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三阵齐开化神门上
李北殷等八人一齐走来,十派掌门见麒麟教众人此时皆是生龙活虎,纷纷皱眉相觑。一个李北殷足难应付,又有修为不弱于人的楚征南、水银鲤、罗云程三人恢复如初,更有四位护法为其撩阵,这一战足是势均力敌。
六灭师太见场下正道联军弟子隐隐生有退意,眉心间朱砂元阳微微皱起,低声喝道:“峨眉派人听令,随本座一同上殿剿灭魔教!”旋即六冥师太、贝碧青、武金简、澹台仪四人一同纵身而去,落在六灭师太身侧。其余各派掌门见形势不妙,纷纷呼唤亲传弟子前来。场中再度人数悬殊,显然李北殷到来使得局势逆转,天平倾斜,正道门派只得拿出最后一招,以悬殊之势围剿魔教中人。
燕玑珏立在众人身后,忽然冷声喝道:“诸位掌门也都是名门正派之人,怎能如此不知羞耻!以多欺少,一众敌寡,简直有辱各派门楣!我北宗就不同各位搅这趟浑水了!”
旋即燕玑珏一欲走下台去,六灭师太飞身而至,将其拦住,皱眉冷声道:“燕道长何出此言!魔教妖孽残害众生,何曾念过苍生疾苦?他们出手加害正道弟子时是否想过有违侠义?对待正道名门咱们自然要以礼相待,可对待狡猾阴毒的魔人,就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北宗峨眉均是此次联军首座,若是燕道长一意孤行要抛下正道名门安危于不顾,才算真是有辱北宗门风!”
燕玑珏拂袖怒道:“师太!你峨眉与太冥师兄的恩怨,为何要牵连到其他武林同道为你送死?!燕某来时只以为此番为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心中也是豪情万丈,激动万分。可谁知你这条路走的越来越偏,走的越来枉顾道义!这一战我北宗绝不会打!”岂知沈同光从后走来,说道:“燕师叔,就算不管峨眉与太冥师叔的恩怨,可李北殷数典忘祖,背叛北宗加入魔教,现在又与正道为敌,你是否该出面管教他。”燕玑珏转身怒道:“同光!怎么你也……”沈同光长眉一皱,半跪在地,拱手道:“燕师叔,我知道李北殷曾照顾师叔饮食起居,燕师叔也早已将李北殷看做徒弟一样看待,可现在大义面前,还望师叔忘却对魔人昔日缪爱,正我北宗荣光。”燕玑珏拂袖怒道:“同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
“玑珏!”
忽然从场外再度涌来一众北宗精锐弟子,为首之人也是一般长身玉立,飘逸若仙,长须一凛间与燕玑珏有三四分的相似,只是这人长相更为方正沉稳,一面正气,仙华袅娜间多了份隐忍和威严。黄袍一甩,落在殿前,一众北宗弟子纷纷拜服在地,燕玑珏也不得不鞠躬行礼,与其他人喝道:“恭迎齐掌教!”
齐宫枢长袖一凛,示意众人快快起身。李北殷眼见齐掌教姗姗而来,眼眶一热,低声道:“齐师叔。”齐宫枢长眉一展,看向一侧黑金古袍,金冠束发的李北殷,微微点头,随即冷眼扫去,不再多说一句。他旋即将师弟燕玑珏扶起,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师弟切莫乱了分寸。”燕玑珏面露难色,正欲说话,乃见齐宫枢闭目点头,道:“为兄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件事的严重性早已超出你我想象,当按师太说的去做。”他见燕玑珏依然是目怒含嗔,忙将他拉到一侧,低声道:“燕师弟,你可知道此次为何只有师兄一人前来,其余师兄弟均未赶来。”燕玑珏顿感不妙,忙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变故了。”齐宫枢低声道:“我先派你前来,带领其他师弟在后。本来已经行至荆南一带,谁知半路袭来些惹不起的人,其他师兄弟均被尽数捉去,囚禁起来,若是我们今日不从师太的意思,怕是他们都会……”燕玑珏登时火冒三丈,低声怒道:“师兄!到底是哪门哪派!我北宗贵为武林至尊神门,哪里有这等劣徒,敢触我北宗的霉头!”齐宫枢叹道:“师弟,你还想到吗?”
