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回骑云巧弄唱旧曲上
一只小舟承载十人而行，已是不堪重负，众人虽是疲惫不堪，昏昏欲睡，却都不敢就此安眠。撑到天亮之时，海上白雾弥漫，北海茫茫，四周除了汪洋大海看不清靠岸之处，尚方含丹一夜未眠，与李北殷背靠背坐着，脑中不断思量。她心中微微发慌，虽是已经料到十二派掌门及弟子会因黄龙神刀而大打出手，但没料到这伙人竟然先行掳走船只，贸然出海，按昨日之情形，怕是大部分已经葬身于海底。
她虽是完成了削弱各大门派之事，但屠龙一事却再难有所进程，何况如今众人漂流在海上，满眼望不到边际，生存都怕是问题。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愁眉不展，昏昏欲睡之时，坐在船头的王仙宝忽然兴奋大喊：“尚方大人！李教主！前面……前面有山有岛，还有船！！”
李北殷登时跳了起来，扶着尚方含丹站起看去，远端白雾之中，竟然真的有一处孤岛，尚方含丹眼神忽然焕发光彩，颤声道：“李教主，你快看看，这是……这是海市蜃楼还是真的。”李北殷凝眉看去，远端海上却是真的有几艘船靠在岸边，奇的是为何十二派掌门及弟子渡海之船安然无恙，偏偏十人搭载的小船却遭遇风险。
澹台仪站在李北殷身后看去，远端薄雾中似是仙境一般，绝岸高峰，青黑色的山体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几只大船上的帆旗猎猎作响，向后飘去，海上风向忽然变化，吹动着小舟快速向孤岛驶去。
众人离孤岛越发的近，李北殷心里却蒙起一层不详的预感，他体内启天无相神功时时运转，等同苦修，耳目聪慧，四周除了小舟上人在低声窃语外，再无一点声响，静的出奇，静的吓人。令狐小妹看出李北殷眉心间的褶皱，蹲在他身前柔声道：“教主，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妥？”李北殷点点头，在她耳边低语道：“四周太安静了，根本不想有人在船上的样子。先别告诉大家，大伙好不容易才兴奋起来。”
令狐小妹乖巧的点点头，旋即趴在李北殷背上，抬头向前看去。
足足有一个时辰，众人小舟才在海风吹拂下徐徐靠岸，古明正等人飞去将绳子系在船头，一边将小舟拉倒岸边。尚方含丹等人缓缓从小舟上走下，她吩咐几名家将将小舟藏好，若是之后发生什么变故也好有一线生机。
李北殷背着令狐小妹，带着石毓英和澹台仪在几艘船前走来走去，却感受不到一丝生人气息，心中登时一惊，他将令狐小妹放在地上，对澹台仪说道：“替我照顾好小妹，我去船上看看，太静了。”澹台仪点点头，将无双守雌剑从腰间卸下，石毓英也秀眉颦蹙，将一捧天罗神网握在手中，等着李北殷从船上走下。
李北殷脚踩神行划步而去，落在第一艘船上，先是一阵喊声，但无人应和，他旋即手中催出一道太羲荡寇剑，横在手中，以免不备。他走入船舱却见空无一人，心中倍感不安，旋即如法炮制登上第二条船去，也不见人。
他走到第三条时，却觉得船内一阵距离的抖动。竟是仿佛要千斤之物在船内翻腾。他心道或许是哪派弟子在船上守护三条船只，他不敢贸然前进，手中团起两条炽烈无比的太羲神剑掌，湛湛金光将舱门拍的粉碎，却看到一幅令他永生的难忘的噩梦图景。
他定睛一看，船内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皮肤黑蓝的恶鬼。那恶鬼皮肤呈黑蓝颗粒状，如同苞谷一般起伏，身上的虬劲肌肉不正常的异状突起，显然已经彻底异变，如同肉瘤一般狰狞可怖。只见那怪物正疯狂啃食着人骨，四周血流成河，恶鬼瞧见李北殷正瞠目结舌的看向里面，登时仰天长啸，一双如同恶鬼般充满兽性的血红瞳孔中凶芒闪烁。如恶鬼般幽冥的声响惊的船下众人毛骨悚然，纷纷向船边，还未来得及向李北殷问话，却见那怪物行动非常迅捷，忽然从船舱中崩飞而出，一跃而上，一脚蹬地就飞上了栏杆顶端。
