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怯怯地站了起来，略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曾爸爸让我来给你铺--下床--。”

“铺好了吗？”

“嗯。”她温顺地点点头。

“那还不走？”

“好的。”她低眉顺眼地向他微微屈了一下膝，行了个礼，便向客厅走去。也不离开，只是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刚才的茶具。

储行长气乎乎地打曾总电话：“你这是想害我呢？现在正在查行风行纪，你这不是顶风作案吗？”

“放心吧，我的保密工作那可是滴水不漏。这个山庄我已经全部包下来了，外围和内部都是保安公司的人，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们这些金融圈的大牛，可以尽情享用这里的一切。”

“你不会给他们每个人都配了一个吧？”储行长有些急了。

“那有什么？”曾总不以为然地道：“你这个可是个绝色，干净纯情。她是我资助多年的大学生，今年刚毕业。这孩子胆小，绝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

“你对自己资助过的人，也下得了手？”

曾总哈哈大笑起来：“我资助她，那是缘起，摘桃子的可是你。对她温柔一点，她还没谈过男朋友。”说完不容分说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曾总却止不住地一阵失落，童丽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尤--物，自己在她的身上费的工夫着实不少，此刻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储行长走到客厅，她正在擦着一只玻璃杯，看到他童丽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有些紧张起来。

“你多大了？”

“26岁了。”

“刚毕业？”

“嗯。”

“怎么迟了几年？”

“小时候家里穷，中途停了几年。”她有些不安地搓着手道。脸上的红晕已然退去，显得白白静静。

“曾爸爸一直资助你？”

“嗯，他同时资助了好几个人，我只是其中一个。那时家里太穷，我是在上大学以后，才第一次见到苹果。”

“贫穷并不可耻，但是可悲。”

她点点头：“我小时候经常吃不饱，妈妈说睡美-人--，女孩子多睡就会美，男孩子要会吃，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弟弟的，我经常是饿的睡不着，或者是半夜饿醒了。”

“都是因为贫穷。你想听一个故事吗？”储行长微微一笑道：“大山里面有一对孪生兄弟，成绩一样的好，二个人在几十公里的镇子上上初中高中，学杂费都是全免的。

但是光是生活费家里也拿不出来。兄弟俩每个月初回家一趟，妈妈会准备二大坛的咸菜，这就是兄弟俩一个月的菜了。他们平时只在学校食堂打二毛钱的饭，然后兄弟俩就躲在树后，就着咸菜吃饭，日复一日，二个人都是一脸菜色。

妈妈总是流着泪说，再熬一熬，等上了大学，端上铁饭碗了，就可以吃肉了。”

“他们俩一定考上了。”她的眼中带着期许。

“是的，二个孩子特别挣气，考上了上海的同一所金融学院，两兄弟带了一大坛咸菜就去报名了。南方天气热，每到夏天，就象蒸笼一般，带来的咸菜都烂掉长霉了。

哥哥舍不得扔，就把上面的一层捞出来过过水，继续吃，把好一点的留给弟弟，兄弟俩就这么苦熬着，日日盼望着再熬一熬就可以出头了。”

“太苦了，比我还要苦得多。”她的眼中闪着泪光。

“是的，太苦了。这二个人很好强，有同学请他们吃饭，他们从来不去，他们怕吃过那些饭菜，还不了人情，再把嘴吃刁了，那些咸菜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似曾相识的遭遇，她感同身受，眼中的泪珠儿终于滑落，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你是那个哥哥，还是弟弟？”

他翻转手背，轻轻握住她的。多少年了，这段往事他一直深深地藏在心底，那令人绝望的贫穷，和刺骨的痛，让他每一次的回忆都如心如刀割。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过了半响才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翻拍的照片给她看，照片上是二个瘦削的年轻人，简陋的衣服，一模一样的面孔。

她的目光温柔，吸着鼻子道：“终于熬出来了，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可是，我的哥哥，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怎么了？”她立刻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紧张地问道。

“毕业的时候，我们兄弟都拿到了很好的工作机会，我进了银行，他留校。我们俩特别开心，约着去爬山，可是哥哥却在半山突然昏倒了。”

“啊--”。她惊呼道，手下意识地在他的手心抽搐了一下：“怎么了？”

“胃癌晚期，已经转移了，全校都震惊了，纷纷给他筹款，可是他还是走了。”

她二只手蒙上了眼睛，泪水扑簌簌而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太残忍了。”

他也是泪眼婆娑。

只有共同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理解，他轻轻揽过她瘦弱的肩膀，她也是贫瘠的土地上开出的花。

她倚在他的肩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他-摸着她纤细的后背，真是个傻孩子，在别人的故事里痛哭流涕。

过了一会，见她慢慢止住哭，他随手抽了张餐巾纸，抬起她的下巴，笨手笨脚地帮她擦拭着眼泪。

“因为苦难，就要更懂得珍惜，更要好好地活。回头我要好好感谢一下老曾，这个家伙干了不少坏事，但是帮了你，让你少吃了些苦，这便是一功。”他故意开起玩笑来，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他是好人。我是快毕业了，才去找的他，以前都没有见过。”

“是你的恩人，可是也不能他说什么你都听呀，他让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的脸明显地红了起来，好象自己不是在说话，而是陡然间灌了她三杯酒。

那种自自然然的红晕，是那么美，那么让他怦然心动。

“我说错话了吗。”他的声音竟然也有些颤了。

她默然无语，双手交叉着，扭在一起，她又恢复了那幅不甚娇羞顺从的模样。

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我来泡茶，茶道我也会一些。”储行长有意让氛轻松些。开始捯饬茶具。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似乎是携带了磁场，他想转过头去看她，却又强迫自己静心。就在一恍惚之间，手被烫了一下。

她惊呼了一下：“没事吧？”一双葱白似的手伸了过来，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

“我没事。”虽然并没喝酒，储行长还是感到一种微醺。

他笑道：“我办公桌上养了一大盆的含羞草，每当你触碰到它，它便卷缩起叶子，不胜娇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