燕玑珏闻言一惊,眉头微展,双目一阵慌乱,忙道:“竟是那一支的人?!可我北宗向来行侠仗义,如何会……”齐宫枢闭目长叹,说道:“前些日子,我便觉着北宗龙门洞有所异动,可哪里会想到是……该来的还是要来。”
燕玑珏忙道:“其他师兄弟,竟然都败下阵来,任人宰割?”齐宫枢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一听是那一伙的人,也都是不敢下杀手。岂知那伙人修为厉害非凡,绝非泛泛之辈,一来二去的其他五人皆是被捉了去。”燕玑珏摇头苦叹,狠狠的刺出一道剑气将地板刺出一记青烟直冒的大洞,恨恨叹道:“师傅未闭关之时,我北宗何曾如此任人鱼肉过?!”
齐宫枢眼中异色一闪,并不做言,旋即叹道:“此事尚未秉明师傅,你也知道的,自十年前师傅遭人暗算,就变得……”齐宫枢欲言又止,燕玑珏点头,示意他不必再说,随即叹道:“看来几日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凶险万分,唉……到头来,竟都是任人愚弄的棋子,自相残杀。”
旋即他转头看去,对齐宫枢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就依掌教师兄所言吧。”齐宫枢点头抚须,低声道:“师弟做得好,麒麟教虽是可怜了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旋即两人走去,向六灭师太讲明一切,师太喜道:“燕道长回心转意就好,得道长相助,稍后之战必定如虎添翼。”燕玑珏冷哼一声,挤出一抹惨笑。
楚征南见正道中人纷纷窃语,一时间似是要达成协议,立刻出言搅乱道:“列位神僧道长,师太掌门,你们围剿我教曲靖分坛,不但出师无名,甚至还要在我教圣殿谈及诛杀麟教中人之事,堵在家门口欺负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六灭师太脚踩神行,挺身喝道:“魔教教主本领贫尼领教过了,只是不知道这位麒麟逍遥子的武功是不是也如传说中一般厉害!”楚征南长袍一甩,冷笑道:“老尼姑,楚某二十年不曾与你相见,想不到你还是这般牙尖嘴利,论年纪,你是否该称呼我一句‘麒麟逍遥公’啊?”六灭师太见其直呼俗名,当下怒不可挡,笑骂道:“呵!好大的口气,李北殷偷学我峨眉太羲神功,以巧取胜,根本算不上两派对决,若是你真有本事,就以你教启天神功与本门太羲神功对上一对!”
李北殷闻言低声道:“楚密使,峨眉派的太羲神功怕是略胜其他几派武功,还是由我来对付的好。”楚征南笑道:“教主,这倒不必,实则场中最强之人并非这六灭师太,而是少林与昆仑两派高人。我虽不及教主内力一二,但对付一个有些走火的老尼姑还是心里有数,教主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少林昆仑两派高人逐一击破,一旦这两个隐形核心被教主击破,正道联军自然不战而败。”李北殷思索一阵,忽的笑道:“这就是石姑娘所说的,擒贼先擒王!”楚征南朗笑一声,道:“不错!教主!这老尼姑就交给楚某!”
