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回步履蹒跚学伏龙上
此言一出,周遭所有人无不震惊出声杜文秀闻言惊道:“嘿,楚老儿,你说沈真人这把年纪不会是说笑的吧,那【伏龙功】不是少林寺那群光头大和尚的武功吗?这牛鼻子老道怎么学会,不会是一时失口,把牛皮吹爆了吧。”楚征南长眉一凛,不住抚须,眯起双眼,正色低声冷道:“楚某也不知道,沈真人的名字在江湖上响彻了多少年,但他已经十余年不曾出关,楚某今日也是第一次有幸拜见,武功有多高,没人知道,根本深不可测。沈真人今年年近百岁,是世间少有的长寿高人,更是天下第一武学宗师,就算他把天下武功聚于一身,楚某也不觉得惊奇。”
相传世间最刚猛绝学非少林寺【金刚伏魔神功】莫属,但据说早年间曾有一套【伏龙功】更胜一筹,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套神功来源极其复杂,且已失传多年,唯有北少林戒玄神僧握有此书残篇,传于屈指可数的几名门下弟子。
赵衡羽忍不住瞠目叹道:“伏龙功?!师傅,这是北少林的武功绝学,师傅怎么会……”沈山崇抚须而笑,淡淡道:“衡羽,你问的好。这套【伏龙功】的确与北少林有着莫大的渊源,但北少林握有的伏龙功是残篇下卷,当年获得此经的少林宗师为下卷取名为‘少林伏龙术’;而为师手里拥有的则是残篇上卷,是为师早年在峨眉派宪武师太门下求学时所得,宪武师太给下卷起名为‘北海擒龙功’;至于第三篇,才是伏龙功集大成之之所在,可惜的是已经失传多年。”
沈山崇淡淡看了一眼尚方含丹身侧古虚,那人生的少年姿颜,黑发白面,一身金袍亦掩藏不住其身上炸裂如虬龙般的肌肉。沈山崇笑道:“多年前灭佛法难期间,北少林祸事层出不穷,令人叹息。据说有两名习得戒玄神僧‘伏龙功’的弟子犯了重罪,逃出北少林。亦因此事,北少林戒律院首座、北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戒玄神僧也离开禅宗祖庭,不知去向。老道早年与戒玄神僧曾见过面,互诉佛法道藏之境要,畅谈武学,得知其门下仅有这两个弟子,这位古先生将伏龙功下卷外功修炼的如此英武,想必,便是当年少林寺里出来的那两位高僧之一。”
众人闻言无比惊叹出声,尚方含丹也不禁微微侧目,低声道:“古先生,这事可是真的?”一侧的古虚先是若惊弓之鸟,庞躯微颤,旋即又不动声色的摇头叹气,似是承受着极大地痛苦,闭目不语面容紧绷。
尚方含丹看着对她忠心耿耿的家将第一次这般消沉落寞,便已知道沈山崇所言非虚,旋即低声道:“古先生,我曾答应过你,只要先生忠心耿耿替我办事,我绝不问先生来历与过往之事,更不容旁人为难先生。既然先生不想说,尚方绝不过问,也容不得别人逼你。”
尚方含丹侧身转来,负手而立,凝起琼眉,冷冷道:“沈真人,我们是来向你请教武艺,不是来听你讲这些江湖往事。”李北殷闻言一怔,心道:“沈爷爷所言必定是戳到古先生伤心事,尚方姑娘才会这般动容护着自己的手下,看来她并非心肠冰冷,无情无义之人。”李北殷长袍一甩,转身柔声道:“尚方姑娘,沈爷爷将这事说出,只是说清此功由来,并无恶意,你不必这般紧张。”
重雷心知古二弟此事极为隐秘,绝不容外人得知,他年方二十有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于是凝眉喝道:“李北殷,你要学武功就躲到一边去学,两三个时辰我们还等得起。”
沈山崇点点头,笑道:“是老道多嘴了,提到古先生旧事,还望恕罪。”古虚摇摇头,边拱手边叹气道:“沈真人客气了,今日若非各为其主,定要向真人奉茶侍候……”
沈山崇点点头,握住李北殷双手叹气道:“北殷,你身负启天无相神功,学习天下武功可触类旁通,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将【伏龙功】炼至纯熟,用不到许久时辰。沈爷爷就在这里教你,你就在这里学,来吧。”
说罢沈山崇将李北殷领至一侧,爷孙二人纷纷盘身运气,沈山崇牵着李北殷的手掌左右推挪,将一身熊熊刚正的伏龙真气自手掌不动声色的导入李北殷体内,金光明灭,却极为柔和。沈山崇觉着李北殷微微有异,皱眉笑问道:“小北殷你在想什么,怎么有些走神呢?”
