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小男生小女生，你情我愿，哪有那么多讲究。”周复明不以为意。

“可是，我介意。我喜欢被追求。”她理直气壮。

“你是女王当惯了。”看她冷静的样子，他埋怨道：“你撩拨我，又上屋抽梯有些过分哪。”

“你可以选择不追求我，相信仅仅是做你的助手，我一样很称职。”她媚笑道。

“如果我追求你，你同意吗？”

“那是我的荣誉，但是我不能预先设置答案，成功与否那要看以后的缘分。”吴忧媚眼如丝。

周总不甘心地道：“好吧，主动权在你。这么多年以来，我别的本事没有，还没有侍候不好的人。”

她对他眨眼道：“你有没有觉得，人生最刺激的事就是未来的不确定性，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无可能。那种傻白甜一眼见底的爱情，你也不稀罕吧？”

“你就给我洗脑吧。”周复明无奈地道。

周总又好气又好笑。冷傲如她，本该如此矫情。

搞什么文艺女青年的把戏。好吧，这场游戏，我就陪你玩玩。

周复明呷了口热茶，启动了艺术家的尬聊模式：“听王总说你喜欢看红楼梦。有什么启示？”

“红楼梦里的十大男女，这算吗？”吴忧瞅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是戏。

他一口茶呛着了，平缓了一下，才道：“说来听听。”

“秦钟和智能儿青春期男孩和小尼姑。还有贾珍和可卿，要不是嫉恶如仇心直口快的焦大骂一句，大家还真不知道他们巨然是一对。”

周复明插话道：“嗯，保密工作不错。”

吴忧脸上却笑容依旧：“不知周总的保密工作如何？”

周复明脸上一红。他那些烂桃花在海杭地产圈是人人皆知啊，老婆女儿都被逼着跳楼啊。

她妩媚地一笑，摇摇头，离他更远了一步。

他也不以为杵。继续道：其实，红楼也好，聊斋也罢，明清小说中最让人不爽的应就是金莲和武二，英雄美人，本是最佳配对，却血淋淋溅了鸳鸯楼。感觉二郎刃嫂带着浓浓的妒火。”

“是吗？有见地。”吴忧笑道。

“武二想让花样女子端着牌坊立着，虚伪、可悲。”周复明摇摇头，一双桃花眼看向眼前的玉人儿：“不要辜负了大好年华啊。”

“你这故事里我怎么听出了浓浓的煽动？”吴忧嫣然一笑，如春日芙蓉绽放，华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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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几只海欧滑动着翅膀，在港口大大小小的船边掠过。季总的车刚到海边，赵放生远远看到，便站在游艇的甲板上冲他挥手。季总赶紧上了船，走到赵放生身边。

“今天是海钓的好天气啊。”

“早听说台智的豪华游艇很漂亮，果然如此。”季总又歉意地笑：“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这里应有尽有。放心。”赵放生总是善解人意。

游艇缓缓地驶出港口。

见季总四下张望疑惑的样子，赵放生笑道：“盛总不在这里。我们先钓鱼。”

季总一颗忐忑的心这才放下去一半。可是还有一半落在外面：“我的事，你和他沟通过了吗？老哥，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度日如年草木皆兵。”

季总想想昨晚偷偷回家拿东西时，看到门上墙上被刷上的红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几个字就心惊肉跳。

赵放生宽和地一笑：“理解，任何一个人处在你的位置上，都不好过。”

“我现在的负债每天到底是按多少万的级别在增加，连我自己也不敢算了。”季总一脸憔悴。

“该算的还是要算，帐都不清楚，如何跟他们谈判？”赵放生一边组装鱼杆一边道。

“其实，也不是不清楚，只是按他们利翻利利滚利的办法，我早已是资不抵债了。本来拿着商业街在手里还挺好的，但是突然就变成了负资产。商业街成了鸡肋，舍不得放手，也放不了手。”

“你比我年轻，还有闯劲雄心。我现在就想着平平安安，钓鱼溜鸟，心无牵挂便是人间好时节啊。”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消极了？这不象你啊。”

“你是董事长，我说到底是打工者，你是富贵，我是虚名，压力肯定是不一样的。”赵放生冲他一笑。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说是董事长，还不都是你们捧我的场，资金都是别人的，我只是做服务。”明人不说暗话，季总实话实说。

二人聊着天，船已出海了。

常勇带着服务员，帮他们把鱼竿插好，瓜果削好摆盘。海面上折射的阳光，晃的人眼花缭乱。赵放生随手递了一个遮阳帽和墨镜给季总。

“都说放生情商高，你真是细心。”季总戴上帽子眼镜，顿时舒服多了。

“做做小事。”赵放生笑：“不象你有眼光，当年囤的那几千平方的门面房，发了大财。”

“我现在好悔啊。我要不是把这些门面房变现了投入到商业街上，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土财主，却偏偏想做大，人生太顺就容易被冲昏头脑。现在我宁肯用这些股份，换回几百平方的门面房。”

“你真舍得？”赵放生笑着定定地看着他的脸。

“我也算是想通了，人这一辈子，到头来需要的也就是一个小盒子，其实连个小盒子也不用，就这样往海里面一洒，多环保啊，可以废物利用去喂鱼，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