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哥哥还不醒来?”
颖逸在旁边每隔一小会儿就要问太医一次,太医按照慕容暐的吩咐,一直各种敷衍,但令人十分奇怪,蓝枫明明已经剧毒攻心,但气息平稳,一直没有加重的迹象,就仅仅是昏迷不醒。
慕容暐推开门走了进来,太医识相地退了出去。
“哥哥,怎么样?你是大燕的二皇子,一定有机会救大哥哥的,对不对?”
慕容暐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这办法有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
“蓝兄的毒已经深入肺腑,根据太医诊断,要解此毒,必须要有长白山的千年人参和西域的天山雪莲。这大燕皇宫中确实有这两样东西,但是不多,况且是藩国进贡,这些名贵的药材只有父皇批准才能使用。”
“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能救大哥哥,让颖逸做什么都愿意。”
“我也十分想救蓝兄,但蓝兄对于父皇来说毕竟是外人,要父皇批准,恐怕十分不易,蓝枫是姑娘的哥哥,若颖逸姑娘肯屈身下嫁于我,那到时候蓝兄就成了大燕皇室,我一定会求得父皇同意,拿出药材医治蓝兄。”
颖逸一脸震惊。
“哥哥,你……你在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慕容暐知道这有些仓促,颖逸需要时间考虑,以退为进,转过身,准备走出去,慕容暐虽然十分想得到颖逸,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懂。
“这样真能救大哥哥吗?”颖逸又一次问道。
慕容暐背对颖逸,站在原地,没想到颖逸竟然这么快就考虑清楚了。颖逸虽然是个未及笄的女子,但只要她自己不说,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个一般女子,完全可以成为慕容暐的妃子。
“只要能救大哥哥,颖逸连命都可以不要,嫁给哥哥又算得了什么?”颖逸的眼角滑落几滴泪珠。
“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姑娘还是考虑清楚在给我回复。”
慕容暐走出房间,关上门。现在他知道还不是时候,颖逸毕竟是一个孩子,可以一时冲动答应,但也可以一时冲动反悔,只有等她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时才能真正心甘情愿,得到一个女子的身体很容易,但要得到一个女子的心却是比登天还难。
“二皇子,皇上有请。”慕容光站在身后禀告。
“哈哈哈。”慕容暐春风得意,直奔御书房。
“二皇子觐见!”一声长啸传了进来。
慕容暐刚刚踏进御书房的大门,一个茶杯直飞而来,慕容暐侧身一闪,茶杯撞在门上,溅起的茶水在慕容暐的皮肤上烫起了泡。
“父皇,你怎么了?我是暐儿……”
“啪!”
慕容儁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你给我跪下!”慕容儁大怒道。
慕容暐一脸惊慌,旁边的慕容晔不断朝他使眼色,示意他按照父皇的意思做。
“父皇,你究竟怎么了?”慕容暐不仅没有跪下,反而快步走近。
慕容儁反身一耳光,狠狠甩在了慕容暐的脸上。
“二弟,快跪下!”慕容晔急忙提醒道。
刚刚慕容儁的行为着实把慕容暐吓得不轻,双膝下跪,但眼中尽是不服之色。
“冤有头,债有主,你虽是父皇,但总要说出个是非曲直,不然儿臣就是不服!”
“铿!”慕容儁抽出了剑。
“我今天要劈了你这个违背人伦的东西!”
慕容晔急忙上前将慕容儁拦住,回头劝道:“二弟,你就向父亲认个错吧。”
慕容暐将头一扭。
“我根本就不知道父皇在说什么!”慕容暐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鲜血。
“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竟然想将你的姑姑纳为妃子,天下间的女子多得是,为什么你偏要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荒唐之事?”
慕容暐心中诧异,这些天是发现有人暗中监视,但万万没有想到是竟然是慕容儁的人。
“那些庸脂俗粉,岂能和颖逸相比?”慕容暐争锋相对,花费如此多的心血,眼看就要生米煮成熟饭,怎么能在此功亏一篑?
“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岂能留你?你给我让开,今天我要劈了他。”慕容儁一把推开慕容晔。
“父皇,使不得啊!二弟只是一时糊涂,等到二弟想明白了,自然不会让父皇失望。”慕容晔使劲朝慕容暐使眼色,叫他离去。慕容暐毫不含糊,奔出了门外。
没有了慕容暐在眼前,慕容儁的气顿时消了不少。
“父皇,二弟只是一时被那女子迷了心智,待今夜我去将她杀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慕容晔不想慕容暐和慕容儁因为一个女人闹僵,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式。
“你有把握?”
“儿臣自由妙计!”
“那好。”慕容儁已经因为司马风彻底失去了慕容燕,如今可不想再因为一个女人失去慕容暐,刚刚本想用剑恐吓慕容暐,没想到他竟然因为一个女人不顾多年的父子之情,真让慕容儁心寒。
“蓝枫和颖逸,一个也不能留!”慕容儁再次强调,慕容儁想起那次吴斌所使的茅山道术,至今都心有余悸,听吴斌所说,蓝枫也精通鬼神之术,一旦让他醒来,形势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脑海中突然一闪,问道:“千面书生现在何处?”
慕容晔一怔,他也有好几日未曾见到吴斌的身影了,以前只要没事,他都在后花园中钓鱼,最近几日,放在那里的钓竿一直都未移动位置,难道他已经不在龙城中?
“千面书生已经无用,此人不可留!”慕容儁吩咐道,凡是对他有威胁的人,一个也不能留。如今没有了三剑,但得了数十万辽军,只要在汉人开启青铜门之前挥师南下,问鼎中原,到那时神仙来了一样没用。
“末将这就去办!”
“燕儿呢?”慕容儁刚刚眼中的豪情瞬间化为悲情,人年纪越大,越会珍惜得到的东西,物质上不缺乏的他,情感上却是极度的空虚,因此他才做了最大让步去挽回他与慕容燕的亲情,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却是这种结果。
“属下也好久未曾见到燕公主了。”慕容博不敢多说一句劝谏的话,生怕慕容儁一时想不开。他知道近段时间慕容儁遭受了太多情感上的打击,一个不甚,就会使眼前这座泰山轰然倒塌。
慕容儁看着窗外落下的夕阳,突然想起汉人的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是现在自己的境况还不如正在下落的夕阳,对着慕容博一挥手,发出一声长叹。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