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青阳中学三号废弃教学楼，303号教室里，路零将镜子放在了桌面上。

“那么，谢谢了，这盒小饼干你算是送你的报酬。”

拿出一盒鬼怪食用版的小饼干，路零开心的将饼干和镜子一同放在了桌面上，笑眯眯的看着头顶倒挂在教室的废弃风扇上的长发女孩，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遗憾。

身上的校服和胡浩的一模一样，就是衣服被利器割开过，变成了一条条的，路零丝毫没有忌讳长发女鬼会不会走光，因为这根本就看不出来。

长发女鬼不止是衣服变成了条状，连身体也一样变成了一条条的，长发女鬼还用手抓着自己的下半身，让自己不掉下去，仔细一看就能知道长发女鬼这么做的目的，她的身体是从腰间断成两半的，浑身都是血迹，压根就没有可以走光的地方。

而且这个女鬼还是和胡浩差不多时期诞生的鬼怪，十年前在303第一个被杀掉的女生。

总得来说长发女鬼是和镜子中的女鬼是仇敌，毕竟是镜子中的女鬼断送了她活下去的权力。

长发女鬼生前的名字很好听，安音，突然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件事对谁都是一个打击，但她就是一个长的漂亮一点的女生，没有任何的特长，死后就连她唯一自豪的一点都被剥夺了，她不想看到有人过的比她好，但却不敢动手，直到她下定决心准备给其他人弄点恶作剧的时候，这栋楼被封了！

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就像给吸血鬼泼银水，食骨鬼不给它吃骨头一样，难受。

安音是一只地缚灵，她不能离开这栋楼，所以只能和同样不能离开的胡浩一起玩，久而久之，两人，不，两鬼就成为了朋友，虽然安音不喜欢镜子中的女鬼，但是她也不希望这女鬼死了，她也知道胡浩和女鬼是共生关系，一旦女鬼死亡，胡浩也会跟着消亡，安音是蛮喜欢胡浩的，所以她不允许女鬼消散掉。

制止镜子破碎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要不是路零实在是没时间，他不会将缓解工作交给安音，毕竟安音才是一个十年的小鬼而已。

路零给安音留了一块下品怨晶，里面的罪力足够安音支持到明天，甚至还有多余。

至于胡浩，之前答应过他让他给自己帮忙的，胡浩是能出去，但不能出去太久，毕竟他的共生鬼在这里，镜子只有完成规定才会离开，不然是不能移动的，而胡浩的附身媒介是红苹果和水果刀，带着离开还是行的。

“胡浩我们走吧，今天你可是要帮哥哥的忙哦。”

带好媒介，路零笑盈盈的带着腼腆兴奋的胡浩离开了三号教学楼，当然路零没有忘记那只给自己闯祸的夜风。

现在是，九点。

路零拿出手机看了看，九点是全市监控关闭的时间，无论是哪方人，都喜欢看监控，但是有些事情可不是他们能看的，所以，路零很干脆的设定了晚上九点全市监控必须关上的规定。

执行者有人，也有鬼，到了晚上一般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关监控，而鬼怪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有些实力不高的鬼怪还是有可能被监控照到的，所以它们也很乐意关上监控。

“我们先去看无皮哥好了。”

顺着大路往前走了几分钟，甚至还没有离开学校的能见范围，路零就在一家包子店停了下来。

包子店处于关店状态，但是店门却是虚掩的，似乎是知道了有人要来一般。

里面没有开灯，并不影响，路零的手机一直打开着手电筒，轻轻推开了门，路零准备进去。

手电筒刚往里面照，突然，一张没有皮只有骨肉的脸出现在路零眼前。

“啊！”

一声尖叫从包子店前传播开来，别误会，这声音并不是路零发出来的，一直跟在路零身后的胡浩当了十年鬼，胆子却还是很小，也许是见识过的鬼怪同类不多吧？胡浩从来没有见过没有皮的‘人’，一下子出现在前面，吓得胡浩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直接跑远了。

“……”

“……”

“啊呜？”

路零和无皮人一起将目光转移到胡浩身上，沉默不语，连带着被胡浩突然出声吓到的夜风，它有些气恼的看着胡浩，不知道犬的耳朵很灵吗？喊那么大声，而且还是在自己身边，这简直和炮仗没什么两样了。

“是我吓到你了吗？”

无皮人开口了，出奇的，没有皮的他声音格外的好听，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歌手。

“额，无皮哥很抱歉，胡浩他第一次‘出门’，没见过太多的同类，被吓到了。”

路零有些尴尬的朝无皮人解释着，随后对胡浩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唔？”

胡浩颤抖着双腿，一步一步的朝路零那边挪过去，路零哥哥认识的，应该，应该不是坏鬼吧？

带着忐忑的心，胡浩直接躲在了路零身后，说什么也不敢出来，一个劲的摇头。

“唉。”

路零无奈的低头叹息，早知道就多带胡浩出来了，这样也就不至于看到恐怖的东西就被吓到。

“我……我……”

胡浩愧疚的低下脑袋，他不敢去看路零哥哥的眼睛，他怕，怕路零哥哥会丢下他，他又做错事了。

“没事，胡浩，无皮哥他鬼可是很好的，只是衣服烂的快，才这样子，无皮哥可是超温柔的呢。”

路零抬起头对着无皮人眨了眨眼，示意他配合自己，温柔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的了，都变成鬼怪了怎么可能会温柔，无皮人只是特别喜欢收集小孩子的皮，所以看到胡浩这个孩子本能性的用调整过的声线对话。

无皮人是生前被剥了皮的人，死后的他们一样被剥了皮，又找不到自己的皮，只能去找人‘借’皮，这个借，是不会还的那种。

眼前这只无皮人喜欢借小孩子的皮，但是‘借皮’这种事情早就没有出现在百目市了，因为这种事情被路家严令禁止。

所以无皮人只能从路零这里购买新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