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日。
安暖起了大早,蒸馒头煮豆浆,整了两泡沫箱子保温,骑上三轮车去了街上。
她不让郭泽强一块去。
生意出奇的好,售精光。
其中最好卖的便是她整子装得数十个馒头,这种馒头味道偏甜,入松软即化,中间夹有芝麻馅泥。
这是安暖研究了整整一下午才出炉的,第一天试卖,价格也偏贵,七分钱。但是馒头量似乎更多,很受欢迎。
留了一给李世仁母子试吃。
三轮车骑到光饼夹铺子,李世仁正在忙碌出炉一串串新鲜的光饼,李母站在一旁擦汗喝水。
看到安暖走来,李母热情地招待道:
“来了啊?赶紧过来坐。”
铺子弥漫一股光饼烧制新鲜出炉的香气,交汇着锅里加热的辣椒煮五花肉豆腐泡的香气。安暖有点儿嘴馋。
没客气地吃了一个光饼夹。
一边把塑料十几个馒头递给李母。在他们夸赞声中,安暖客气了几句,然后把配方递给李世仁,提出上午馒头的销售量,建议夹饼铺可以添一种类选择。
李世仁扫了一眼配方,上边的操纵步骤配方记载的很详细,他大致懂了。
李世仁道:“可以,晚点我试着调配,不懂再问你。”
李母这才将一直贴身藏着的一手工粗糙的黑色布子,巴掌大,递给了安暖。
“这个月生意极好,扣除了杂碎的钱,铺子还净挣了四百三十二块六分!这子里边装了两百一十六块三分,快数数看,要是少了,婶婶给你添上!”
这个月生意极好,李世仁在外边走街串巷也卖了不少钱。
第一次就收到两百多块,让安暖有点意外。
因为里边多有零碎的钱,一捆捆的皮筋扎着,数起来挺费劲的。安暖只是随意地翻了几下,就收了起来。
回去路上,安暖顺道办了一张存折,把暂时不需要用到的两百存进去。
藏好存折走出来的时候,安暖不期瞥见了很久没见的唐修德。
他正在跟一个蓝衣服的中年男人话。
站在远处一棵大树旁边的巷子一角。
安暖这个方向看得很清楚,等看到那个背对她的男人转过身,眼角处一块刀疤,长得凶神恶煞的,安暖忍不住停住脚步。
她以前见过那个人。
有一回陪郭宝强从外地回来,跟郭宝强的交情,似乎不错。
蓝衣服男人敏锐的察觉到被人盯上,不动声色的问唐修德:
“那个女的,你认识?”
唐修德心不在焉地抬头瞥了眼,愣了几秒,随即别开视线,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丫头罢了。”
蓝衣服男人笑了笑。
摸出别在耳后边的一根烟,往嘴里叼,啪叽打亮了火机。
“该的,我已经听上边的人吩咐告诉你了。怎么决定,就看你了。”
唐修德眉宇郁结成一团。
唐家在外地的生意被人盯上了,并且查出不正当交易的证据,唐家后边几个狡猾的老一辈,打算把唐前进推出去顶罪,卖一份大人情给某些人。
少了唐前进,明面上还是需要一位可靠又能压得住手下的唐爷。
唐修德是这一辈最佳人选。
唐父拒绝众叔伯的意思,但是那些狡猾善于筹划的老一辈,私下又派了蓝衣男人过来找唐修德提前打声招呼。
在他们看来,唐父迟早会答应的,毕竟都是唐家的产业,各个有份。
蓝衣男人朝着车站方向走去。
脸色阴沉的唐修德皱着眉头,郁闷了一阵,暗恨那些人出事不讲人情味的狠辣劲。他抬起头,朝着先前看到的方向望去,这一回那地方空空荡荡的。
安暖早不知所踪。
骑着三路车的安暖,听到后边不远处有一道皮鞋落地声,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刹住了车,假意下车检查车轮子。
那个蓝衣男人便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安暖心底暗暗松了一气,那个蓝衣男人突然就转过头,笑着看她:
“丫头,我上回在哪里见过你?”
安暖心中警铃大响,警惕着蓝衣男人的每一个动作,茫然道:
“有吗?是不是我在路上卖豆浆馒头的时候,你跟我买过啊?”
蓝衣男人看安暖一会儿,见她神色从容淡定,眼底一片狐疑之色,像是真的对他没半点印象。
他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安暖,很友好的问道:
“你认识唐修德吗?”
“啊?”
安暖一愣,总觉得蓝衣男人恶意满满的,像是对她极为仇视,可这个人,她除了在郭宝强身边那一回见过,再没有印象了。
“认识,我同学的哥哥。但是跟他不怎么熟。”
“哦。”蓝衣男子笑了,歪了歪脑,俯视着安暖的脸庞,“起来,上回你烧了那处屋子,我在远处还看到了。”
安暖见所在的这处地方是热闹的街巷。
“什么烧屋子?叔叔,我怎么听不懂。”安暖倚靠着三轮车,后脊背紧绷,每一处肌肉都在积蓄力量,防备突然一击。
果然。
蓝衣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迅速地抵着安暖的腰部,一直留神静听的安暖脚下一弹,电光石闪之际躲开了枪。
双手控住那边手,然后抬头朝着蓝衣男人下体重重踹去,手上一捏,在蓝衣男人吃痛脱力的情况下,夺过了那把手枪。
然后。
安暖骑上了三轮车,卯足力,加速开走。
蓝衣男人原本想要替最疼他的舅贾富报仇,因为当日发生的消息,皆来源于附近的一名胆目击者,未必可靠。
所以蓝衣男人瞧见安暖临时生起歹心,打算悄无声息带走弄死。
眼下见安暖逃跑,忍着痛,快步追了上去。
三轮车毕竟骑得还是慢了。
蓝衣男人加快脚步,三两步就赶上了三轮车,把安暖截在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他得意地摸出一把胡须刀,步步逼近。
却不料,这地方就是安暖故意引他来的。
砰
安暖扣动扳手,对准蓝衣男人的大腿开了第一枪。
枪击声中,安暖捡起一块砖,冲上去朝着蓝衣男人太阳穴猛砸了几下。
蓝衣男人惊怒之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