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上来就是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说:“少废话,让你的人往后退。我们可以不杀你,但断你一条腿或者胳膊还是很容易的。”
还没等萧忆圣回答,一土匪便先急急哭丧着说:“好,好,我们退后。你们不要伤着爷了,爷要有个啥,只怕是逃到天边儿都没活路呀~”
“不带着你们爷,现在我们就会没了活路,”山魈笑道:“你们三个转过身去,我就饶了你们爷的胳膊。”说完,就见那三个土匪赶紧转身往前走。
几人闪身进了林子里,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天,林子里起了雾,蒙蒙浓浓的看不清方向,山林小路在雨水的浸湿下,又湿又滑,行程慢了下来。
萧忆圣绑着手被推着踉跄着往前行,摔了好几次,都被恭雨星险险抓住,淋了雨老头子下午就开始发烧,眼见雨势越来越大,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发现了一山洞,几人便爬了上去。
山洞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底,就暂时作为几人的休息避雨处。
山魈从萧忆圣身上搜出了火折子生了火,几人身子才回暖起来,老头子发着烧,全身颤抖着已经开始昏迷不醒,恭雨星把最后一颗生机丸给他喂下,至少能让老头子保持点儿体力。
山魈盯着洞里的人,她便出了洞,良久才回来,全身湿透,身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手上却抓着草药。
山魈接过草药,道:“哥哥,你认识草药?我以前有见父亲採过此种草药。”
“嗯。久病自成医,所以就了解了点儿。这叫凉风草,把它捣碎敷在额头可解热,挤出草汁服下可降热。”她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几个野果来,一一分给大家。
又见她从腰间取下一株草药,一口口的咬进了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然后走到萧忆圣旁边蹲下来,斜着眼看着这位当今的太子殿下,双手被绑趴在地上的怂样儿。
把嘴里的草药吐在手心,用力狠狠地拍在了萧忆圣磕破了的手肘上,就见那不可一世的太子爷,疼得嗷嗷叫了起来。
山魈轻蔑地看了眼那位鬼叫得厉害的爷,便去洞口找了块石头,一下一下地捣着凉风草。
夜里雨停了,天快亮时,老头子的烧才退了下来。
恭雨星躺下来打算休息会儿,就听到洞外传来了脚步声。
山魈举起木弓站起身,就见一黑衣人出现在洞口,那额头上黑色的疤痕像条蜈蚣似的趴在他额头上,甚是醒目。
恭雨星认得此人,那时他穿着南江知州府衙役的衣服,于长京码头船上的底仓里,找到了两位被迷晕的女琴师,从而化解了当时的困局。
而如今,此人一身黑衣突然地出现在这森林之中,是敌是友,无法确认;他魁梧高大,身体健硕,此人恐怕功夫不弱身手了得,他眼神冷峻坚毅,紧抿薄唇,似乎又透露着他此刻略在紧张。
黑衣人扫了眼洞里的几人,就朝萧忆圣走去,伸手往他脖子上一捏,萧忆圣就昏了过去,软软地倒在地上。
山魈搭了根木枝箭上弓,“嗖”地一声就冲黑衣人射了过去,那黑衣人身子往后一仰,抬手就抓住了射来的木枝箭,随手就给丢到了身后,木枝箭断成了两截,停在洞口。
恭雨星连忙拉住山魈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黑衣人慢慢地走了过来,直直的盯着恭雨星看,那似黑夜似深渊的眼睛正甚是认真的看着,黑黝黝的眼眸里更是如黑浪翻滚着,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她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才从袖口襟处掏出一块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刹’字。
恭雨星惊讶的看着他,不自觉地便勾出一抹浅笑来,想不到啊,原来此人便是统领整个云楼暗刹阁杀手组织的头领--云刹。
做为云楼楼主,恭雨星第一次听到此人时,是云刹刚完成一桩塞外的刺杀任务,中了红蝎毒后回来云楼求药。
那毒是提取蝎尾翼毒液和塞外红金花汁炼制而成,光是蝎尾液就已是世间奇毒,而红金花只长在塞外戈壁上却生得美艳无比,火红的花瓣金色的花蕊都带有毒素,而红金花汁只要一滴就能让一个大活人生不如死。
因此一般常人中了此毒恐怕活不过十日,而云刹却坚持了一个多月,就这毅力已是让人敬佩。
后来恭雨星派人找了白曦,当时白曦被关在南药谷里每日百般无聊,便打发时间时做得解药救了云刹。
她从未见过云刹本人,却时常听云良说起云刹的办事能力,此人虽做事狠绝,能力效率却是很高,最重要的是有情有义对云楼忠心不二。
话说好几年前,在钱县有一少年,一夜之间将仇家满门血洗,此案当年轰动全国,被官府四处通缉又身受重伤的少年,因缘巧合被在外四处云游山水的七皇兄萧羽航所救,后又给了这少年新的身份,改名为云刹。
云楼的楼卫很快就到了山洞,带来了干粮和衣物,几个孩子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了好些东西,傍晚时,一行人才到达辽峰山下的一个村庄。
薛劲见到楼主,直直地就跪了下来,一脸的懊悔一脸的内疚,保证回去楼里自己去云良总管处领罚。
恭雨星却并不在意,摆了摆手道:“是我自己跟那帮土匪走的,跟你无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也算是我平身第一次坐了回牢房,体验了把阶下囚的滋味,当然,我也收获了不少。”
如果老头子所言是真,那金矿的诱惑实在巨大,不管是私人还是朝廷,都已经丧失了基本人性,私自囚禁、残害百姓,这已经为世人所不容。
她道:“一位是当今太子殿下却出现在一个土匪窝里;而另一位看似普通的老头子却被土匪窝用软骨散养了三年,他知道的东西恐怕不少。虽然这月沟寨被那晚的一把火给烧了个大半,可这寨子的背后根基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