你可是亲手断了我一根手指!一条胳膊!这笔账你总是逃不脱!狗奴才!奴才!”古明正冷冷瞅了一眼谢政君,冷哼一声,双手合十,喝道:“谢施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相女对古某恩情似海,只要是相女要做的事情,小僧一定照办绝不后悔!”谢政君长剑出鞘,举剑怒道:“狗奴才!当初你和尚方含丹一齐折磨碧青!我恨不得把你和尚方含丹那妖女扒皮拆骨!”古明正闻言却是脑中光芒一闪,环顾四周,心道:“此番这五人围我,若是一拥而上,我是难以抵挡分毫当时最好逐一击破,一击制敌。其他四人我是毫不了解,但却知道谢施主对贝女侠情深义重,极其紧张她,一提她谢施主便是激动不已,当日白马寺内甚至肯为她断指一根。上策当是以言语激他,令他鲁莽攻上,先下一城,谢施主落在小僧手上,其他几个蕃僧自然不敢再妄动干戈,就先退了一路。谢施主,小僧这么做或是卑鄙了些,对你不起,望你原谅。今日你的杀孽由小僧来承担吧。”
心中一横,古明正当即挑眉喝道:“是吗?!当日相女不过是威胁你交出贵山庄剑心秘典,却未对贝女侠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她和她的师妹澹台姑娘相府都奉若上宾。要说折磨贝女侠,反倒是你!你通敌卖国的狗贼,你这不要脸的癞皮狗!你明知贝女侠心爱的人是天方教左掌教楚先生,却偏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缠烂打!你可知贝女侠心里是如何想的?嗯?!小僧不怕做大恶人,就告诉你!贝女侠当日怕是巴不得相女一声令下,让小僧把你豢养蕃僧的这癞皮狗一剑刺死!从此和楚先生双宿双栖!”古明正向来性子极是温和正直,这般胡乱怒骂却是平生对人说的最凶的话,心里一连念了十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云云。
谢政君登时怒吼尖叫一声,举剑颤道:“狗奴才!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宰了你这条小狗!”古明正见谢政君果真是上了当,心态失衡,想到他方才深重钰北真人一记「太极单鞭」,内伤不治,必是最好解决的一个,心道:“阿弥陀佛,谢施主已经动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反正今日小僧已是罪孽深重,对谢施主不起,干脆坏人做到底,到了黄泉在地藏菩萨面前忏悔五百年赎罪,为谢施主和被小僧所杀的施主们祈福超度。”
他牙关一咬,继续怒骂道:“癞皮狗!癞皮狗!折磨贝女侠就是你这癞皮狗,害死天山派官女侠的是你那个发了疯的二叔!这两个多好的姑娘,都对楚先生有情有义,你们谢氏男儿真是臭不要脸,偏偏要横插一脚!你这通敌卖国的狗贼!你比之小僧还要不堪一千倍一万倍!还想和楚掌教这等人杰想比,简直不自量力,癞皮狗!”古明正嘴巴上骂的虽狠,但心里已是泪如雨下,心道:“罪过!罪过!枉我古明正读了那么多佛经,动了嗔怒为了保命,却是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语去伤害谢施主!如果小僧今日死在这里,当是下地狱吞一万根针赎罪。”
谢政君闻言登时暴怒难当,发狂一般的冲了上去,一把丹青剑挥砍不断,毫无章法,几乎是乱到极致,乱剑锋锐难当,招招直欲将古明正砍成肉泥。那几个蕃僧汉语不熟,一句话端是反应一阵,揣摩意思,待他们反映过是古明正激将法时,为时已晚,谢政君已经发了疯一般冲了上去。古明正向后退了三步,猛然脚踩神行原地翻了个空心跟斗,落在谢政君身后,猛然打出一记金刚铁拳,重击其人腰间,谢政君当即哇的一声大叫,回身乱砍一剑,古明正左闪右躲,将这混乱至极的剑招避开,点穴手在谢政君少海、曲泽、郄门三穴上一戳,将他持剑一条手臂打的酸麻难当,其上往前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在地,古明正捉住机会将谢政君后背天宗、风门二穴封住,俘虏身前。谢政君被古明正锁在身前,不住大叫道:“狗奴才!狗奴才!”古明正低语歉声道:“谢公子,方才多有得罪了,万请见谅。”
