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然手里的烟燃尽了，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碾灭了火星。

“总之，在和白婷晓谈过之后，所得的内容并不令我满足，我认为还有别的隐情，只可惜其他教职员工对此三缄其口，校长在采访时也是避而不谈。没有办法，我只好在校园网站上发布匿名的悬赏消息，希望能够吸引到知情人士。”

“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不过消息已经被散播出去，陆续有学生联络过我，不过他们提供的消息几乎都没什么价值，除了其中一个。有放学晚归学生告诉我，这两人失踪的那天晚上他曾看到两人凑在一起交谈，脸色都十分难看。提供这条信息的学生之后还和我讲，他猜测可能是那女孩的鬼魂回来报复了。”

“这的确是一种当时十分盛行的说法，但只在学生之间流传。我本来认为这只是一个无稽之谈，可仔细计算之后，他们失踪的那天，刚好就是那女孩的头七！”

龙瑾心中一动，之前在六层教室中和白鸢一起搜查发现的那个报纸上也有提到过类似的时间概念，不过上面说的是女孩的尸体被发现的第六天。如果女孩是死亡后第二天才被发现尸体的，那么这种说法似乎也是行得通的。

“我当时还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以为那只是一个巧合，可之后事情的发展严重出乎我的意料。我之后试图通过跟踪白婷晓发现什么线索，我当时绝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怀疑，可是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证据，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女孩不对劲，却说不上是哪里。”

龙瑾心道，确实如此，他当初第一眼看到白婷晓的照片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气质飘忽，十分不正常。再加上此前在安保室里看见的记忆回放，他几乎可以断定，白婷晓一定和凌红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我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之后，发现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非人类的存在，就是那个在你们最初进入鬼域的时候要求你们参加游戏的魔鬼！”

这个信息可以说极为震动了，龙张二人面面相觑，那个神秘强大不知来历的魔鬼居然最初是出现在白婷晓身边的？那么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那个女孩的死是不是也有那个魔鬼的参与？白婷晓和魔鬼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系？需要揭开的谜团一下子变得更多了，龙瑾刚有些缓过来的头又开始疼了。

白婷晓身边有魔鬼的存在；魔鬼是游戏的引导者；魔鬼要求游戏者找到凌红；白婷晓对凌红有着深刻的执念；两个教职员工一起离奇失踪，而且似乎都对这个事件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不会在一起面色难看的讨论......

那钟医生此前对凌红并不差，为什么也失踪了？

还有，李斯然也是被白婷晓杀死的。

乱了乱了，全乱了。

龙瑾觉得他一定是忽略了一些什么，他需要一个重要的拼图能够把这一切全部都串联起来。

白婷晓，白婷晓......

龙瑾心里默念着这个女孩的名字，这个人一定是最关键的人物，她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才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你还记得你十年前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龙瑾此话一说出口，就惊觉这话说的十分冒犯了，只是李斯然似乎完全不在乎，愤怒道：

“我正要和你们讲这件事情。我正对白婷晓心生怀疑的时候，偏巧接到了一个男生的电话，对方称自己知道一些有关于死亡女孩好友的秘密。我这段时间接到的无用电话也很多了，如果不是我想深挖白婷晓，只怕这个电话又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来电了。”

“但偏偏在我对她有兴趣的时候打来了电话，我怕又是白跑一趟，就问对方能不能先透露一点，对方就爽快的答应了，直接和我说白婷晓之前被补习老师性侵过。这和案子八竿子打不着边，可知道这等猛料的人肯定手上还有更多的料，我们就直接约了见面，地点就在这个体育器材室。”

“这本来十分奇怪，我问对方为什么不安排在外面见面，对方回答他被家长看管的很严，校外都有家长监护，我也就不多做质疑。可等我以进行后续报道为由进入学校，到达约定地点之后，来见我的却不是电话里的那个男生，而是白婷晓！”“她有备而来，早就在这个地方画下了一个残忍阵法，将我引进来之后直接启动，蒸发掉了我身上的所有水分。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白婷晓那已经陷入癫狂的模样，压根称不上人类了，身上邪魂的气息浓郁的已经有了实体，她还特地和我说那个向我爆料的男孩已经先我一步走了。”“直到后来我在这个鬼域之中苏醒，才发现当年所有深度参与过这个案件的人最后都被她杀害了，成为这个地方的孤魂野鬼。”

“而我的尸体......”李斯然朝龙张二人身后一点头，“在这摞训练垫子背后有一个上了锁的小门，里面还有一个串联的仓库，基本弃之不用，我的尸体就在那里。因为已经完全脱水成为干尸，不会腐烂，也就没有腐臭的气味。我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开这个门，也就没被人发现。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尸体是还在现实之中，还是只存在于这片鬼域了。”

自己所坐的位置的不远处就有一具尸体，龙张二人表现得异常淡定。进入鬼域这么久，大风大浪也过来了，一具尸体而已，已经不算什么了。

张腾听完李斯然的叙述，怒道：“这根本就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做人的准则，无所顾忌了，她难道已经不想再在人类社会生存了吗？”“我觉得，她恐怕还真就是不想再在人类社会生存了。”龙瑾觉得自己可能摸到一点脉络了，“白婷晓恐怕早就和那个魔鬼达成了什么协定，或许是那个魔鬼承诺了把她发展成下属也不一定啊，小说里也是经常这么写的吧？”

“这……有点扯吧？哪会有这种事情。”张腾犹疑道。

“并不算扯，你不是已经见过那个白婷晓了吗，你觉得她现在的存在和入魔有什么差别吗？”龙瑾越来越觉得这种说法可行，之后的事情也就可以说通了，魔鬼答应她成魔，代价是献祭几个人的灵魂。可是，从结果上看，她好像失败了呀？龙瑾的目光扫过李斯然，不论是最开始的凌红，还是之后所有惨死的案件知情者，灵魂可都在鬼域里面呢！

姑且先当做一种猜想，之后找到确切证据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