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岩亦的视线紧盯着巫凉允,不想错过他一点的表情,
“我和一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她父亲的墓地,她才十二岁,那天她父亲刚下葬,她一个人,在墓前跪倒晕倒。
我那时候好心,送她去医院,她醒过来之后也不说话,只说住院费她一定会给我的。
果然,她出院之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住院费给我了,那些零散的钱,几乎堆了肯德基一张小桌的一大半,后来我才知道,她在网吧给人做代打,赚来的这些钱。”
“我看她有意思,也觉得小姑娘很符合自己的口味,就想着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也花了好几个月,软磨硬泡才让她答应跟我做了义兄妹,
也是她,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我老是去医院,后来碰到了我老婆去医院看病,也正好是她在住院,不然,我老婆就不是我老婆了。”
“十年前,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就是你租房子的那段时间,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我,是我刚回来的时候,一珉的母亲过来找她,想抓她去医院,给她同母异父的弟弟移植骨髓。
一珉不愿意,被她带来的保镖一直打,还好我带人过来,否则她就已经被那女人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了。”
司岩亦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所看到的,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几天之后,她回了趟家,在后来元旦放假的时候,她约她朋友出去逛街,顺便跟她朋友告个别,因为,她那时候已经答应我,要跟我出国发展了,
可是,噩耗来得很突然。”
停了停,将视线移到司岩亦的脸上,
那一瞬间,司岩亦从他眼中,读出了沉痛,
他一惊,随后心脏处便是酸酸麻麻的痛,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巫凉允再开口,证实了他的想法,
“我派出去的人,把她跟丢了,就在那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那女人竟然在马路上跟一珉拉扯,她为了让一珉去医院,
竟然伸手将她推入滚滚车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她手上奄奄一息。
抢救十几个小时,国内的医院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带着她出国,去找我朋友治疗,结果,也是不容乐观。”
在司岩亦期待的目光里,他继续说着让他心疼无比的话,
“接下来的十年,她在床上躺了四年,痛苦而又难熬的复健也花了两年多,而她,也一度面临失聪的危机。
她很辛苦,却从来都不放弃。她很坚强,也很倔强。
她坚持,为了不让我们失望,因为我们都对她抱有希望。
复健进行到一半,就开始学习,考入m国j大学,主修经济学,辅修建筑学。
学习的同时,也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健康,这么多年,能再这样健康地站着,她是好样的。”
“我永远会是她哥哥,所以,我必须要确认,将来照顾她后半生的人,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巫凉允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你很好,可是还在观察中,希望你以后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