古明正扣住谢政君咽喉,冲着几个蕃僧吼道:“所有人都往后退!逼急了小僧和贵山庄公子同归于尽!”几个蕃僧登时怒吼一声,却无一人敢往前走,让出一条道来,古明正携着谢政君身子快速往后退去。忽的尉迟云大喝道:“谢公子和岭南山庄的主人!可和咱们其他几派毫无关联!管他自作甚!”说罢拎起一杆宵炼扑将上去,苍山派门人见掌门已然动手,亦是跟在其后,如潮涌上。尉迟路自己草莽哥哥端是做了出头鸟,若是那四个武艺绝伦的蕃僧要怪罪也只会怪到他头上,倒是与己无关,冷笑一声率领门人跟在苍山派身后,将古明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佛母、米拉巴日当即大怒道:“你们这些利欲熏心的狗贼!谁敢妄动一下,伤了公子爷,咱们岭南山庄和他不死不休!”两人齐齐嘿了一声,翻身而出,在空中连翻两个空心跟斗,落在苍山派人身前,拦住去路。
古明正见状大惊,扣住谢政君喉咙的手势又重了几分,心里一阵发颤,怎知蜀中派、巨阙帮这伙人确是丝毫不顾及谢政君死活,一味强逼。忽的他猛然赶到身后一股阴风袭来,再一回身却被一颗佛珠打在手臂上,便是拈花指功,这拈花指力的威力果真是非同小可,一击便将古明正手臂上的硬功震破,登时打的血肉模糊,古明正闷哼一声,扣住谢政君咽喉的手臂赫然松开,身子被庞然巨力震得向后颤了三颤,身后埋伏许久的苍山派人猛然起身,刀刀砍在古明正背部,囊血射天。
原是方才那蕃僧旦增被一套太极神功「白鹤展翅」打的七荤八素,倒地吐血,在地上趴着盘息许久,摸准了机会对古明正突施冷箭。这旦增身材是四个蕃僧中最矮小一个,但内家修为最深厚,且是老谋深算,极其坚忍,为达目的不惜以自身荣辱作为赌注。
古明正被十几把钢刀同时砍在背后,手臂也被拈花指力打的血肉爆裂,浑如血人,向后瘫倒在地,佛母和米拉巴日瞅准机会,将谢政君一把拉回身前,却也不敢解他穴道,只道是自家少爷对那峨眉贝碧青实在情种太深,若是此时解他穴道,必然会再度莽撞上前,被古明正擒住。
古明正心道:“小僧还不能死啊,钰北真人尚在疗伤,虚弟尚下落不明,师傅也还未寻到。”他心头一横,暴起青筋拍地而起,身子直直站立起来,直是嚼穿龈血,大吼一声以外功刚猛的大金刚拳法轰击来袭的蜀中、巨阙、苍山三派弟子,长拳一挥,左掌一送,一拳打去先是将竖排三人打的胸骨断裂,插心而死;横踢一脚,学着方才钰北真人的太极单鞭,飘然无物,后劲无穷,足间如刀,锋锐一点,插入袭来又一人的胸口之处,鲜血飞溅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死人堆中爬起来一般,寒风吹拂拨动胸前飘发,带着极其苍凉的杀意。
尉迟路见古明正如斯凶悍,忙喝住本派弟子不得上前枉送性命,他一阵思索,眼中邪光闪闪,哎呀一声大叫,喝道:“各位!咱们今天到此可不是为了收拾一个长头发的小秃驴!而是要进那古玉林,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藏!在这秃驴身上费什么功夫!”几个蕃僧、尉迟路、谢政君纷纷一惊,如醍醐灌顶,纷纷称是,见三派弟子已经将那古明正团团围住,而快剑门的子弟围在钰北真人身前把关,不堪一击,几人对视点头,谢政君喝道:“晚辈方才中了妖僧的道!险些酿下大错!此番我岭南山庄愿为诸位前辈打前站!咱们一同把老道轰的稀巴烂,一齐冲入古玉林可好?!”尉迟路、尉迟云等人点头称道,旋即纷纷跳起身来,围攻在入口处盘膝疗伤的钰北真人。
