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随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出去了有什么打算?”
“我……”芳芳听了,眼眶眼看又要红。
“你还在府里?!”管家路过见到两人,呵斥:“都让你走了还不快走。”
“楚姐姐你多保重。”芳芳面色一暗,掩面就跑了出去。
“哎,你……”只留下楚怜的声音飘荡在风里,没有回应。
楚怜摇摇头,就迎上了走上来的管家:“动了芙蓉花开汤的是你?”
“额……算是吧。”
扶额抹了一把冷汗,自己不过是加了几滴醋而已,这个太子爷也不至于因为几滴醋要杀人吧,想了想索性就承认了。
管家深深看了她一眼:“在这儿好好呆着,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太子府。”
明天一早?
楚怜眼神滴溜溜一转,黑衣已经传来消息,今晚就会带自己离开太子府,恐怕这位管家是等不到明天了。
“好好好,没问题!”——反正明天你也找不到我了。楚怜忙不迭点头。
…………
“人呢?”声音冷冷地响起。
管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个该死的楚怜,说了今天早上带她来见太子爷的,怎么一大清早就没人了,非但没人,更是连同所有的衣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了。这让他可怎么交代啊。
“我再问你一遍,人,呢。”君临天下的气势铺天盖地,让管家下意识就腿软跪了下去。
“太子爷,太子爷,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也想不到,那该死的楚怜,怎么说走就走了。”
“你说什么?”声音猛地高了八度。
“奴才是说,那该死的楚怜——”
“你说那人叫楚怜?”楚谪,不,确切的说是屈谪,眉心猛地一跳。
管家点头,似乎不明白自家的主子为什么对这个名字这么敏感。
“那她人呢?”
“找不到了”管家摇头,随即连连磕头。
长长叹了口气,屈谪道:“你下去吧。还有——如果我再听到一次你说她该死,你的舌头就保不住了。”
管家猛地一颤,缩了缩头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屈谪负手遥遥看向远方,眼中满是坚定:“怜儿,你已经到祁屈了吗,这次,我一定不会放你走了。”
…………
另一边,楚怜被黑衣领着,早就到了楚府门口。
“主子,府内女眷众多,我不方便进去,今后就让岚衣跟着你。”黑衣解释。
岚衣点头,随即有些犹豫地开口:“主子,咱们要不要去街上买一身衣服啊……”
别的不说,光是楚怜这一身粗布麻衣就够磕碜的了,楚家好歹是高门大户,自家的主子穿的比自己还不如,若是就这样进去,难免……
“不必,”楚怜淡淡摆手:“我们进去吧。进了门,你就改口叫我小姐。”
主仆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往楚家大门走去。
“站住!”一个声音喝住了他们。
“来者何人?”是门口的小厮。
“我家小姐是楚大老爷楚扬山的女儿——”
“楚扬山?”不等岚衣把话说话,小厮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没听过。”
岚衣一愣,自己跟着前主子南征北战,也多年在外,算算也有快十年没有来过楚家了:“那现在楚家的当家人是谁?”
“当家人?”那小厮上上下下极为不屑的瞥了岚衣一眼:“关你什么事?”
另一个小厮也跟着走上来:“怎么回事?”
“又是一个来打秋风的。说是什么楚扬山的女儿。”
“什么楚扬山楚扬水的,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老爷,叫楚杰,你认错人了。”
岚衣一听,低声附耳在楚怜身边:“小姐,楚杰是前主子的弟弟。”
楚扬山乃是家中的嫡长子,如今府中就是楚扬山的老母亲,也就是老夫人,听着话语,掌权的乃是次子楚杰了。
“你且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楚扬山的女儿回来了。”岚衣想了想,对小厮道。
小厮将信将疑,又见岚衣一脸笃定,不像是个骗子。还是进去禀报了。
…………
“楚扬山?”此刻楚杰并不在府里,故而听话的乃是楚杰的夫人蒋蓉。
蒋蓉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体态颇有些丰腴,却还是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满是贵妇人的样子。
听到小厮的来报,她的眉头迅速皱了起来,想了想就挥手:“咱们府里没有这个人,应该是认错人了。”
小厮应了声就出门了。
……………
“小姐……”见到小厮满脸倨傲的样子,又回想刚刚听到的话:“你再去问问,楚扬山是大老爷,怎么会——”
“岚衣,”楚怜伸手制止,转而对着小厮柔声道:“敢问这个小哥,你确定里头的主子说,府里没有楚扬山这个人么?”
上下瞥了一眼楚怜,小厮神色倨傲:“没有,你们快走!”
“哦……”楚怜若有所思。
想了想,就俯身到一旁的岚衣吩咐了一句,岚衣应声而去。
“她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小厮皱眉。
“小哥,这楚府门前站不得,我就站在大街上,这大路朝天,总不至于不让我站吧?”
小厮一听,倒也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岚衣就回来了。
后头来跟着一帮妇人,再后面跟着唢呐,大鼓等一帮人吹拉弹唱,各个都穿着一身白布的衣服,手腕上还别着一块黑布。
“楚老爷啊,你死的好惨啊!”还没到楚府门口,一个为首的婆子就干嚎一声,扑倒在了门前。
两个小厮一看,急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
楚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可是刚刚自己让岚衣花钱请来做丧葬的“哭娘”。只要给够了钱,民间的习俗,人去世的时候,哭声越大,走的越是安心。所以有专门从事丧葬“哭丧”的人,她们大多是妇人,能从白天嚎到晚上。多亏了慕连城当初给自己的钱,楚怜可是一下子把所有的“哭娘”都叫来了。
果然,楚府门口顿时哀嚎声震天,卖力的哭喊再配上身后震耳欲聋的送葬乐队,整条街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终于,里头的人屏不住了,一个婆子开了门。
“姑娘,夫人说有什么话让你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