随即楚征南脚踩神行而去,手中腾挪起一尊汹涌如千波万浪的明月真气,朗笑道:“老尼姑,若是你有本事破的了楚某一手挪移神功,脑袋你便割了去吧!”六灭师太震怒不已,喝道:“掌教!借剑一用!”说罢六冥师太手中【北震剑】已然飞出,落入六灭师太手中,北震剑长剑出鞘,一时间照耀四周,令在场诸人皆是暂时性失明,双眼酸痛直欲落泪。李北殷缓了许久才睁开双眼,六灭师太依仗着峨眉至宝北震剑赫然出手,一剑西去,他心道:“从未见过楚密使武功路数如何高深,竟引得已经不屑执剑的方掌门要靠北震剑才敢一战。”峨眉一侧的六冥师太也是不住担忧,对武金简道:“金简,你师父已然不屑执剑,可是这楚征南武功貌似不在李北殷之下,才引得她需要靠北震剑神威迎战,你与列位师妹摆下两仪四象剑阵,若是掌门不敌魔人,便立即引阵倾全力攻杀!”武金简见此番掌教决断明快,心中一喜,连忙招呼两位师妹一同摆阵,将贝碧青安排在最后一剑位置之上。
李北殷见楚征南已然将六灭师太缠住,想起他方才所言,立刻喊道:“龙神使可否一战。”水银鲤轻踏神行,轰然飞出,笑道:“银鲤明白教主的意思,北宗人马和天山派就交给我了。”齐宫枢冷眼看去,身后飞出一把平凡无奇的长剑,与沈同光、燕玑珏三人一同攻去,两人皆是全力攻之,唯有燕玑珏在一侧撩阵,只是催出剑气却不曾下杀手。
李北殷眼看其中三路已被控制住,已是有些担忧内外伤交织的罗云程,忙道:“金凤使,与我一同请教请教少林和尚和昆仑老道!”罗云程心知小教主照顾他的伤势,要一边对敌一边护着他,点点头道:“谨遵教主之命,老夫虽然不济但行走江湖多年,对这两派武功还是熟悉些!”说罢两人翻飞而出,一齐攻向昆仑太始真人和北少林定玄神僧。
其余四位护法对视一眼,杜文秀皱眉道:“嘿!咱们四个也别愣着啊!”应钟冷笑道:“教主与其他三位密使缠斗住了几个大头,咱们就趁火打劫,收拾收拾其他几派人马如何?”端木赐拎着纯铜大锏仰天大笑道:“嘿哟!好啊!趁火打劫!咱们麒麟教是‘魔教’,可还做过什么魔事呢!”说罢四人一齐大笑,不由分说的攻向其余几派。
六灭师太手中长剑如神,峨眉十二路冰心剑法层出不穷,楚征南将无双剑收起后不再动过使剑心思,更唯恐无双剑折在北震剑手中。只是六灭师太太羲神功大成,不但手中剑法精进,且手中太羲六阳剑亦是突施冷箭,防不胜防。不过片刻六灭师太一剑三指已然攻到他身前,楚征南腾挪起明月在抱神功,十成明月在抱神功震得六灭师太手中长剑脱手,一把北震剑在其两掌明月真气间飞速旋转,赫然被挪移而去,直奔六灭师太小腹。六灭师太微微一惊,一脚将北震剑踢飞至半空,长剑再度回手,左手横出一招【镂玉裁冰】右手中飞出一记【中衡剑】。铁面人在一侧看着楚征南出手软弱,并未有进攻之势,传出一阵苍老之声道:“楚密使,你武功应当略胜师太一成才是,为何要招招留情,在这般下去,只会把你优势消磨殆尽。”楚征南闻言手中动作慢了半拍,一边飞出一记化极神掌御敌,一边答道:“他人虽对本教不仁,可本教今天并无伤人之意,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伙不明是非之人。他们正道不知何为廉耻礼让,楚某便教教她!”铁面人一声淡笑,使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楚密使说得好。不过我想还是另有原因的吧。”楚征南一阵语塞,心道这铁面先生好生厉害,竟似是看出他心事端倪,并不作答。却听铁面先生正色道:“楚密使,你二人武功是在伯仲之间,若是你一味防守,反而会渐渐落入下风,给人可趁之机。你不想伤人,我有一计,你且以化极神雷掌与你体内明月真气融合,以挪移功驱动神雷化极手,招招阻拦师太峨眉剑起手式。”
