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五年玄股城已重建完毕,城内格局颇改旧日。当初东海三国战于玄股城时,帝俊一剑斩出一方千丈大洞现已幡然而成景观。再建城时疏通运河引海水入洞中塑成一湖,城中之民称“少君湖”。
玄股城大体依旧为九宫形式。中宫为神殿区,姑射宫居中,东君宫居左,王宫居右。方九里之城左临海,中立地,右临湖。湖中有一浮岛,岛中有一宫称“少君宫”。
自玄股城正东门直行便可见一座五十丈长之拱桥,过了拱桥便可见一座两百丈宽之圆形浮岛,岛中设有五行阵聚集元气使岛浮于水面。进入岛中顺着九十九级台阶登上三层台基,便可见一座九间宽,高九层之神殿,其正门有一匾,匾上有“充符殿”三字。
殿中有一尊三丈高之神像,神像右手有配像一座,配像正是句芒之面容。当初句芒协天兵救人时,常引木系元气救治凡人之伤痛,因此之故世间流传木系神人又增句芒之名。
越过充符殿便见湖外有一方平齐城墙长度,宽四里之广场。广场其上来往云舟升空远行之时,若途经城中神殿区与少君宫皆绕行以示敬意,虽为它国之人或为他神之信徒亦皆绕行,此为凡人中俗称约定之事。五年前帝俊剑斩玄股城后随即命天兵救助城中逃难之民,战后其民为营生往来洪荒各国间颇引此事为谈资,故此五年间凡间始传“东君殿少君帝俊”之名。
玄股城北面运河上游处,六十龙舟依次排于河面进行着决赛之预选。此为重建后第一次再开龙舟赛,只是已再无决定国运之意义。东海海域已依照约定一分为三,每区域东至西长三百三十万里,南北长五千万里,且每一百年与它国互换海域一次。
战后东海三国皆以为,须有承担民怨之人,遂将挑起战争之罪皆引导向石堙之身。时至今日,东海之民皆以为战争兴起之故,只因石堙为私欲夺权玄股国并奴役峳族以致其族有灭族之祸。故特改龙舟赛比赛方式。
今之龙舟依旧为五丈长,三尺宽。舟前已无拉舟之兽,舟中坐十五人各持楫划船竞速,与它舟不得有肢体接触。比赛时自运河上游入少君湖并绕行一圈,其后再自城南河段直奔入海口。龙舟赛决出“魁首”一名,“翘楚”二名,“俊彦”三名。“魁首”赏载重五千石水舟一艘,“翘楚”赏四千石水舟一艘,“俊彦”赏三千石水舟一艘。比赛每年三月举行
充符殿,九层。帝俊姑射二人对坐饮茶,并观赏湖中龙舟。
“龙舟赛终于又开始再度兴办,诚令吾深感欣慰。”
“有何欣慰之处?”
姑射看向帝俊,略微一笑,问道。
“前日破城之后城中之民怨声载道,吾惟恐此事有损吾兄威德。今观节日热闹,感吾之所行似是顺应天道之举。”
“若吾等神人可代行天意,此事便是顺应天道之事。”
“卿以为吾等可否代行天意?”
“吾不过一介女流,并无代行天意之心。”
“既如此,此事便不谈也罢。
“今日邀吾来此所为何事?”
“只是有一事欲相告于卿。”
“何事?”
“两月前东君殿传信于吾。信中言吾兄已于十年前闭关,东君殿现由属神主事。因暂为属神执掌东君殿,天庭中政敌多以此事名分不正,时有帮弄是非之行。故请吾前往东京城暂主东君殿。”
“欲何时启程?”
“明日便去。”
“为何,要用‘去’字!”
“依卿之意,吾该用何字?”
“不如用‘回’字!”
“卿心似有怨,帝俊可有唐突之处?”
“当初败走石堙后,吾等东海三国遂三分东海。吾玄股国得海域最西靠近中央大陆处海域,此海域上接北海,下接南海,中有五洲水系二君长江及黄河,更接壤东洲全境。东洲之境又皆为东君治下,其渔民多以其少君殿下之名,深入东海抢占肥沃海域。近来东海诸神更是以为吾,引外人图谋东海。”
“北海,南海,长江,黄河,四水系诸神亦是名传洪荒已久,其中黄河水神冯夷更是质问吾为何不立天庭庙。吾今始觉石堙所言非虚,今日便请君自回!”
“你竟以吾来此便是图谋东海之地!”
“莫非,不是?”
“自然不是。若吾有如此谋略,又岂会任你驱使至今。”
“吾岂有驱使君之力,此间诸事皆为君独断之行,姑射又岂敢居功。”
“此为谬论。前日吾二人与石堙空桑相约,若查出龙舟舞弊之人便囚禁此人万年,不知为何此事却无人提起。”
“君莫非欲囚禁吾万年?若需囚禁,不知欲囚于何处,莫非是东君殿?”
“你怎这般言语。吾绝无此意,不过是借机略表钦佩之意。”
“不过是聊发狂言罢了,又何须恼怒。”
“当初三分海域为何选此海域?”
“此前毛民国与劳民国主东海之时,关键海域皆为二国占据;石堙夺权玄股国主东海后,吾又不得出姑射宫,故此间争斗皆不知晓。划分海域之时吾本欲以南北方向三分,樕蛛空桑二人齐声以为纵向划分较为妥当。当初败走石堙二人出力颇多,吾当时颇为感激二人,故未再行反驳此事。谁知纵向划分海域,吾却成东海守门之人。”
“卿亦有失算之时?”
“不知此事,君有何妙策?”姑射莞尔一笑,没有理会打趣。
“玄股国吾已有神殿以立于境内,此地即是吾帝俊之下都,若有图谋之人吾亦定会斩去他人觊觎之心。东海接壤之域诸多争端,待吾入天庭之后定会接下全部争端。那冯夷之事,吾此番入东京城暂掌东君殿后,再往黄河质问其人。如此行事依卿之意,可称妥当否?”
“还算妥当。既如此,姑射便于玄股城中静候君之佳音。”
帝俊凝视姑射,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之意。虽欲相信她,又有可疑之处;虽想怀疑,又欲相信。只得一阵无奈后,将诸多思绪压至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