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快把自己给绕晕了……”
崇肆夜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好了,所有的烦心事我来解决,你就安心地睡觉吃饭以及被我睡。”
夏雎有点冒火,“你一天不戏弄我,你会死吗?”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你把手伸出来。”
夏雎还没有伸出来,崇肆夜就强行扯过了她的手,把她的手环拔出来扔了,他竟然给她系上了一根相思红豆手链。
红豆发出灼灼的光,他眼中,氤氲着迷离的星光。
好亮……好利……
半晌,他笑了笑,“水墨说这个寓意很深,还有一句诗词叫玲珑色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知!
但是不敢应答!
她真的爱他吗?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夏雎把衣袖放下来,遮住了红豆手链,她眯着眼睛,再度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你这个人还懂得诗情画意?”
她以为他就只知道算计人,玩弄阴谋诡计。
崇肆夜不以为然地耸肩,“西方哲学研究多了,偶尔中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夏雎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她勃然大怒,“你就用了这个破玩意儿,换走了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这是不是叫空手套白狼?”
崇肆夜舔着脸,笑嘻嘻地说,“我的都是你的,我才是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切!我不稀罕。”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暖到了全身。
崇肆夜伸手挠她胳肢窝,“真的不稀罕吗?”
夏雎痒得死去活来,她一边笑,一边受不了地大喊大叫,“别挠我,我痒!”
崇肆夜不肯罢休,她差点崩溃地哭出声,“能走了吗?明钦要是等的不耐烦了,他会自己走的。”
提到正事,崇肆夜这才收回手,夏雎使坏,一把将他推倒,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了,她的肚子竟然扯痛了一下。
崇肆夜没有和她计较。
坐上车之后,夏雎心里还打鼓。
该要怎么面对明钦,这是一个问题?
她看了看身侧的崇肆夜,他怎么能那么地自信,他们两个人,待会儿该不会打起来吧!
崇肆夜这个醋坛子,谁多看了她一眼,都会被他误认为是对她有意思,他免不了要生气,她也免不了要受罪。
天天在床上折腾她,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相思红豆,叮铃哐啷,晃出美妙的音调。
她阖了阖眼,不管了,他的事他自己去解决就好。
她要敢插嘴,以他的多疑,又会遐想她和明钦昨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来到了约定地点,明钦已经坐在店里喝咖啡了,见他们走来,他碰地一声放下了咖啡,面无表情地说,“你说的合作是什么样的合作?”
“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合作形式?”
崇肆夜松开了她的手,夏雎趁机躲到一边,和一堆小孩子,坐到了他们对面,直觉告诉她,默不作声离他们远远的,是最好的协调办法。
明钦直视他的眼睛,前者眼神锐利,后者目光深邃,互不相让。
空气里的温度连降了好几个度,夏雎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她确实有点冷。
明钦迟迟不开口,崇肆夜便有些不耐烦了,“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明钦眸光一沉,“我其实有三件事要说,我之前找过笛月好几次,并且把一封信送给了一个叫罗簪花的老太太,现在这18户人家已经全乱了。”
“罗簪花忽然对笛月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情,以前是憎恨,现在是遗憾!这种感情直接影响了其他人,以至于他们对笛月转变了思想,由以前的穷凶极恶变得后悔迭迭,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崇肆夜想了想,随即就问,“这封信的出处是谁的?”
“是文喜给我的。”
崇肆夜斜视他一眼,“你有事先看过信上的内容吗?”
明钦面不改色,任他随意地怀疑自己,“我没法侵犯别人的**。”
第一件事就此放过,崇肆夜以此询问,“那你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明钦脸上出现了一点凝重,“警方在清理废墟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骨,只是这具尸骨已经长达20多年了,就算是验尸,也验不出什么名堂来。”
“你们法医的验尸报告是什么?”
崇肆夜问得很仔细,确实他之前也凭借自己的推测,给了警方不少便捷,前两件案子能成功突破,和他分不开关系。
明钦虽然很讨厌他,但是也不得不正视他的能力。
明钦依次说,“法医通过某种特殊方法,发现了尸骨上的刀痕,这具女性尸骨生前被人用刀砍伤过,难道这里面会牵扯到一件谋杀案?”
“然而笛月的母亲文绣据说是跳河自杀的,死因不符,这是其一,其二这位女性死的年纪很小,且没有怀过孕,由此推断,她不是笛月。”
“要想查清至少是二十年前的尸骨,是个很麻烦的事,不过好就好在,这地方住的人也就只有茶庄里的十八户而已,搜查范围的限制,减少了警方的很多难处。”
崇肆夜待他说完,就立刻补充一句,“茶庄最早是建立在一座坟头上,尸骨有可能不是茶庄里的人。”
明钦拍桌而立,“你果然对茶庄有很多研究!你到底有什么心思?”
夏雎的身体紧绷到了极点,没错,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而且他还不能兜底,一旦被人知道他也在秘密地调查茶庄,明钦会立马盯上他。
眼下该要怎么解决?
崇肆夜态度慵懒,“我似乎并没有对你们查案产生干扰,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明钦绝不会就此放过他,他紧逼起上,“那你有什么其他想法?茶庄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崇肆夜也不禁开始不满,“我的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崇肆夜!”
明钦有点咬牙切齿,夏雎看得很分明,明钦应该是动了真格,他越加讨厌崇肆夜,越来越不想他好过,哪怕是妄加猜测,哪怕是胡乱地遐想……
他会想方设法挫败崇肆夜,这不光是因为她的缘故。
崇肆夜偏偏喜欢羞辱他……明钦总能第一时间和他起冲突……
好为难啊!