楚征南闻言背身点头,旋即扎马横功,手中捏出一记明月在抱挪移功,左手飞出一记凝固化的神雷化极手,依铁面先生所言以挪移神功将神雷化极光掌握在其中,如光化长鞭一般拍向六灭师太一招【阴凝冰坚】起手式,硬将她手中北震剑打回袖中。剑招被破,六灭师太顿感体内一阵激荡,右手间已然残存太羲真气不多,不敢再多释放剑指。楚征南见铁面先生当真对各派武学如数家珍,当下佩服不已,心道:“原来铁面先生对峨眉剑法如此明白,更对太羲神功熟悉,阻拦六灭师太起手式必然引得她强催真气突然回收,伤及胸腔心脉,剑指自然不攻自破。”
六灭师太见这铁面人实在厉害,方才李北殷能连败两大门派掌门也都是这人在幕后指点,旋即怒喝道:“阁下是哪一派的高人!为何要相助魔教,阻我峨眉之事!”石毓英藏在披风之中,想起那些日子掌门掌教不顾师徒之情,甚至想将她杀掉,心中一阵恼怒,催动天音功喝道:“无门无派!老夫纵横一生,专破峨眉!”
楚征南闻言仰天大笑,手中飞出一记紫电神指,正中六灭师太持剑手腕,登时震得她长剑落地,飞起一记明月挪移将北震剑仍到一侧,刺入石缝当中动弹不得。铁面先生笑道:“楚密使,长剑已除,你也不必再挂心北震剑反弹而去,伤了师太。我猜测师太体内残存太羲真气不多,将要蓄力一搏,接下来几招必然都是太羲神功中的绝杀招数。峨眉神功虽然难以抵挡,但并非没有破绽。你且催出指剑,无论何等招数都以天山快剑拨乱反正,打乱太羲六阳剑攻击方向。六阳剑均是直线穿刺,威力无穷,可一旦方向错乱,便无可改正。”
六灭师太见那铁面先生实在厉害,竟将她接下来各种路数猜的一清二楚,挺身而去,拇指飞出一记【太渊剑】刺去,楚征南早有准备,手中化极真气凝固成光剑状,十路天山快剑赫然挡在其身前,将一记【太渊剑】打的四下颤动,方向完全失准,竟直向一侧石柱攻去,登时将一根需三人合抱的石柱击的粉碎。六灭师太见楚征南得铁面先生指点,俨然胜券在握,再拖下去反倒是自己失去主动,旋即手掌强催一记炽烈无比的【太羲荡寇剑】,横砍而去。楚征南飞出十招天山快剑,然而这一记太羲荡寇剑比之方才各路剑指都要磅礴可怖的多,楚征南见铁面先生收声,也知此剑根本无从破解,也便立刻扎下身子,手中提起十成明月在抱挪移神功,师太这一记荡寇剑比之李北殷手中双剑齐飞要逊色许多,加之她是强催而出,稍有偏差,楚征南冷笑一声,手中腾挪起,随即暴喝一声双掌合十,竟将一把太羲荡寇剑在手中赫然蹦碎,金色璀璨的真气如断剑一般翻飞而出。六灭师太踩着神行险险躲过,倒是身后不少峨眉弟子纷纷中招,一剑穿心,死于非命。
六灭师太方才强催真气,已是微微有些走火,刹那间神情大变,变得偏激而弑杀,气焰也轰然变动,周身璀璨金光微微变化,显得有几分妖异。一侧六冥师太看着心中一凛,忙喝道:“掌门!不要强行催功,不然只会走回入魔”六灭师太却是已然有些走火入魔,充耳不闻,脚踩神行再度飞去。
铁面先生说道:“楚密使,现在高下立判,你已然胜了这老尼姑。我猜测老尼姑已然强催内力,心智时常,对我动了杀心,你且后退一些,护着我和小妹还有美婆婆。若是无我指点,只怕其他几战会打的无比艰难。”
楚征南朗笑道:“谨遵先生之命。得先生一人,似是可得天下武林!”石毓英藏在黑蛇斗篷中一阵窃喜,殊不知这麒麟逍遥子当年也是风流江湖人,端是最惹女子倾心。
