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殿内便只剩下捣鼓纸鸢的声音了。
慕攸止不仅速度快还分寒不差,纸鸢做的极好,不多时,一只燕子模样的纸鸢就做好了。
她拿起了毛笔沾墨,在纸鸢上画了起来。
看似只是随手几笔,却画出了栩栩如生的燕子,活灵活现又不失韵味,魏鸾看着看着,便愈发抑制不住内心的崇拜之情。
静翕瞥了纸鸢一眼,眸底略过赞赏之色。
怪不得陛下起初因为名字厌恶于慕攸止,后来竟逐渐改变了,甚至多次诏她在身边,这一根七拐八绕的肠子,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究竟是慕攸止天资聪慧,还是别有所图呢?
“有线吗。”慕攸止收起毛笔,淡淡问道。
魏鸾不懂“什么线?”
“普通的绣线也行。”
纸鸢线通常十分坚韧不易断,可现在明显寻不到那种线,便将普通绣线折复起来,大约也可以。
静翕一个眼神,宫女立马将绣线奉上。
慕攸止三下五除二就系在了纸鸢上,起身向殿外走去,缓缓回眸“娘娘可愿一观?”
“嗯嗯。”魏鸾喜形于色,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静翕神情肃然,怕慕攸止会带坏了皇后,皇后年幼喜欢玩物她可以理解,可皇后毕竟是一国之后,在其位必须谋其职。
但愿皇后娘娘能识大体。
静翕走出大殿时,慕攸止已经将纸鸢放飞上了天,十分的巧,今天的风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使纸鸢掠上天空,翻飞起舞。
慕攸止面无表情的仰着小脸,沉静无波的双眸凝视着纸鸢,手上牵着纸鸢线,小步小步的后退着。
她神情淡然,不知喜悲。
其实做纸鸢不仅仅是为了魏鸾,也为了她自己,为了那个活了整整二十五年,却被残忍剥夺童年的自己。
而她仿佛曾经放过一般,异常的熟练。
“真好看……”魏鸾忍不住赞叹,稚嫩端庄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那是只有看到赫连载夙时才有的。
魏鸾快步走到慕攸止的身边,突然问道“上次你敲茶杯奏的那首乐曲叫什么?”
不知为何,看到这自由自在游弋的纸鸢,她的耳畔就响起了那首神奇的音乐。
慕攸止熟稔的拉着纸鸢,嗓音浅淡如水“致爱丽丝。”
“爱丽丝……”魏鸾喃喃自语,眸瞳潋滟生光,专注的仰着纸鸢,“她一定就和这纸鸢一样吧……我还想再听一次,好吗?”
“嗯。”慕攸止应道。
魏鸾的耳畔回响着致爱丽丝,眼前是飞舞于云空的纸鸢,那一刻,她仿佛获得了根本不存在的自由,如一只小鸟畅游在天地之间,山川河流,鸟鸣蝶舞。
一切都是那般梦幻,叫人流连忘返。
“快看啊!是纸鸢!”
“真的是纸鸢!”
不少宫女、太监和侍卫发现了空中的飞燕,惊喜的叫出了声,纷纷抬头凝望,舍不得错过。
每个人都有流连忘返的少年时光,不论世事如何变迁,这些美好的东西,永远都刻在脑海中,住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