众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澹台仪连忙把令狐小妹眼睛堵上，颤声道：“小妹，不要看，吓人的很。”令狐小妹实则已经看到了大半，一把钻进石毓英和澹台仪身后，眨巴着眼睛看去。
李北殷吓得登登向后退了三步，颤声问道：“这是什么！是人是鬼。”石毓英看得瞠目结舌，颤声道：“不要怕！是人不是鬼！是肃慎海国的海鬼！”众人一听，忙问道：“到底是人是鬼！你说清楚些！”
正当众人纷乱之时，那海鬼随着粗重如野兽般的喘息声呼啸而过已然冲下栏杆，直冲李北殷而去，李北殷心中慌乱，连忙脚踩太羲神行躲到一边。那怪物气息流动极为怪异，根本不想中土武者一般内功气息可以琢磨，似乎完全是靠着强健体魄在周旋，那动作奇怪无比，李北殷只见漫天青黑色的鬼影翻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鬼影重重一脚已经踹在他的胸口处。李北殷全身太羲神功自行运转，更强催起反弹神功，重重将那海鬼一条腿骨震断，嘶吼悲鸣声如同恶鬼呜咽，令人人头皮发麻。
重雷见李北殷有难，似乎极难应付那海鬼，忽然抽出手中一把长剑飞身而去，那怪物转到李北殷身后，正欲偷袭，重雷人在局外抢先一步，手中狂舞炽烈的紫色刀芒，狂霸的刀芒一刀便是十招齐出，刀刀劈砍在那怪物的身上，那怪物浑身犹如钢石般剑影，锵锵作响，竟毫无反应！紫色的刀芒霸绝，但奈何劈在怪物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反倒是震得一身横练紫薇神功的伊哲将军虎口直欲震颤出血，全身气血翻涌。
“怎么可能！”重雷见自己赖以成名的“紫薇斩雷刀”竟丝毫没有办法伤到怪物，气的用长安土话大骂起来，险险躲过那怪物劲如狂雷的轰击，手中冲着那手臂又狂砍下六刀，紫色的刀芒炽烈无比，却不能伤那怪物半寸。
李北殷见重雷吸引住怪物注意力，转而手中快速催出一记太羲荡寇剑，横劈之下赫然将那怪物一条胳膊砍断，他刚刚定神，谁知那怪物竟全然不理重雷，转而攻向李北殷。一条犹如钢铁虬龙般刚硬的飞腿迎面踢来，李北殷收剑出手，推出一方金光璀璨的北海擒龙手格挡。谁知那巨腿竟然浑然有千斤之重，有如巨石一般，李北殷虽格挡住飞来一腿，仍被腿劲震得向后退去。
李北殷全身一套北海擒龙功已然有七八成境地，出手浑然如金刚般遒劲有力，那怪物虽是仗着体魄异常强悍，将李北殷震退，但一条腿骨依然被李北殷一招擒龙手震成骨渣。那怪物仰天一声怒吼，竟然以单手单腿撑着身子，腾跃而起，直奔一侧单立发呆的尚方含丹奔去，李北殷眼疾手快，顺势手成爪势，一记金光璀璨的“擒龙隔空手”，尚方含丹飞速的落在景北的怀里，惊魂未定，钻到他怀里不敢抬头看去。
古虚、古明正、王仙宝三人已然将躯体半残的海鬼围在其中，古虚、古明正兄弟两人学着李北殷方才的法子，全身骤起伏龙功和金刚降魔功，重重两记铁拳砸在那怪物残躯之上，将其残躯死死扣住，王仙宝捉住机会，一把通体幽蓝的洞宾剑赫然出鞘，一剑穿脑而过，那怪物呜咽两声，最终倒在地上，黑红血液顺着脑颅上的伤口滚滚渗入地面。
李北殷怀里抱着尚方含丹，携着四女一同走去，围在这怪物身前，古明正背身而立，警觉无比的望着四周，见并无其他海鬼来犯，这才放下心来。众人一齐问道：“石姑娘，这怪物是什么东西。”石毓英秀眉紧皱，低声道：“不是怪物也不是鬼，按书上说是肃慎海国的族人。北海临近辽东半岛，我之前虽没有亲眼见过海鬼，但也有所耳闻，相传肃慎岛国的海鬼古称‘古鲛’，体貌与中土人不同。通体黑蓝，男子长相狰狞可怖，皮肤成颗粒状起伏，女子则优美娇柔。海鬼能吞吐海水，入水不沾，喜居于临水之地而群居。”
重雷将一把被看得七零八落的长剑收回鞘中，踢了一脚那海鬼崩裂的脑袋，骂道：“什么鬼东西，生的是人，长得像鬼。”石毓英忙道：“其实这一族的人很可怜，是肃慎海国奴隶中的一支，这一族人从出生就被灌毒，制成这个样子，如野兽一般不通人性。但是肃慎海国多少年前就已经被另外一支少数民族囊括，灭国多年，这些东西竟然流落到北海屠龙湾来了。”