李北殷眼眶湿红发红,鼻头酸楚,低声道:“我……我觉着又回到小时候,沈爷爷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的时候。我笨得很,连名字都写不出来,沈爷爷不骂我也不打我,就教我一遍一遍写。”沈山崇一阵动容,低声叹道:“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你只记得别人对你的好,记不得别人对你不好。沈爷爷有你这样一个徒孙,欣慰,欣慰………”
李北殷一边落泪,一边随着沈山崇的手臂四下推挪,脸上的情绪既是心酸,又是兴奋。
一侧杜文秀看着奇怪,抱胸嗔道:“唉呀!教主招式越打越慢,怎么跟人家打。学着学着,还学哭了?这……这怎么回事啊。”楚征南抚恤而立,眯眼而视,淡淡道:“教主和沈真人之间的亲情,不比寻常,楚某也说不出来。”杜文秀问道:“你楚老儿不是感情宗师,还有你看不穿的情绪?”
楚征南冷冷扫了他一眼,旋即伸手指道:“你看,沈真人在带着教主学武,可越到后面,沈真人的一举一动反倒是变缓,随着教主的动作在变化。看似是沈真人在传授教主绝学,实则是教主在带着沈真人武学境界再上一个台阶。”杜文秀惊叫道:“哎呦!那可了不得了,咱们教主武功这么高啊!都可以当沈真人的师傅了?”
楚征南置气摇头,又瞪了他一眼,皱眉低声道:“别乱讲,沈真人一身修为根本深不可测,教主虽然内功深厚罕有敌手,但也绝非能与沈真人一个水平。楚某其实也看不太懂,这爷孙俩似是在互相学习,相辅相成,这等境界却是不一般,太难做到了…”
沈山崇带着李北殷松软筋骨,舒展经脉,一边幽幽笑道:“孩子,沈爷爷身受魔血困扰的事,想必你也知道的。沈爷爷闭关十年了,只能将其强压在体内,未能化解一分一毫。可今日与北殷一同炼武,竟觉着炼化了不少。你有一副宽厚心肠,导人向善,实则你才是沈爷爷的恩师啊。”
李北殷微微惊色,忙红着脸笑道:“沈爷爷不要这样说,旁人都说我只是个榆木脑袋,就算孩儿投胎百次,也无沈爷爷一丝一毫的天赋,哪里能是沈爷爷老师。沈爷爷再这样说,孩儿可要折寿了。”沈山崇咯咯一笑,道:“哪个姑娘这么说我家北殷是榆木脑袋?”李北殷喜道:“沈爷爷,你怎么知道是个姑娘讲的。沈爷爷还记不记得澹台姑娘,我们曾上峨眉山求医,六灭师太不肯为我医治,在山道上是澹台把炼阳神功交到我们手上。”
沈山崇微微一惊,往事浮现眼前,咳嗽一声才回过神来,笑道:“沈爷爷记得,那个小丫头生的像白玉一样好看,只是沈爷爷都十几年没见过她了,她过得好吗?”李北殷笑道:“澹台很好,她长大了生的极美,性子也很好,柔柔的像水一样;她心肠也极好,六灭师太逼她杀麒麟教人,她说什么都不肯,最后被逼着捅了自己一剑,差点没命了。”沈山崇微微点头,笑道:“这样啊,她从小就是个心底极为善良的丫头,希望有缘分还能再见她一面。”
