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北门处,风元领四名侍从已在门洞前眺望多时。正当几人渐生焦虑之际,便见前方晨光下、枫林内、小路上、岚气中忽有两道身影并肩徐徐而来,其前方又有一只白色毛发之狗正摇头摆尾而行。
“殿下,月姬殿下。”
帝俊点头示意。此时风元看见二人身旁跟随之兽,顿时便觉得有些眼熟,随之便上下打量着。
“殿下,此兽似乎颇像昨夜城内伤人之兽。”
“此兽现已被望舒收为坐骑。”
风元听言又再看了正在被望舒逗弄的白泽一眼。
“能为坐骑,实为此兽之幸。”
“行了,不必恭维。你在此等候,可有事禀报?”
“净水与食物皆已补充完毕,不知何时再启程?”
“明日午时便启程。启程后吾与望舒便先行前往商皋城,你于后方指挥长宁跟随,且途中别再靠岸停泊。”
“风元领命。”
“若无它事,便退下吧。”
“确有一例行之事尚未禀告。”
“何事。”
“今日是元日。以往在东京时每年例钱亦在此时发放,另舟内侍从今离家在外恐其皆有触景生情之感,恳请殿下准许舟内之人皆得自由行事,如此亦可解舟人之寂寞。”
帝俊扶起正躬着身体的风元并向其报以微笑。
“既是例行之事,那照例施行便可,你又何必如此郑重。”
“虽是例行之事,风元亦不敢妄自居功。”
“往日例钱发多少?”
“自灵玉五十两依次增加。”
“那此次便自一百两起。”
“风元,代诸侍从感谢殿下关怀。”
“你去安排吧。”
“遵命。”
风元离去后,帝俊与望舒便一同入客栈内游览。一入内便见街道两旁已摆开新年节场,沿街两侧的小吃摊子与游戏摊子一大早便显得热闹非凡,最显眼者便是前方百丈处两摊位竟已有二三十名幼童牵着父母聚集于其旁。二人近前一看,原来却是套物与射物两处游戏摊子分列于左右。望舒立于人群中观看数名童子射物片刻之后亦显的有些意趣盎然,随之便对着射物摊位摊主招手。
“我来试试。”
“二钱灵玉一壶箭,姑娘请。”
摊主是一名身着白色短褐的青年男子,与左侧套物摊位摊主是兄弟。兄弟二人皆是客栈内伙计,此次为多赚些收入便趁着新年休息在节场内摆下此二摊位。摊主见又有客人光顾,随之麻利的向望舒递上一张两尺长短弓与一袋箭,袋内装有弓箭十支。
望舒接过弓箭后便在摊主引导下立于一木板之后,木板前三丈处放有一座六尺高之架格柜。此柜高九层,每层有四格,其中下部三层格子皆空置,上部六层格子则各置物品以充奖品。二十四格奖品中又以柜中最顶部一层奖品为贵,其内各置一卷两丈长,一尺宽之丝绸。其它二十格中各置陶土娃娃,弹弓,竹箭等小玩意。
“姑娘请您站于此处,射箭时不得越过木板,前方柜中物品若射中则归姑娘所有。”
“知道了。”
望舒一手持着弓,一手拿着箭袋立于木板之后,虽欲张弓射物一时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心中想了想,此箭袋虽可挂于右肩而垂于左腰,但是若将箭袋挂于肩部则太不美观。念及此事心中便拿定主意,随之抽出一支箭后并将箭袋丢至脚边。帝俊立于人群中见望舒如此行事一时不由得笑出声,望舒听见笑声立即便转头瞪了帝俊一眼。
“嗖。”
望舒第一箭射出后,箭支便斜飞向架格柜底部第二层格中。见此帝俊忍不住再度笑出声,望舒见帝俊又笑出声顿时便有些气恼,随之向他招招手并将箭袋再捡起交给他。
“快过来。”
“拿着。”
如此帝俊便捧着箭袋侍立于望舒左侧,随之望舒又自箭袋中抽出一支箭“嗖”的一声射出。但是依然未中,帝俊强忍着不笑出声并用脚轻轻推着身边的白泽。
“小白,快去捡箭。”
“汪。”
白泽此时亦知在城中装成一只白色小狗以免被人认出是昨夜伤人之兽。此时望舒见帝俊用脚示意白泽去将箭支叼回,亦轻轻踢了他一脚。
“不许欺压小白。”
帝俊随之亦反驳望舒。
“专心射箭,别分神。”
“我知道。”
望舒随之又是“嗖”,“嗖”,“嗖”接连三箭射出,其中最接近奖品之箭亦不过擦着第四层格子而过。见此情景,帝俊便示意望舒将弓交给自己。
“我来试试。”
帝俊接过弓箭并端详一番,发觉此二尺长之弓竟用三尺之箭。其中箭镞虽为木制但用手掂了掂箭支又发觉其头重尾轻,箭镞中极有可能裹有铅;且所用之弓弦亦极为无力,方才于摊边观察时便看见八岁女童亦可从容拉满弓。
帝俊参考此弓箭异常后,便张弓瞄准一只陶土老虎,再将弓直直的抬起并平齐头顶并松开两指。随后伴随“嗖”的一声,箭支却射中老虎上方一只陶土狮子。随后帝俊立于原地不动再将弓平齐至肩部并松手,随之箭支准确的射中陶土老虎。
“将弓还给我。”
望舒见帝俊连中两箭又再度跃跃欲试,望舒接过弓后亦将弓瞄准目标后再高高抬起,如此箭支便呈弧形准确的命中一卷丝绸。望舒射中后兴致便愈发浓厚,然后接连二十一箭射出并准确的命中所有奖品。随后摊主用一个木框装入所有奖品哭丧着脸向帝俊二人行来。
“请二位收下。”
望舒灿然一笑并将四卷丝绸抽出还给摊主,然后提着框子将二十个玩具分给旁边童子,随后周围观众又一哄而起。
“摊主,快将柜中再摆满。”
“是啊,快摆满。”
……
就在人群吵闹不休时,忽然间便又再度静下来并让出一条通道,随即客栈掌柜带着两名侍从行至帝俊二人身前。
“巴云,拜见二位公子。”
“掌柜何事?”
“此番元日,即将举行新年祭祀,巴云想请二位公子前往观礼。”
“今日闲来无事,观礼亦可,前方带路吧。”
“二位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