尚方含丹瞪了李北殷一眼，娇嗔道：“小淫贼！还抱着我做什么！”李北殷惶然大悟，将她放在地上，尚方含丹蹲在石毓英身前说道：“听起来和蒙古国以前制作战奴的方法一样，这种奴隶在战场上杀敌勇猛，如同野兽一般只攻不守。当年高祖、太宗期间蒙古国多次进犯中土，所向披靡，就是仗着一本名叫‘中京神功’的武学，和这类怪物。”
石毓英点点头，说道：“看样子这些海鬼流落到屠龙湾以后，已经彻底失控了，这岛上不知还有多少怪物，十二派的人怕是被围在岛中退不出来了。”尚方含丹若有所思，英眉一皱，说道：“应该是如此，刚才重大哥手里的宝剑根本无法伤到这些怪物，王三哥手里的洞宾剑乃是天下名剑，才得以一击致命。十二派中各派除掌门外鲜少有人持有神兵，功夫又一般般……”
李北殷走来说道：“方才一艘船上已经有一只海鬼出没，我们要尽快找到其他各派掌门及弟子，不然别说屠龙了，怕是都成这海鬼盘中餐。”众人一齐点头，旋即登上第一艘船，将一切安顿。
众人从海上劫后余生，算是都喘了口气，对昨日今晨所见所闻感到难以置信。澹台仪靠在李北殷身侧，柔声叹道：“如果不是这次出海，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多可怕的东西。”李北殷淡淡一笑，安慰道：“把你吓坏了吧。”尚方含丹站在船头，抱胸冷冷道：“按李教主的武功，杀几个海鬼都不在话下。这东西没什么可怕，不过是凶狠了些，要说可怕，是人心。我猜这些东西是早有人豢养在此，保护屠龙湾里的黄龙神刀。”
石毓英哼了一声，嗔道：“妖女！以为谁也和你一样心肠歹毒，心机叵测。谁会没事情做，天天陪着这些怪物寻开心寻刺激。”尚方含丹不气不恼，冷冷道：“这就要问黄龙神刀最后是落在谁的手上，一切都迎刃而解。”
李北殷脸上一阵烧热，世人皆知黄龙神刀的最后一位主人便是他爹李太冥，还是从峨眉金顶盗刀而去。尚方含丹话刚出口，微微一怔，连忙柔声道：“李教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北殷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没关系，我心里知道不是就好。”李北殷昨天在海夜中为了救她，脸上被龙尾钢刺划出一道血痕，尚方含丹看着眼神一软，旋即伸手去摸，柔声道：“很痛吧。”李北殷脸上一热，将她柔软滑腻的小手拉下，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相比之下，我更担忧峨眉派和其他各派安危，这些海鬼虽然不通人性，但蛮力太强，方才我若不是有伏龙功在身，怕是已经被一脚踹断心脉。”
旋即他将袖中神哭铁骨令取出，转身走向令狐小妹，把铁骨令握在她手里，说道：“小妹，此地太过凶险，你拿着防身。”令狐小妹年纪尚小，对刚才之时心有余悸，点点头将精致工美的银笏握在手中，微微发颤。
四周忽然鬼叫连连，古明正长眉一皱，嗔道：“不好！定是那海鬼的血液气味被嗅到了，我们小心戒备！”李北殷排众而出，手中金光一闪，一把海皇神弩从背后黑玉长盒中飞出，握在手中，压低弩头，四下冷冷扫射。王仙宝拎着洞宾剑，走到尚方含丹身侧，说道：“尚方大人，四周靠近瀛洲海域，灵气过重的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出现，千万小心。”
李北殷转身看向澹台仪，她手上仅有一把无双守雌剑，腿上还隐隐忧伤，令他担心不已。澹台仪似是看出李北殷神色担忧，红着脸走到李北殷身侧，低声道：“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好不好。”李北殷点了点头，还没等李北殷开口，尚方含丹将腰间黑金浑银尚方剑取下，握在手中，一双骄阳美目直视澹台仪而来，眼神有异。
忽然，从远端林间忽然飞出数道鬼影，落在地上，飞速向众人围簇的船上袭来，惊得众人魂飞魄散。李北殷硬桥扎马，全身金光大作，通体神焰融汇着天地灵气，浑然全身骤起一道模糊的金色铜钟，“碧落黄龙镇”赫然镇在门前，抵抗着奔袭而来的海鬼。“黄龙钟”收纳四方神力，在光钟内盘旋，李北殷赫然握拳一震，黄龙钟炸裂开来，擒龙真气反向冲击回敌阵，道道金光震得群群怪物四下颤抖，翻飞在地。