沈山崇将伏龙功中的一套松骨功传授完毕,顷刻压手收功。李北殷不禁一惊,说道:“沈爷爷,这就学完了?这才半刻不到,我……我刚才只顾着与沈爷爷聊天讲话,没能领会沈爷爷的真意……”
沈山崇淡淡一笑,道手中忽然飞出一指,点在李北殷眉心处,滚滚金光滚入他脑中,刹那间伏龙功各类外功招数尽数印入李北殷脑颅之中,在他眼前飞速流转。
忽然他心海中响起一片清亮之声,慈声道:“北殷,沈爷爷传你的这篇神功,为‘北海擒龙功’,是【伏龙功】的上卷,为六十年前年峨眉派掌门宪武师太,在北海屠龙时因缘所得。武功没有速成的道理,可现在迫在眉睫,你只能量力而行了。沈爷爷方才与你说话,替你摆脉,是要你静下心来,不为凡尘杂念所影响。这里的话只有你和我听得到,‘北海擒龙功’的口诀如下,你要牢牢记住:黄龙鸣玉銮,九转步云端。金身东络近,飞絮西焦缠。分金指松雪,碧落似龙盘。百经辰鳞动,千掌晓仗攒。皇钟韶节重,敷文念心安。摧坚三似命,复来理神灵。伏龙参天老,融刚忝夏官……”
李北殷任由一幅幅金光大图在他眼前抚掠,看着沈山崇的身影在他眼前出现,将【北海擒龙功】上的“黄龙摧坚爪、擒龙飞絮步、擒龙分金指、碧落黄龙镇、伏龙手”等等绝学,从头到尾打了一套。滚滚龙吟自李北殷体内透发而出,他全身龙影随行,惊得周遭之人瞠目相向。
尚方含丹瞧着李北殷体内金光明灭,美目连翻,旋即微微立起英眉,侧身问道:“古二哥,沈真人传授李北殷的伏龙功,你有没有把握赢他?”古虚点点头,低声道:“尚方大人不必惊慌,这是施展伏龙功所产生的异象。李北殷初学此功,必然生涩,想来不是我对手。”
待李北殷微微睁开双眼,一身龙吟已然收敛于身,龙影随行。沈山崇笑道:“你学的如何?”李北殷点点头,笑道:“沈爷爷指导有方,又有启天神功助力,应该学了有七八成了。”沈山崇抚须而笑,道:“很好,去吧孩子。”
李北殷点点头,走上前去,朗声道:“请三位再赐教。”尚方含丹微微一惊,旋即面带甜笑,负手踱步走来,摇头道:“李教主,你现学现卖也要有个尺寸,你学了这么片刻钟就来讨教,怕是自寻死路。还是回去多学一两招,免得丢人显眼。”李北殷冷冷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是与不是还是拳头下见真章。”
尚方含丹见李北殷全然不解她的深意,冷冷侧身,心中气极,背身冷笑道:“好,三位!向李教主讨教讨教新学的北海擒龙功!”
