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听明白梦楚的意思了,人家那意思是:就算是睡,那也得她自己一张床。
可这屋除了床,连把椅子都没有,剩下的就是冰凉的地板了,总不能为了她,让刘至阳打地铺啊,这要是在地上睡一宿,那还不得睡出肾病综合症来?
刘至阳可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僵着,嘿嘿一笑,光着脚下了地。
来到梦楚面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大小姐,我知道这地方对你来说有点太简陋,但好歹有张床,咱们挤一挤,对付一宿,实在不行哥哥挨着你——”说完挤眉弄眼的笑了笑。
梦楚瞪了刘至阳一眼,绕开刘至阳,坐到了床上,沉吟了一阵,冷着脸道:
“在这睡一晚,明天你和我轮班开车,人休车不休,这种方法走下去,时间都耗费在路上了,再出点意外三十都到不了家。”
“嘿嘿,行,那就抓紧睡,那个,我睡中间。”
“你说什么?”小芳闻言,第一个不干了。
梦楚却淡淡一笑,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偷偷的白了一眼刘至阳,心道:“叫你嘴贱,看着你怎么解释。”
谁知刘至阳忙只嘿嘿一笑道:“我开玩笑的,我睡边上。”
说着也钻进了被窝,这俩人往床上一躺,把床占满了,一下子没了小芳的地方不说,和梦楚躺在一起的样子竟是极其自然,就感觉这俩人倒像是对老夫老妻似的。
小芳本想洗把脸再来,见这情势,等她洗完脸这俩人还不得抱在一起?
于是乎脸也不洗了,妆也不卸了。
掀开被子硬是挤在了两人中间,三人就这么侧着身子和衣而睡,刘至阳大胆的想法也落空了,只能乖乖的睡觉。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三人胡乱吃了早饭,继续赶路。
有了昨晚的“痛苦”经历,梦楚再也不想睡宾馆了。
和刘至阳轮换开车,一路向前,路过服务区都不停。
走到下午,突然发现车里饮用水没有了。
导航显示前面还有三百多公里才能有服务区,开车的都知道,上了高速只能向前开,没办法掉头。
这三个人,本来平时还不怎么喝水,可一发现没水了,都禁不住犯渴。
“至阳,你说,咱们怎么没买点饮料啊之类的年货啊,这前面还有三百多公里,那得多长时间啊?”小芳干咽着口水道。
“还不是因为饮料全国各地都一样,没啥特别的,还死沉的,早知道刚刚服务区就买点水了,
我这车匀速开一百码,三百公里,就是三个小时,你要是渴就先吃点饼干,吃饼干就不渴了。”刘至阳一本正经地道。
“去你的,吃饼干那不越吃越渴嘛——”
梦楚本来不渴,可听那小芳说完,她也觉得嘴唇发干,就开始舔嘴唇,可越舔越干。
刘至阳虽然也有些渴,但是为了调节气氛,他也不敢说。
哼起了歌,这歌调还起低了:“要说渴,真叫渴,嗓子眼发干眼冒火……”
没唱两句被梦楚和小芳齐声阻止了下来,都说:“唱的太难听,越听嘴越干……”
刘至阳刚想辩解,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穆瑶的,刘至阳给小芳看了一眼,小芳闭了嘴。
“喂——穆瑶。”
“至阳,你回家了吗?”
“嗯,我正往家走了,没买到票,开车往家走呢。”
“开车啊,你自己吗?可得注意安全啊。”
“没有,我和两个朋友,我们换着开。”
刘至阳和穆瑶讲话时,小芳目不转睛的盯着刘至阳看,一声不敢出。
梦楚却饶有兴致的盯着小芳看。
心道:“这个小芳还真是爱的卑微,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要甘愿做个备胎,换做我……”
梦楚想到这,看了看刘至阳,心中下了一个结论:“我不可能看上他……”
三个小时的路程,前半段还好,大家都还坚持的住,后半段可就要了亲命了,不夸张的说,三个人渴的连汗都不出,尿都不尿了。
刘至阳打趣的解释道:当人渴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把分泌到膀胱的尿再吸回身体,重新循环,所以现在他们三个人体内血液里尿素的含量肯定是相当的高。
说的虽然有点恶心,遭到了两女共同的白眼,但似乎确实是那么回事。刘至阳嘿嘿一笑道:“你们俩放心,实在不行了我就挤出点来,谁渴的不行,就喝点,管用。”
见没人理他,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人没有饭吃饿几顿可以,但是如果没有水喝,那可是要死人的。”
口干舌燥的三个人开始寻觅着任何能得到水的机会。
甚至有车路过,他们都按动喇叭求助,但是大多数车辆不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给陌生车辆的停车的。
刘至阳一边咒骂着人情淡漠,一边加速前进。
终于到了服务区,三个人冲进超市,恨不得把超市的水一下子全包了。
装了满满一车的水,身旁靠着的,脚下踩的都是矿泉水。
给车子也加满了油,终于后顾无忧的上了路……
两人轮班开,可比一个人开快多了,黑白不停,原本计划五天的路途,三天就到省城了。
给梦楚送到了家。
卸货的时候梦楚淡淡地道:“那两箱帝王蟹是给伯母的,你就不用卸下来了,直接带回去吧,我就不过去了。”梦楚说完看了一眼小芳。
“帝王蟹?我妈哪会吃那东西啊,你还是拿回去给你们家里人吃吧。”刘至阳推辞道。
“少废话,伯母不会吃,你还不会吃,拿回去尝个新鲜,这都是从海里捞上来就速冻的。”
“我也没吃过啊。”
“那你这意思是非得让我送你家去呗。”
“哪敢劳烦梦肿啊——我收,就当是你这一趟的车费了——”
卸了货,刘至阳马不停蹄的又开了一个小时的车,临近傍晚,终于是到了家。
冰天雪地的村庄,车子停在门外,二人下了车,刘至阳给小芳披上了羽绒服。
他们家大门紧闭,过年了,穷极疯眼的人多,刘至阳知道刘妈有早锁门的习惯。
但透过木板院墙,能看到屋里的灯光,看来刘妈是交了电费了。
刘至阳对身旁的小芳道:“这就是我家,没想到会这么穷吧……”
“这和我老家很像,要说穷,都差不多,不过看你们这院子可比我们那的大多了。”小芳并没显露出嫌弃来,她也是个贫苦农民家的孩子。
“你不嫌弃就好,等我有钱了,买了房子,我就把我妈接过去——”
“嗯,你一定能成功的。”小芳鼓励着刘至阳,但上牙下牙已经开始打架了,小脸冻的煞白,南方人很难适应北方的冬天。
“走,进屋。”
刘至阳说着,上前敲响了大铁门。
“妈,开门!”刘至阳高声喊道。
屋子门被推开,刘妈披着棉袄喊道:“别敲啦!来啦!”
一路小跑来到门口,问道:“谁啊,这么使劲敲我家门?”
“妈,是我!”
刘妈一听,好熟悉的声音,趴门缝一看,还真是刘至阳,忙来开了门锁。
“妈,我回来过年了。”刘至阳笑嘻嘻地道。
千里迢迢,披星戴月,风尘仆仆,终于和家人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