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黑,江辰这边也处理好了,值得一提的是,寿图非常简单,没有龙凤呈祥,也没有南山不老松,就只有一株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哪怕画得非常逼真,但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太简单,而且感觉有点不合适。
“好了,休息去吧,这是人家自己要求的,我也没办法。”不等罗鑫提问,江辰直接解释了。
也正因为老神棍的要求虽然奇葩,但非常简单,江辰才有信心两天内从无到有做出一副寿材来,真要追溯到每一个细节,恐怕再请几个人都难。
把寿材放在大棚中,收拾了一下地面碎屑,江辰转身进屋,接下来需要进行的事就没有多少让他出力的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江辰叫醒了陈遥,让他请几个村名去帮忙,把老神棍的转移到寿材中。
刚弄完这事,先生小凤云就起来了,拿着几叠黄纸,在寿材面前念念有词的烧了九张。
起身后,小凤云嘱咐,从今天开始,寿材前放置一个盆,用来装烧火的黄纸。
同时,抬三张桌子,两张放寿材,一张供奉香火米肉。
陈遥点头,一一照做。
“陈先生,是念一天的经,还是念三天的?”小凤云问道。
陈遥一愣,以为是在问自己,毕竟这里只有自己姓陈,可抬头要回答的时候才发现人家看着江辰,顿时无语,嘀嘀咕咕的说了句莫名其妙。
江辰也无奈,解释过人家不听没办法,也懒得争辩了,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点头说道:“三天三夜的吧,这几天辛苦几位先生了。”
小凤云点头轻笑道:“没事,我们早就习惯了,另外你们找木杆把大钱二钱小钱扬起来。”
“好。”
……
在昨天,所有的纸钱都已经扎好了,一副大钱,两对二钱,九对小钱,狮马牛象,电视房子轿车一样不少,再念上三天三夜的经,这已经是本地习俗中最大的限度了。
纸钱没扬之前看着就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纸,可当用竹竿扬起来时,立马显现出真正的模样。
特别是大钱,足有一二十米,陈遥找了两颗小木杆绑在一起才成功扬起来。
花花绿绿的,像极了一只巨大的毛毛虫,威风吹过,只会轻微的摇晃,看得妮妮哇哇的惊叫。
因为老神棍没有亲人,所以也不用通知什么后家之类的,当天,两位先生就开始念起经来。
罗鑫第一次见到先生念经,好奇之下跑过去听了一会,结果越听越迷糊,半天摸不着头脑。
小凤云还好,拿着经书念,虽然快,但吐字尚能听清,可另外一个就比较牛逼了,嘴里一直翁嗡嗡的,完全听不清一句话。
趁着两位先生中途休息喝水的时候,罗鑫架不住直播间里同样好奇的观众们,问了一下。
“那个,先生,你们这念的是什么经文吗?”
在以前,提起念经他只会想到寺庙中的和尚,也包括他直播间里的大部分人群,都是这样,认为和尚念经,天经地义,那些经也是佛经之类的东西。
小凤云回头笑了一下,微微摇头,简单得说了两个字:“生平。”
“说起来,这种法事我还真没经历过,头一次遇到没有守孝的,感觉怪怪的。”
另一个先生破有同感的点头,回想一下他们以前,哪次念经不是寿材前面跪着守孝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听。
唯独这次,前面蒲团空空如也,周围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差别太大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听说老人家没有家人,亲朋好友也少,能有几个帮忙办事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着别人帮你跪三天守孝?
不可能的好伐!
连续三天三夜,除了吃饭和偶尔休息喝口茶,两位先生一直在念经,两个徒弟也是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半边学习,连觉都没睡过。
第三天中午,看着几人疲倦到了极点的样子,罗鑫站在房檐下,忍不住感慨一句。
“当先生真辛苦。”
旁边的陈遥听到,噗的一下笑了,一副没见识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他们可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一般人扛不住这种强度吧,就算是铁人也有些吃不消啊。”罗鑫感到莫名其妙。
陈遥摇摇头,说道:“你觉得如果不值,他们愿意这么做吗,哎,老弟,你知不知道他们做一次法事多少大洋?”
“多少?很贵吗?”
“必须的,全套纸钱,加一天一夜的经要68000,像这种三天三夜的,158000,你觉得赚不赚,忒赚了好不好,以前还没那么贵,现在先生少了很多,价格也越来越离谱了,如果家里穷点的,只敢请那些初学的,没名气的先生。”陈遥点头,咂舌低声感叹。
罗鑫愕然,就这么三天三夜就能赚十多万?
太贵了点吧?
四个人就算平分都是肥差啊!
这么多钱,放在一个月以前,哪怕是他都承担不起。
果然,各行各业都是一样,名气越大越吃香,就连自己第一次听说的先生都是一样。
“三天三夜赚十五六万,一想想十六斤大洋就这样飞了,我就好心痛,这钱赚的忒容易了。”
“而且,别看三天三夜不容易,实际上习惯了也就不是那么难了,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经常这样,做先生的,一般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要我说啊,就算是五天五夜估计也有人愿意做,不过比较奇怪的是,这么挣钱的活,现在人居然越来越少了。”话匣子一下子打开,陈遥就有点收不住的趋势。
罗鑫也点头赞同,这确实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不过看到他这么羡慕,顿时有些奇怪。
“你爸的手艺能得到江哥推崇,一定非常牛逼吧,你还会在乎这点钱?”
陈遥狂翻白眼,瞅了瞅屋内,见老爹没盯着自己,这才回头说道:“说个毛线哦,我老爹手艺是好,就地窖那几个紫陶,拿出去怎么也得卖几万一个,可问题是他不卖啊。”
“这还不说,平时也不开家店卖一下别的,做出来不满意就毁掉,要不然,哼哼,这步头村的首富就不是河里酿酒的小李长了。”
罗鑫哑然失笑,心底对陈世国的做法挺佩服的,这种,或许才是江辰说的真正手艺人吧。
至于陈遥,不行。
想到这里,罗鑫揶揄道:“你跟你爸这么多年,就没学到点真正的手艺?”
提起这茬,陈遥面色一红,支支吾吾的回答道:“额,学,肯定是学的,不过我做出来的紫陶没有精气神,拿出去试过,最好的一个人家只给两百块,要不然哥们也不会这么穷啊。”
“我也让我爹教我,可他总说,我心性不行,再磨砺几年,结果,呵呵,一磨砺就是七年。”
“……”罗鑫。