果然六灭师太飞出三道剑指,分别为【心经剑】、【中衡剑】、【阳溪剑】,每一剑都显得力不从心,艰深冷冽,再无宗师之态,显得有些癫狂偏执。楚征南依铁面先生所言挡在身前,手起挪移神功将三道剑指化为无形,六灭师太震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与楚征南遥相对峙,伺机一剑斩了那祸害无穷的铁面人。
正待楚征南与六灭师太对峙之际,那便北宗七星中齐宫枢与燕玑珏,以及北宗第三代大弟子沈同光,与水银鲤已是鏖战时长。铁面先生得楚征南在身前护着,心中稍安,忙以天音功传声道:“龙鲤使,北宗武功与其他各派武功截然不同,讲究持久战,内力走阴柔绵长的路子,实为天下最接近完美的一套武功,你只可求速战万万不可陷入其阵。他们三人快成截杀大阵,当强攻内力最弱的年轻弟子,强速破阵。”水银鲤亦是闻言默不作声,轰然以挪移神功驱动银轮强攻沈同光,水银鲤一手挪移功也接近七成火候,深厚非凡,沈同光日前遭李北殷重击伤势未愈,因梦剑又被神哭铁骨令所破,手中文剑被银月轮轰然击破,向后退去,行将大成的截杀大阵轰然被破,齐宫枢手中两把文剑旋转而飞,直刺尚未收回银轮的水银鲤而去。铁面先生见齐宫枢起手式庞然无比,忙喝道:“臭……李教主!你被就顾着自己,看看你身边的人,龙鲤使被三个不知羞耻的大男人围攻,你当出手替她解围。”
李北殷与昆仑、少林两位当世绝顶高手交手,都是试探性的拆了十招探个究竟,听闻他铁面先生所言,回头看去,见水银鲤已然被齐宫枢双剑刺到身前三寸之处,忙双手齐发【三焦剑】,一剑将齐宫枢两把文剑打的粉碎,另一记三焦剑直刺其面门而去,齐宫枢躲闪不及,忙仰面屈身躲避,却被一记三焦剑刺破头顶白玉太极冠,击的粉碎,几缕长发也比一剑削断,登时长发乱舞,慌忙收招。
水银鲤长轮回手,一轮飞逝而去,齐宫枢手中双剑被李北殷奇袭所破,根本无力阻挡,燕玑珏手中飞出一记【海客瀛洲剑】,剑、掌齐发,才将水银鲤手中银轮击退,亦是遥相对峙。齐宫枢贵为北宗七星之首,一身修为当属七星最高,而李北殷方才明明在远端,却突施冷箭,使其颜面无存,心底升起薄怒,喝道:“李教主!你这等破坏规矩,是不是要想老道与太始真人、定玄神僧,一同向你讨教!”李北殷闻言喝道:“齐掌教,北殷绝无意欺侮掌教威名,只是方才北宗三人欺侮我教密使,实在有违正道之风!若是齐掌教觉着心有不甘,一并讨教便是。”
齐宫枢登时冷眼一眯,飞身而去,加入到李北殷、罗云程、定玄神僧、太始真人四人混战当中。齐宫枢一走,水银鲤对战燕玑珏与沈同光自然减压不少,沈同光不堪其一击自然不必理会,燕玑珏则是厌恶今日各派所为,无意较个高低,出剑绵软无力,水银鲤心领神会,感佩燕道长侠骨铮铮,也便收了内劲与之纠缠在一起。
铁面先生见李北殷与罗云程对阵当今武林三大至尊门派,压力为全场最大,忙道:“李教主,罗密使,龙门的武功你等应当熟悉,不必我多说。但少林与昆仑派的武功却复杂的很,你们且听好。先是昆仑派,‘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不但昆仑冯虚派的武功是从列子圣人典故中得出,且太素太始太初三位真人名字已是从中而来。你们切记着,‘列子乘风,超然于世’,所有昆仑派的武功到头来是要借助外力而触发,后发制人,外力越重则激发其出招更重。你们要破昆仑武功,就不能像对付峨眉派一样以强压强,要学着顺势而为,乘风而行,以柔破刚,寻出破绽致命一击!”