三人闻言顷刻翻身而出,李北殷扎马盘身,手中腾挪捭阖,道道金光在掌心间璀璨而出,发出滚滚龙啸之声。三人对视一眼,将李北殷团团围在其中,紫薇空明拳、伏龙神掌、先天子午掌一成不变,强攻而来,紫、金、青三道真气将整座北极宫照射的仙霞冥冥,神光刺目。
李北殷双臂四下推挪手中团出一道金光璀璨的黄龙,自掌劲中催发而出,滚滚龙啸震天碎地,一记【伏龙手】飞去将正前方紫薇空明拳继成碎片,旋即脚踩太羲神行躲开右侧强攻而来的古虚,腾飞至空,手中飞出【中衡剑】、【心经剑】、【太渊剑】,将身后先天子午剑掌化去。
李北殷自顶而落,手中飞速化为龙爪,一记【擒龙爪】扣在重雷右肩之上,顷刻间一声骨碎之声赫然作响,重雷大吼一声,左手挥出一记紫薇神掌拍向李北殷面门而去,李北殷反应奇快,兔起鹘落,赫然震出反弹神功,将周身一记紫薇神掌反弹向一侧王仙宝,王仙宝忙回身躲过,手起一套先天子午剑掌拍向李北殷背心,仿佛要一掌将其心脏凿穿。
李北殷手中扣住重雷一条残臂,借着北海擒龙功庞然巨力,硬是将下体盘重如山的重雷扳倒身子,将其团在黄龙虚影中,掷向猛攻而来的王仙宝。重雷见王仙宝子午剑掌直拍起头顶而来,只得催发出紫薇神掌迎战。两人见对方都被李北殷反攻利用,均是心头震怒,为了避免被对方掌劲所伤,只得举掌拍向自家兄弟。蓬莱派的先天子午剑掌与昆仑派的紫薇神掌不分伯仲,两人均炼有八成火候,硬拼之下双双左掌腕骨震断,痛叫一声,李北殷仰天清啸,一道黄龙自贯体而出,将两人一掌拍飞,倒向一边,均是被打的重伤在地,无力再战。
古虚从李北殷身后飞来一记伏龙手,直穿其背心而去,李北殷散出明月挪移真气,将伏龙手卸去,忽的脚踩【擒龙飞絮步】,脚下亮起一尊实质可见的六十四象八卦神图,自乾卦入自离卦出,躲去身后猛攻一掌。
李北殷站定身子,白袍一凛,扎马运功,手中又团出一记崩山裂海的黄龙摧坚爪,一道黄龙绕身而出,震啸天地,巨大的龙爪直奔古虚心窝,古虚亦是站定身子,手中指爪忽然成形,似是比李北殷手中的光爪还要强横坚硬的多,两道黄龙神光掌轰然对击炸裂,四周光滑坚固的地板赫然被强横真气掀翻而出,落在地上碎裂成块,逼着周遭众人速速退后十步。
一片烟尘抖乱间,古虚拂袖看去,李北殷忽然消失在场中,一阵疑惑,忽听一侧骨腕断痛的重雷喊道:“古二弟!小心!”古虚闻言大惊失色,抬头看去李北殷早已脚踩太羲神行腾挪滞空,一手重若泰山的伏龙手从头顶劈下,古虚慌乱间忙脚踩擒龙飞絮步躲到一侧,身后却无可避免留下大片空当,李北殷手中横起一把【太羲荡寇剑】,赫然横扫而出,足有力劈山河,六军辟易之势。古虚横出一道黄龙摧坚爪格挡,然而一条金龙被荡寇剑拦腰横斩,碎裂成偏偏金光,李北殷自从向下连发五道六阳剑,心经剑刺其眉心、阳溪剑刺其心房、太渊剑刺其右肘、中衡剑刺其丹田、三焦剑刺其左目,每一剑李北殷都有留手,并不将势去尽。
李北殷太羲神功足有十成内劲,六阳剑随心所欲,顺指而发,修得刚烈正气的北海擒龙功之后更是出招比以往迅捷凌厉太多,剑剑精准而发,快捷无论,古虚虽一手伏龙功比李北殷要熟练得多,但李北殷一身太羲神功实在难以招架,他横起一尊【碧落黄龙镇】,天地之气自头顶贯通而下,身前竟亮起一尊雄浑无比、几乎实质的盘龙黄钟,硬是将五剑抵挡下来。六阳剑炽烈无比,自人体五蕴阳气之最盛,堪比世间神兵锋锐,顷刻将碧落黄龙镇刺穿出五道大洞,黄龙镇碎裂成块,真气逸散,待古虚想再起一尊黄龙镇时,李北殷忽然脚踩流风,飘袂回雪,兔起鹘落,手中成龙爪状奔至其身前,与其以外招缠斗在一起。
眨眼间两人互有攻守,已拆二十招,古虚多年未逢同负擒龙神功之人与之拆招,虽是招招致命,却越拆越觉着快意,想起当年在少林祖庭与师傅和师兄修炼此功时的情景,快意无边,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朗声一笑。李北殷本就是个心性如童之人,见旁人笑起,没由来随他笑道:“古先生笑什么?”古虚一手飞出【困龙爪】,一边低语道:“与李教主拆招快意的很,想起许多往事。”李北殷手中伏龙手将其直扣双眼的困龙爪卸去,一边笑道:“我与先生拆招,也是觉得有趣的很!”