待擒龙真气消散，李北殷见众人大多被震散在各处，那些怪物却起身快步向上奔去。
古明正反应奇快，仗着全身少林伏龙真气赫然翻腾起身，左右开弓，从怪物腋下如游鱼般划过，掌中催出一道少林绝学“烈焰刀”，炽烈正气的掌刀金光璀璨，雄如烈阳，所向披靡，直取为首的怪物面门。一掌烈焰刀将怪物脑颅砍下半截，飞起一记少林弾腿将怪物踢下船去，白色的脑浆与鲜血横流。
王仙宝手起一套蓬莱子午剑掌，将一只怪物拍翻在地，旋即手起洞宾长剑刺来，电光火石间那怪物绝没料到这家将厉害如斯，动辄如闪电般迅速，面前寒光凛动，骇然一惊，只能侧面而闪。长剑凛然，那怪物却忽然如发狂一般，任由洞宾剑横穿肉掌而过，一双利爪却直扣王仙宝双目而去，逼得那其向后退去，门口本就拥挤，李北殷见机会到来，手中抽出澹台仪身侧无双守雌剑，脚踩太羲神行，身成螺旋旋风，金色的剑芒挥洒间猛然“刺、劈、撩、荡”四剑势齐出，应是生生刺砍在那怪物的身上。无双守雌剑为天下第三神兵，无坚不摧，招招砍在海鬼坚硬的皮肤之上，登时将将其中一只砍成肉泥，李北殷一剑穿心而过，旋即一脚将惨死之海鬼踢下船去。
李北殷几人武学之深，足以令群群海鬼惊怒不已，一齐向后退去。众人见海鬼向后退去，纷纷屏息凝神。对峙中，李北殷定睛看去，看着向后退去的海鬼，忽然升起一股异样之感，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发现不出来。站在船舱前的是七头海鬼，怎么会忽然少了一只？
忽然重雷登时双目圆瞪，向后看去，李北殷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罡风从天上直直砸下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李北殷这才意识到那海鬼定是方才与他们转而隐匿偷袭。
海鬼厉爪从下而来，直劈身侧石毓英脑颅而去，石毓英登时惊得面如白纸，惊叫出声，手中天罗被勾在地板夹缝中，取不出来，
重雷大喊道：“石姑娘！还不快躲开！”说罢一手鼓足真气，将石毓英拍到，旋即来不及鼓足真气，向上猛地硬接一爪。李北殷这才缓过神来，只听重雷左臂轰然爆裂，鲜血被手臂毛孔中硬逼发出，一股骨碎声，响伴随着一声难以忍受的惨叫声音发出。
李北殷登时暴怒无比，全身阳气聚于左手小指，命门穴至少府穴中凝华出一道金光璀璨的【心经剑】，快捷无伦，炽烈如阳，一剑刺去将那怪物脑袋自额顶刺穿，血液从剑气戳穿的小孔奔涌而出，倒在地上。
令狐小妹惊叫一声，旋即连忙将一身蓝衫褪下，绑在重雷断臂之上。古虚在船后仓喊道：“师哥！”抬眼看去，不知何时船后舱也聚来几只海鬼，将古虚团团其在其中。古明正见他师弟被围，登时破了嗔道，怒喝一声，手中再度举起一招炽烈如火的烈焰刀，脚踩伏魔神行身化金光而去，飘来一记烈焰掌刀将两只背对的海鬼削去半个脑袋，师兄弟二人骤起全身金刚伏魔真气，坚硬如铁如金，硬是足以强憾海鬼重如千斤的腿脚。
李北殷在前舱看得热血沸腾，惊呼道：“禅宗武学，近乎神化！”旋即他大笑出声，将无双守雌剑插回身侧澹台仪剑鞘之中，手中海皇神弩交给尚方含丹捧着，旋即脚踩太羲神行，双手劳宫穴中同时催出两道烈如骄阳的太羲荡寇剑，清啸一声，暴喝之下，两剑齐飞，足有横扫千军之势。十成太羲荡寇剑威力堪比无双守雌剑，两剑横砍硬是将舱前海鬼劈飞十丈外，纷纷胸骨凹陷，一剑劈碎心脉，旋即他冲着远端源源不断的涌来的海鬼，十指齐发太羲六阳剑，小指命门穴至少府穴【心经剑】、无名指中渚穴至关冲穴【三焦剑】、中指曲泽穴至大陵穴【中衡剑】、食指合谷穴至商阳穴【阳溪剑】、拇指列缺穴至少商穴【太渊剑】，剑剑快捷无伦，穿心而过，一击毙命，滚滚剑影在空中残留，交织成道道剑网。
挥洒间，却听石毓英在身后喊到：“李教主！你太羲神功早已达十成，举全身阳气于心海之间，可施展最强一招‘太羲射日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