以前还想着要不要开解他们,现在看来,她一出面,就是当炮灰的角色。
她不想惹事上身,只在一旁观战就好。
这样一想,她就往角落里挪了好大一步。
崇肆夜故意一笑,“明警官,你是来找我合作的,还是要和我发脾气!我目前只接受我老婆对我发脾气。”
明钦察觉到他在故意激怒自己,他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很快就冷静下来,假装淡定地说,“我继续说。”
“第三件事,此前这十八户人家对我遮遮掩掩,我在盘查他们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说家里只有老去的人,没有意外死去的人,既然家里都没有消失的人。”
“于是我就有了两个猜测,一是他们集体说谎,可能是为了某个人做掩饰,二来是如你所说的,过去的茶庄可能建立在他人的坟山上,由于确实有人在家里做房子的时候,挖出一些尸骨出来,这很常见,我就自然而然地认同了这个猜想。”
崇肆夜敲了敲桌面,态度玩味,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听说董東之前和你们争执过?”
明钦额角的青筋绷了一绷,“他不枉法,也不尊法,是个麻烦透顶的人。”
这样的说法也适合崇肆夜。
崇肆夜点头又问,“他争执的要点是什么?”
“是茶庄的女主人笛月,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一笔不义之财,起先大家都愿意帮他一起欺负笛月,但他们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已经开始集体反水。”
崇肆夜的指尖顿住,“所以那封信……是重点。”
“我先前去找过笛月,但是她对此一无所获,后来也试着去找罗簪花,可她已经住院了,应该是看了那封信之后,遭受了打击,一夜之间就入了医院,那些人竟然不怪笛月,而反倒变了同情她,我也实在不明白这个原因。”
明钦皱眉,陷入了深深地苦恼中。
“刚好我最近把我的一些资料提取出来了,这样吧,我无偿送给你,就当做我的诚心。”
崇肆夜把一个u盘,送到了明钦身前。
他说,“文喜的作风很有问题,这是疗养院里那些老太太的口供。”
明钦明显不悦,“这跟查案有什么联系?”
“她和老董关系好,好到不正常,所以我猜想……”
明钦听不下去,疾声打断他的话,“调查这些有什么意义?”
崇肆夜讨厌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自己说话,他的笑脸一下变得冰冷了,“老董是董東的亲爷爷。”
明钦继续思索,“董東敢这么闹腾,爷爷理应该知道才对,如果是爷爷授意的,那意义又不一样了,董東和笛月有亲缘关系,难道爷爷想借此得到茶庄的财产,董東这里不行,他才去哄老太太。”
“但是……逻辑上说不通,于情于理都不合。”
他竟然看向崇肆夜,主动邀请他,“明天我去找一下那十八户人家,你们要一起来吗?”
崇肆夜一口拒绝了,“不,你要做明线,我做暗线,我们最好省去见面的次数。”
明钦等他说完,竟然直接指向一旁发呆的夏雎,“我也有要求,我想让她做我的助手。”
“你想都不要想。”
崇肆夜一副臭脸,“我老婆给你做助手,你认为这行得通?”
明钦厌恶地扫他一眼,“她还不是你老婆。”
“已经睡在一起了,即便不是我老婆,也是我情人。”
崇肆夜眼神逼仄,目光差点要把他吞进去。
再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夏雎只好出声阻止了崇肆夜,“好了,别吵了,你们两个人幼不幼稚,这可是人家店里,那么多人在盯着我们看啊!”
崇肆夜别过脸,还在和她置气。
“走了,我们回家去了。”
夏雎上前拖住他的手,试图把他拖走。
“站住。”
明钦叫住她。
夏雎对上他苛责的目光,心尖都在发抖,“你又有什么事?”
明钦神情复杂,“明晚我想在这家店里见你一面,来不来都随你,店打烊了我再走。”
夏雎的手掌一痛,她咬咬牙,“明……明钦……你不要再……”
明钦无视她,直接拿了u盘就走。
他一走,崇肆夜就质问她,“你是不是刚才对他挤眉弄眼,让他误会了什么?”
夏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哪有对他挤眉弄眼,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崇肆夜还是不依不饶,“那他为什么想见你?”
夏雎一脸委屈巴巴,“我怎么知道,他好奇怪,越来越奇怪了。”
就是昨天不小心得罪了他,用得着现在通过这种手段,让她被崇肆夜苛责吗?
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睚眦必报了?
崇肆夜掰过她的脸,“你全程只看他,都不看我。”
“我是在研究他的表情……我没有特别注意他。”
夏雎实在无语,她现在该怎么解释清楚,或者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忠贞不二?
她就知道今天这事之后,以崇肆夜的尿性,她绝对不会好过了……
“我现在吃醋了,你说怎么办吧!”
崇肆夜很不开心,全身上下都僵在原地,夏雎硬拖他也拖不走。
“我……我能怎么办?我当然是像哄儿子一样哄你啊!”
夏雎差点被他气哭,她刚刚拉住他的手,忽然肚子又是一痛,她控制不住,当即弯了腰,“啊呦!”
崇肆夜被她一吓,手心一下就见了汗,“怎么了?”
“肚子有点痛。”
夏雎满脸煞白。
“你该不会有了吧?”
他一说完,夏雎的身形就是一僵。
“是去医院,还是去买验孕棒?”
崇肆夜手心隐隐发抖,他可能高兴坏了。
“直接去医院。”
崇肆夜慌手慌脚地把她送上医院,挂号,排队,终于见着了医生。
夏雎的脸一直很白,前所未有的白。
她现在不能怀孕……即使有孕,都得想办法拿掉。
可是这样的想法一旦说出口,崇肆夜也许真的会掐死她的。
他早就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他喜欢孩子,他想要一个和她一样的小宝贝,一旦她主动提出要打胎,他会怎样想?
他该会爆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