太始真人闻言心中大惊,竟不知那铁面先生到底是何来头,昆仑派几百年不涉足江湖,武学之神秘当是不为人知才对,可这铁面先生实在太过厉害,不但将【紫薇两仪神功】总纲一段脱口而出,且句句戳中昆仑派武功关键,简直匪夷所思。
铁面先生不住的念叨着:“列子乘风!列子乘风!”
李北殷听闻铁面先生所言本是一阵不解,但运起启天无相神功后登时茅塞顿开。他手中刚劲绵长的麒麟爪赫然收回,转而左手起明月挪移神功,右手起太羲神剑掌,一柔一刚,太始真人每出一记内功,李北殷都已挪移神功将其化为己用,融入左手太羲神剑掌中。太始真人微微皱眉,但念在李北殷出手有礼,且今日不齿于正道所为,也便不以绝天霸地的内力强攻而去。两人交手亦师亦友,太始真人似有若无的将节奏慢慢变缓,李北殷遵从铁面先生所言,一同坠入慢招境界当中,但手中积蓄待发的太羲神剑掌愈发光芒大作。旋即两人掌手推挪,足足拆了有二十回合,李北殷忽见太始真人手中聚起最后一击,一记足有七成功力的紫薇神掌荟聚于手,当即也高举太羲神剑掌,两人同时化柔为刚,一掌轰去,李北殷九成太羲神功对上太始真人手中七成紫薇神掌,竟是激荡起尘土黄风,飞沙走石。以李北殷此时修为不能将太始真人击退,但方才铁面先生所言的“列子乘风”,实则是要他以启天无相神功中的除昏启明反弹神功将太始真人掌劲反弹而去,是为“借助外物”。太始真人则万万想不到启天无相神功中除昏启明反弹神功这般厉害,竟将他掌劲成五倍之剧反弹而来。
太始真人一阵微微吃惊,旋即拂袖间化去反弹神力,但仍是被反弹神功击退三步。旋即铁面先生又念叨着:“超然物外!超然物外!”
李北殷心道:“方才石姑娘要我理解‘列子乘风’,是要我借力打力;现在又念叨‘超然物外’,则是要我忘却自身的武功套路,转而去学太始真人昆仑派的武功。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我与太始真人都不愿伤及对方,这般令他离场倒是再好不过。”
他登时骤起体内【曙后光孤旁通神功】,双目紧闭,将四周太始真人散落的紫薇神功真气化为己用看,不断摸索探究,忽然双手中紫光大作,四下腾挪,竟将一套【紫薇神掌】依靠旁通神功打出起手式来,看得年近六旬的太始真人大吃一惊,随即抚须叫好,不住点头笑道:“贵派启天无相神功果然是江湖第一奇书,老道不过使了两次紫薇神掌,李教主就学得足有两成火候,比得上昆仑弟子苦修十年了。”
旋即李北殷睁开双目,手中紫薇神掌借助太羲神功庞然巨力,轰击而去,太始真人修为参天,只是不愿再掺和到这场不义之战,旋即顺势乘风而起,冯虚飞去,落在殿外,拱手笑道:“李教主少年豪杰,承让了。”李北殷亦是鞠躬拱手道:“哪里的话,多谢太始真人手下留情。还请再指教。”
曾素懿见两人隔空而立,心知李北殷虽是神功护体,但昆仑山四位真人修为参天,强攻之下只会两败俱伤,旋即跑来道:“太始真人,还认得我吗?”太始真人眼神一皱,随即惊道:“素懿!你这丫头,我们都多少年见了,我当然认得你,当年你和太素两个小魔王在昆仑山搅得鸡犬不宁,把老道胡子都烧掉一半的嘛!”曾素懿忙向他鞠躬赔罪,哪知太始真人一把将她扶起,忙道:“哎呦老道哪里是在向你问罪,心疼你都来不及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太初他可有再去寻你?”曾素懿微微摇头,道:“前些日子我遇到太素,他竟全然没同太始真人讲?”