两人旋即同招而出,爪、掌、指愈走越快,欲休还急,道道金光炽烈无比,指爪锋利足以穿金碎石。伏龙功本就是一套刚正无比,雄浑正气神功,能将此功修成正果者必然是心怀坦荡,豪情万千之士,周遭之人均是看得心驰神往,难免不受神功荡然影响,倒吸冷气,叹为观止。
尚方含丹却看出端倪,两人招式虽是越走越凶,却都没了杀招,古虚出招往往出其不意,却点到为止,别有他意,李北殷修有启天无相神功中触类旁通神功,学什么武功都比常人快许多,古虚每出一招在他眼中都如瑰宝般珍贵,继而现学现卖,也足有四五成火候。
尚方含丹凤目一凛,娇声喝道:“古先生,你今日莫不是怕了这个臭小子不是?怎么毫无平日风范。”一侧杜文秀把钢鞭披到肩上,痞笑啐道:“嘿!你个小魔女,别那么多废话,找死啊!”
两人拆招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李北殷身负太羲神功可聚天地真气为一体,内功自四肢百脉试试运转,内劲之磅礴如山河日月般雄浑不绝,古虚却无此等奇异功体,两人拆了近六十招,已背感真气衰竭,难以为继。
李北殷继而看出破绽,忽然离身,脚踩太羲神行左右飘摇,躲过其封身困龙爪,于空中冯虚而起,半躺着从右侧绕到其后,手中出一招【擒龙分金指】,足以分金断石,坚不可当。但李北殷未攻其心脉,而是将其背后三处蕴气大穴封死,古虚体内功体赫然因真气凝固迟滞,至于气血骤停挤压,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半跪在地。
李北殷脚踩【擒龙飞絮步】,凭伏龙真气抛山之力将古虚扔回场外,牢牢坐定,旋即扎马收功,长长吐息,体内丹田中闷响龙声,似黄龙盘卧吐纳,气息明灭可见,待周身龙影敛入其身,金光赫然熄灭,胜负已分。周遭北宗弟子先是一阵雀跃欢呼,随后又想起李北殷早年受他们折难,皆是面露枯涩。
沈山崇缓缓从李北殷身后走来,笑道:“孩子,学得很快,‘摧坚爪、分金指、飞絮步、伏龙手’你都掌握有五成火候了,贵教启天无相神功当真是天下第一筑基神功啊。胜负虽分,可也要去谢谢古先生这般耐心教你,你才进步的这么快。”楚征南、杜文秀二人听闻沈山崇对启天神功赞不绝口,心中一喜,均是一凛长袍,站的更直了些。
李北殷点点头,旋即走到古虚身前,再起一招分金指替其化去身上封穴指劲,起身朗笑道:“古先生,多谢。”古虚擦了一把嘴角鲜血,站起身来,脸色铁青,他虽离开少林多年,但意识下仍不改双手合十之习,冷淡道:“输了便是输了,李教主这般折辱于我,却是陷我于不义。”
李北殷不解一怔,挑眉回头看向楚征南与沈山崇,楚征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停止了身子,沉声道:“哼!既然朝廷的走狗爪牙这般不识抬举,教主,你也不必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量,不必理会。”
李北殷登时明白楚征南的意思,古虚于拆招中确是在似有若无的教李北殷如何运功,可他毕竟是朝廷部下,与麒麟教势成水火,若是被尚方含丹看出端倪,必定无好果子吃,才这般冷淡响应。李北殷弯起嘴角,拱手告退,转头看向尚方含丹又微微有气,一言不发的走回沈山崇身边。
李北殷一人退三,引得龙门子弟一阵欢呼,亦连一侧赵衡羽也不禁点头称道。杜文秀走出几步,拎起腰间一杆混铁长鞭,骂道:“呵!魔女,既然输了就该快带着你手下滚蛋,别再在这里搬弄是非。”
尚方含丹转头看向受伤极重的三位家将,一时间气愤难当,可她是何等灵慧坚韧之女,绝不会因一时得失而心灰意冷,旋即冷笑着从腰间拎出一杆金顶剑,淡淡笑道:“谁说输了?真是人头猪脑臭嘴巴!”杜文秀怒骂道:“你这个臭丫头,找死是不是。”
