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两个剑童揉着眼睛，终于看清了来人，两个人顿时露出了笑容来。别人他们敢拦，徐萌两个人是真的不敢拦。他和古玉师叔是过命的交情，上次还把那个刘缺从楼上扔下来了，差点没把他们给吓死。

“师妹，您要进去！”

徐萌点点头，两个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两个人刚想开口，已经抬步往里走了。开口的肩头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另外一个拦住了。拦他，那不是找事吗，师叔都拦不住他，他们两个能干什么。

徐萌刚刚踏入忘剑楼，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这忘剑楼上的孤魂，黑莲。

“黑莲师叔祖。”

“黑莲已是过往，这师叔祖我也愧不敢当，我本是青城人士，师傅给我取名青城子，以后你喊我青城子就好。”

徐萌犹豫了一下道：“是。”他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黑莲，不过数几个月的功夫，黑莲一头黑发已然是全然白去。脸上的皮肤已然是失去以往的光滑。现在的模样，完全是一个垂垂老者。

原本满身的锐气早已经随着时间被雨打风吹去。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着他变成这个样子，徐萌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当初那个在十方镇上为所欲为的黑莲道人。

“上去吧！”

徐萌没有动。只见他一拱手对着黑莲就是深深一躬身。

黑莲微微一愣，他和徐萌也算是打过数次交道。这个小子看似圆滑，可是骨子里面却是带着傲气。想要让他行礼，可没有这般容易。

至于自己，从一开始见面，自己就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这家伙自然不会对自己有半点敬重。

可是这家伙这一礼却是诚意十足，他就有些好奇了。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

“我有事情想要请教您，请您务必相告。”

“你且说说看！”

“小玉到底要做什么！请您务必告诉我。”徐萌又是深深一躬。

“你确定我知道！”黑莲笑道。

徐萌没有说话，抬起头来直视黑莲。

看着徐萌的眼睛，黑莲苦笑，看来这家伙已经是认定自己了。

“说说看。”

“那天她已然把心底里面的秘密说给了我，这世间再难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经历过了，可是没过几天，她就再不见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请您告诉我。”

“那你说，我凭什么告诉你！”黑莲笑着道，“即便是告诉你，你又能如何，你又能做到什么？”

徐萌深吸一口气他的眼中没有半点迷茫，一字一句道：“我会做我所有能做的事情，”然后吸了一口气道，“就像是当初您为了救白莲圣母一样。”

黑莲的脸色一怔，脸上随即露出笑意来。他轻轻地摇着头，笑声越来越大，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年少之时的山盟海誓，即便是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听起来，也是这般地好笑。

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信守承诺去做到。

自己未负良人，可是却是负了兄弟，两个兄弟先后为了自己死去。

纵然再来一次，自己依旧会是这般选择。对与错，自己早就已然无法分辨，自从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已然是注定了自己命运。

对于这样的命运，自己接受。

而徐萌眼看着就要走上与自己一样的道路，早就已经心如止水的他，对他平白生出一种惋惜之感。

“这样做不值啊。”

“这世上之事从来没有什么值不值，有的只是愿不愿。”

黑莲静静地看着徐萌，他从徐萌的眼中没有看到半点迷茫。

“哎！”一声长叹，黑莲转身而去，徐萌紧步相随。可是黑莲却没有上楼，而是径直出了忘剑楼。

站在们口的两个剑童你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他不是去找师叔了吗，怎么跟着打杂的跑了。

黑莲转身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忘剑楼很大，出了主楼之外，左右还有两个厢房，北边还有一个后院。

徐萌只进来过一次。

也不过只看了一眼而已。黑莲停了下来，只见他折了两个树枝，向后就是一扔，空气之中传来两声闷哼，随即又东西落在地上的感觉。

徐萌早就发现了，应该是那两个多事的剑童。

“你可知这院中种着什么？”

“松树吧？”

“这个院子是当年我师兄弟四人授艺之地。我、黄鹤、靖远还有李观海。当年师傅让我们在这园子里面每人种点东西。我选了莲花，黄鹤师兄选了竹子，靖远师弟选了松树，李观海选了梅花。”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一些，自我叛出师门之后，师兄便填了我的莲花池，就在那里，那片松林很矮，应该是后来才栽种下来的。”

李小川顺着黑莲所知看了过去，月光之下，的确那片松林稍稍矮了一些，里面松树也都不怎么粗壮。

“后来我也曾回到门中看过，院中竹子渐渐也被师兄拔了，只留一些还在院子的门口处。而院子之中所有的梅花，全都没有了。而院子那边多了一堵墙。”

徐萌顺着黑莲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堵墙她以前也曾见过，在这个满是松树的院子里面很不协调。只不过上次来的时候，自己在这边闻到梅花的香味，自己当时并未在意。莫非这墙后还有玄机。

徐萌跟随者黑莲朝着墙壁处走去，墙壁不过一丈高，根本拦不住徐萌，徐萌一纵身在墙上一攀直接跳上墙头，向下一望，只见下边全部都是梅树。只是很明显这些梅树多少年来都没有修剪，已然是荒废了。徐萌正要下来，忽然“咦”了一声。

自己不远处的墙头之上有一处颜色有些发暗，他跳过去仔细一看，应该是一处血迹，虽然已经干了，可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看的出来，这处血迹应该也就是最近几天留下来的。

徐萌顿时来了兴趣，跳下墙头，虽然痕迹并不明显，可是看的出来，这些脚步印记，应该是朝着对面观海楼去的。

而且不仅仅是有去的痕迹，回来的痕迹也有。徐萌翻过墙头，回到后院，她也发现了脚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