古明正在人群中左轰右杀,鲜血飞溅,宛如魔佛,全身被鲜血浇得通红,猛地抬头一看,谢政君、旦增、佛母、米巴拉日、波野智、尉迟路、尉迟云七人竟是腾空而起,齐齐掌击钰北真人而去,当即暴怒,心头升起一股蛮劲,忽的举起一名岭南山庄弟子扔向七人。谢政君赶到天顶一阵乌黑,仿佛墨云蔽日,古明正举着一人扔掷袭来,猛地拍出一记大力金刚掌,轰然将那袭来的身躯拍成肉泥,全身筋骨全断,暴死空中。
谢政君带头轰杀,身影向后一迟滞,身后跟上之人自然也被他挡着,脚步慢了许多,古明正瞅准机会飞身上前,身躯横在闭目调息的钰北真人身前。用尽全身最后一缕真气,暴喝一声,从右下至左上猛然挥出一记烈焰刀,漫天烈火焚烧,将谢政君等人挡在其外。
几人见古明正凶悍至此,纷纷生了怯意,面面相觑。古明正站直了身子,身躯高大如同铁塔,将一条道路拦的严严实实。他用尽最后一缕真气,催发了一道烈焰刀,身躯猛地一颤,险些倾倒在地,又唯恐被人瞧出自己已是油尽灯枯,连忙挺直腰杆,可一条左腿方才强催太极单鞭,已是颤抖不已,左腿经脉欲断。
旦增此人性子阴鹜,见古明正不经意间的一颤,便知他已是强弩之末,猛然大喝道:“公子爷!这长发和尚已是负隅顽抗!不可错失良机!”谢政君等人闻言猛然抬头,大喝道:“集我们七人之力,先宰了这狗奴才!”说罢谢政君猛然落在古明正身前,扎马盘身,猛然拍出一记大金刚掌。
古明正全身一丝内力都不存,摧不出碧落黄龙镇,怎敢硬接这一掌,只得向后一个趔趄,狼狈躲过。几人见古明正果然不敢再接掌,想来也是真气耗尽,纷纷从其他六个方位齐攻古明正,六道真气聚成巨大的掌风,将古明正一击打飞而出,五内俱裂,大口吐血,身子轰然被打入古玉林中白雾迷蒙之处,不见了踪影。
那七人见古明正被打入古玉林深处,钰北真人仍在运息疗伤,闭塞七窍,毫无反应,登时一喜,下令门下弟子往古玉林入口处冲去。群群巨阙、蜀中、岭南山庄、苍山派弟子冲入古玉林中,亦是极快被白雾所笼罩,一丝痕迹都看不到。七人在外不敢贸然冲入,瞧着群群门人冲入迷雾当中,却是忽然没了一丝一毫的声响,不由得极是担心疑虑。
过了半晌,忽的听见如鬼哭神嚎般的惨叫声四起,冲进去的五十余人纷纷身躯爆裂,炸成肉块被震飞出来,漫天血雨,残肢断臂遮云蔽日,如肉泥大雪般从天上落下,极其可怖。七人连忙躲过,侧向一边,看着漫长无数残尸,这才知钰北真人所说非虚,这林中灵力之充沛非常人所能及,想必那古明正也是随这群群替死鬼一样爆体而亡。
越是神秘越是惹人兴奋,尉迟路一咬牙,跺足大喝道:“诸位,这林中白雾屏障虽然凶险万分,但里面必然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不然这老道也不会大费周章,拼死也要护着这古玉林。”谢政君、几大蕃僧、尉迟云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尉迟路见算是稳住军心,又道:“咱们门下弟子虽然不济,但我等却是横炼一身内功,便随我架起内功抵挡那诡怪白雾,冲入其中。待寻到了林中宝物,咱们各自平分!”
就在此时,钰北真人运功完毕,双手举天,引气入身,轻轻压掌,缓缓睁开眼来,说道:“诸位想冲入古玉林中,还是先将老道脑袋割了去,再打这个主意吧。”钰北真人拂尘一挥,一股极是强烈的太极纯阳炁轰然亮起,滚滚青阳真气将四周之人齐齐轰飞而出,如同断线风筝,重砸在地,大口吐血。
钰北真人架起真气音功,传音四域,声音慈祥却是不怒自威:“诸位的品行、德行,尚无资格进入这古林中。方才贵派弟子的惨状你们都看到了,这古玉林硬闯不得!过些日子便是「中元节青年英雄典」,诸位若是有本事,那时再来与天下群英一较高低!获胜者自然能进入这古玉林中!”【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