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记得结账。”老板将桌子上的杯子收拾好。
“这杯咖啡难道不算你请我喝的么？我进来之后根本没有说我想要喝咖啡来着。”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这杯咖啡是给你的，我只是把它摆在桌子上，你拿了，代表你想喝。”老板面无表情，“所以，付钱。”
“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雨看见了一定会很伤心的。”溯给予回击。
“我和雨之间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评论。”老板朝玥挥了挥手，“玥，看好这个家伙，付钱之前不能让这个家伙迈出大门一步。”
“明白。”玥朝老板做出敬礼的姿势。
“可是你让我一个身无分文的家伙怎么付账嘛。”溯瘫在椅子上。
“自己想办法，不过对于你，本店接受抵押欠款。”老板说完之后转身朝地下室走去。
“懂啦，不就是想让我用那个给他们看么？这个做抵押总可以了吧。”溯从椅子上挺起，“那么就让大家见识一下咯。”
“什么？”我很好奇溯说的‘那个’指的是什么。
“闭上眼睛，你们会知道的。”溯站起身，走向屋子右边还空着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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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呢？”我闭上了眼睛。
“不不不，白桦他来，你可以先看看。”这是对玥说的。
“比较喜欢什么乐器？”过了一会儿，溯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每个乐器都能奏出美妙的乐曲，所以没有。”很难说特别喜欢哪种乐器，最后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那么有什么喜欢的曲子么？”
“没有特别喜欢的曲子，都差不多。”我答。
“那么有什么想听的曲子么？哪怕是突然想到的也可以。”
“《小狗圆舞曲》怎么样？”
“确定是这个？”
“是的。”
“那么集中注意力仔细听，很快就会结束。”
大概一分钟之后，伴随着“小狗”开始追逐起自己的尾巴，和以往听到的有一点点不同，虽然并非亲自演奏，但这一次似乎是我本人亲自在逗弄着“小狗”。温暖的房间，毛茸茸的地毯，“小狗”在我的注视下试图追上自己的尾巴，追一会儿，停一会儿，然后继续追逐。这段画面就这么在我的脑海里跳动，大段的旋律在脑海里接连浮现，“小狗”开始随着我的想法来追逐和休息。我开心地逗弄“小狗”，“小狗”就跟着我的想法玩耍，我平静地休息，“小狗”就趴在一边等着我恢复。我为此兴奋不已，不知疲倦地反复逗弄着它。
“睁开眼睛！桦。”耳边突然传来玥的呼喊。
听到这句略带警告性质的话语之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我才反应过来睁开双眼。
几道纤细的“水流”在我和溯之间漂浮着。细碎的“水流”明明看着摇摇欲坠的样子，但半空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们拧在一起，让它们不至于分崩离析。它们渐渐靠近，然后是融合，一股股汇集成“河流”，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就像月光下的玻璃镜，里清晰地映照着我的影子和“小狗”的影子。
我能清楚地看到，一条蓝色的“河流”从我的额头一直蔓延到角落里溯的掌心。
“这是什么？”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河流”，生怕把它弄断。
“情绪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开心或是悲伤，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溯动了动手臂，“河流”随着他的手掌来回摇晃，“以这种形式，我可以控制人们产生的情绪，剥夺或是给予。”
“那它呢？”我指着“河流”里奔跑的“小狗”。
“载体。情绪没法自主运动，所以需要载体。”溯突然伸手一拽，“河流”从我额头这边断裂，我额头上残留的部分迅速消散，被溯掉的一部分则慢慢在溯的手里凝聚成一团。
“还可以有更有趣更直观的表现方式。”溯伸出手指戳了戳手里看起来相当柔软的载体，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号的水气球，随手往地上一抛，“比如这样。”
“水气球”在地上裂成一滩，但是随后就开始缓缓鼓起，最开始是脑袋，然后是身体和四肢，最后是微卷的小尾巴，一只透明的小狗最终乖巧地蹲在地上。溯伸出手挠了挠小狗的耳朵，小狗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团团转。
“外放的情绪会以一种‘灵’的形式在‘彼世’留存，会以产生者为基础变成对应的形象，做出对应的举止，但是情绪不会带上个人的色彩，所以是透明的，即纯粹的情绪。除了我的能力，人们在情绪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情绪也会外放，我的工作就和它们有关。”溯逗弄着小狗。
“具体呢？”玥朝小狗拍了拍手，试图将它吸引过来。
“收集外泄的不好的情绪，然后释放一些好的情绪，让这座城市的情绪维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溯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小狗摇着尾巴就朝我跑了过来。
“你要的东西。”老板从地下室走出，将一个瓶子扔给溯。
“谢啦，用完我会再来的。”溯接住瓶子朝老板晃了晃。
“这个呢？”我抱起脚边的小狗。
“给你啦，就当咖啡的抵押咯。”溯摆了摆手。
“送送他吧，白桦。”老板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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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怎么样？”走到花园口的时候，溯突然转过头问我。
“什么？”
“代理人，怎么看？”
“稍微能懂那么一点。”我回答，“多种意义上的，最后的纯粹，我是这么看的。”
“能一直下去？”
“当然。”
“小伙子理解得不错嘛。送到这里就行了，那么，回见。”溯摸了摸胡子，又拍了拍我的脑袋，“下次有机会请你看我的演唱会。”
我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溯只留下高举右手大拇指上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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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溯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听过许巍的歌么？”
“哪一首？”
“《彩云之巅》。”老板稍稍停顿了一下，“他比谁都要热爱着这里，为此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