沈山崇看到阔别多年的金顶剑,一时间百感交集,忙问道:“敢问姑娘,这把金顶剑本是峨眉派历代掌门至宝,怎么会落在姑娘手上?”尚方含丹淡淡一笑,说道:“沈真人,当天我宴请麒麟教群豪的时候,李大教主也是这般问我,我要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告知与他。沈真人既然想知道,就请也先答应晚辈一个条件。”
楚征南凛然凝起长眉,长袍一甩,愠怒而道:“尚方姑娘!你对我麒麟教这般无礼,几度陷害我教,咱们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放在心上。可沈真人已有百年高龄,论资排辈可比你高上两辈左右,你这般莽撞任性,家教真是无方。”
尚方含丹并不理他,展放英眉,继而淡淡笑问:“沈真人,小女武艺自然不及李大教主和沈真人,真人如果想留下这柄金顶剑,自然可以用强。不过嘛,如果我不愿意,可就真没人能告知李教主与沈真人这柄金顶剑,为何会落在我手上。”
李北殷凝眉道:“这么说来,那天你说这剑是一位朋友所赠,也是骗我的?”尚方含丹冷然一笑,说道:“李大教主,小女几时说过骗你。”李北殷道:“这剑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要拿峨眉派和其他十一门派怎么样。”
尚方含丹周身黑金古袍一甩,凝眉冷笑道:“李大教主,你这算是在逼问我吗?”李北殷摇头声道:“你这个女子实在难以令人相信,如果你今天不说实话,就别想安然走出北极宫。”
尚方含丹负手昂然,冷冷一笑,朗声道:“呵?李大教主,你真以为我会和你一样,莽莽撞撞就敢来踢龙门的匾额。若是我在这里伤一根手指头,十二派所有人十指一根也别想留下;我掉一根头发,我要十二派的人顷刻死无全尸!”此言一出,门外赫然冲进大批挽弓如月的青甲兵士,队列极其规整,显然是严加训练。大批弓箭手将北极宫团团包围,稍有异动,万箭齐发,不留活口。
李北殷心中薄怒,横眉冷对可面对这种手握他人性命的权贵之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就算练就了一身神功,也没法用黄龙摧坚爪去打它。
沈山崇拍了拍李北殷的手掌,淡淡叹道:“北殷,你血气方刚,有男子汉气概,沈爷爷很欣慰。但这位姑娘不是武功能对付的了,还是让沈爷爷与这位姑娘商量商量。”
尚方含丹听着沈山崇言语慈祥,毫无愤恨强迫之意,心底薄怒尽消,看着李北殷娇嗔道:“看到没有,沈真人打人的本领你学了不少,真本领你一丝都没学到。”李北殷负手而立,脸上既不气恼也不骄纵,一派懵色,心道:“那是当然,沈爷爷学究天人,无论武功还是修行造诣均是天下第一,我自然不及沈爷爷。”
说罢沈山崇拖走着手铐脚镣,叮叮当当拖地而行,走到尚方含丹身前,说道:“姑娘,贫道能出关的时间所剩无几,姑娘有什么事就请说吧。”尚方含丹踱着步子,将一柄金顶剑怀抱在丰胸之间,淡淡笑道:“沈真人,小女今天要沈真人与我奕剑。”重雷、王仙宝、古虚三人已然互相接好腕骨,忍着重伤,手中列剑站在尚方含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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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