太始真人微微面露难色,旋即道:“唉,前些日子太素回到昆仑,却把自己关到冰牢之中至今未出,本来昆仑是由他领衔讨伐麒麟教,他不肯出关,老道才硬着头皮带昆仑而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切同我说说。”
曾素懿长叹一声,旋即将那日经过说了一通。太始真人淡淡点头,叹道:“岑家那个丫头确是顽劣,想不到给贵教惹出这等麻烦。老道早跟太素讲过,教他不要涉足江湖武林之事。可他早年与俞家姑娘之事,你也是知道的。其人香消之后,太素于心不忍,便将元秀这孩子收入麾下,成为俗家弟子。”曾素懿轻轻叹气道:“太始真人,可否告诉素懿,到底峨眉师太许下了何等诺言,才使得昆仑这等清修之派也参与到斗争当中。”太始真人长叹一声,道:“出家人当以六根清净为所求,哪里贪图师太什么许诺,只是其中涉及到的事情太多,我一时也讲不明白。这样吧,老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此罢手,不再与小教主纠缠。”曾素懿登时心中放下一颗大石,连声道谢,叹道:“真人念旧情,小女不胜感激,那可否请昆仑就此罢手,不再与本教为敌。”
此言一出,太始真人面露难色,一阵沉吟,随即叹道:“素懿,我知道你与这位李教主情同母子,但我只是答应你不伤这位小教主。至于罢军之事,是宿和掌门定夺的,我虽是他师弟,但不方便做昆仑派的主啊。”李北殷见状如此,忙拦住曾素懿,道:“婆婆,太始真人已然做出极大让步,我们就别再逼他了。”旋即他又道:“太始真人,若是稍后六灭师太若有下令,真人不必为难,只管攻来,李北殷心里有数。”太始真人叹了口气,旋即离去。
曾素懿皱眉道:“也不知这场斗争背后到底是何人指挥,所有人都这般支支吾吾,神神秘秘的。”说罢她走回石毓英与令狐小妹身侧,沉思不语。
铁面先生见李北殷已退一路,忙转而看向罗云程一侧,说道:“少林禅宗武功为天下武学之源泉,刚柔并济,有‘金刚不灭’与‘一空到底’这等刚柔绝学,变幻莫测,本是无可破解。但少林武功又云‘拳法妙术在移闪,动静呼吸一气连,来来去去须随便,唯在接取玄妙间’。而关键就在‘接取’,接取便是攻守转换,罗密使,你当首要缠住定玄神僧,他并非少林寺第一武学高手慧玄神僧,倒是可以选择强压,他武功必有疏漏之处。届时你与李教主一同攻去,便可再退一路。”
金凤使罗云程武功内功皆不在任何一派领袖之下,以景星麟凤麒麟爪与定玄神僧交手。定玄神僧也毫不动色,不断飞出少林金刚龙爪手相击。麟爪、龙爪更有千秋,均是刚猛至极的爪功,罗云程以景星麟凤麒麟爪飞出光爪,强攻不止,定玄神僧则进退有序,进可攻其不备,守可以金刚不灭神功泛出金斑防御。两人功力不相伯仲,一时间难以道出胜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